飄飄欲仙,這是小弗萊曼從空中落下,看著那兩名驚訝的獸人時,腦海中蹦出的一個新的詞匯。.對那兩名獸人沒有任何緊張感,對于自己的計劃也沒有什么懷疑,他就這樣從三十尺高的地方借助著樹枝的掩護跳了下來。第一時間里想的不是那三個法陣能不能解決對方,而是忽然覺得自己這么一躍很有些凌空撲擊的感覺。
下一刻,小弗萊曼已經重重落在地上,如果不是地面上有著厚厚的落葉作為鋪墊,他的雙腿估計會在第一時間斷裂。即便如此,無法跟上自己大腦指揮的反應速度還是讓他吃了大虧,向前方翻滾以降低沖擊力的動作只做了一小半,腦袋拱在地上,雙手的力量還沒發出,地面向上傳來的力量讓他整個下肢都在瞬間發麻。唯一的好處是,他這樣不雅觀的曲折著身體,最終那些力量沒有延續到他的脊椎上去,算是保證了自己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真是羸弱的身體。”
小弗萊曼如此評價自己,這種感覺很奇怪,這種評價卻是來自他自己,但是,是否羸弱不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了么?
除了評價,小弗萊曼什么也沒做,就這樣將自己的屁股高高翹起對著天空,麻木但又疼痛無比的下肢讓他一時間也無法控制,缺乏力量的上半身讓他根本不可能只用胳膊就讓他恢復正常。說句老實話,現在的他連讓自己側翻過去的力量都沒有。
至于那兩名獸人如何,小弗萊曼根本就沒有在意。
事實上,他也無需去注意兩具尸體,不,準確的說,是兩堆碎裂的肉塊。即使有著金屬的半身甲做遮護,但是對于那種可以瞬間切割物體數十次的法陣來說,這樣的防護依然不值一提。在小弗萊曼與這兩個獸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它們已經在同時被切削開來。
那個獸人頭目還企圖向著小弗萊曼發動一次攻擊,但是這樣的扭頭最終導致它的身體猛然分解開來,從腿開始,整個身體就像是抽走了支撐物的積木,嘩啦一聲垮塌下去。至于那個啰嗦的獸人,早在獸人頭目變成碎塊之前,就已經成為一灘碎肉。
小弗萊曼構成的這個尷尬三角形又維持了一段時間,直到遠處的樹林中重新出現腳步聲后,棕發少年才勉強讓自己的身體像一側翻倒。躺在落葉堆中,小弗萊曼劇烈的呼吸著。這種呼吸并不是他本來如此,事實上,隨著腿部的酸痛逐漸緩解,他的呼吸本來可以更加順暢和平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大口喘息,像是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一樣。
兩名獸人從另外一個方向上走了過來,在看見小弗萊曼的時候同時發出一聲類似喜悅的呼聲,不過它們很快看見了小弗萊曼身邊的那兩堆碎肉塊。已經嵌入獸人頭目尸體碎塊中的半身甲看起來格外刺眼,就連那兩名獸人一時間也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死亡的同伴,一個看上去深受重傷的人類。樹上的小鳥還在歡叫,尸體特有的血腥味正在這片樹林中彌散。不用多久,附近那些嗜血的狼群或者是狗熊就會來到這里,那些家伙的鼻子非常靈敏。失去頭目的兩名獸人必須盡可能快的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或者離開,或者前進,而不是停留在這里發呆。
那個小小的人類呼吸聲正在變得短促和低沉,如果沒有猜錯,這個人類可能受到了某些傷害,現在已經快要死亡。想要確認這一點,必須盡可能的接近他。兩名獸人對視了一眼,腦海中完全排空了“這個人類殺死了隊長和隊友”這一個選項。畢竟視覺差距太大,那個人類一眼看上去根本就無法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殺死兩名獸人,更談不上造成如此平整的切口,那種鋒利的東西就連金屬都能一切兩段,這可不是一名弱小人類所能做到的。
一環法師這個概念只是在歐洲地區流傳,在西爾維斯特二世發布“贖罪令”后,法師和女巫的數量在歐洲驟降,對于這些依賴薩滿的獸人來說,它們根本不會有什么法師的概念。至少在現在,這兩個獸人的腦海里,是不存在一環法師這個概念的。
人類的呼吸聲開始進一步衰弱,這個過程是如此的逼真,就連這兩名獸人也受到了欺騙。
兩只獸人決定不再等待自己的隊友前來,就到人類那里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小弗萊曼心里砰砰直跳,腦海中一片空白,那些基礎法陣就在那片空白的邊緣沉浮,可是他始終找不到真正適合自己使用的那些。隨著那兩名獸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小弗萊曼全身都已經繃緊,如果再不能找到那些法陣的使用方法,然后釋放出來,他的小命多半就要交代在這里。可是,越是驚慌,那些法陣距離自己越是遙遠不可企及。
兩名獸人終于走到了人類的身邊,他們看著人類那雙無神的眼睛,確定這個人類距離死亡已經不遠。不過嗜血的獸人不介意幫助人類盡快去地獄報道。一名獸人從后背拿出一個巨大的狼牙棒,對準人類的腦袋就要砸下去。
就在此時,小弗萊曼忽然指著獸人的腦后某個方向發出了一個聲嘶力竭的尖叫,似乎發現了什么可怖的東西正在悄無聲息的逼近。被小弗萊曼影帝級別的表演欺騙,兩個獸人不約而同的猛然扭頭,在它們身后,只有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所謂可怕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就在此時,小弗萊曼的身上光環再次接連爆發,這次不是一個光環,而是好幾個。震懾、暈眩、恐懼、迷惑等等七八種情緒接連在獸人的頭腦中出現,在那一瞬間,它們似乎隱約聽見了巨龍在耳畔輕輕呼吸的聲音。
是的,不需要什么認真的對付,巨龍只需要在它們的耳邊輕輕呼吸,就能讓它們恐慌混亂,甚至于瘋狂到無法自拔。那名持握著狼牙棒的獸人猛然轉身,手中的巨棒呼的一聲砸向自己的同伴頭部,這個突入起來的攻擊讓它的同伴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整個腦袋就像是碎裂的西瓜一樣變成粉碎。看著自己的同伴倒在地上,殺死同伴的兇手忍不住對著天空想要發出一聲怒吼,它想用這樣的方法讓自己內心的恐慌得到紓解。
但是,就在它抬頭向天的時候,一個尖端已經被碳化,尖銳無比的樹枝突然從它的的咽喉下刺了進去。獸人會大量的在自己皮膚外面抹上油脂,這樣的油脂可以讓它們在夜晚既不擔心曰曬,也能抵抗寒冷,甚至可以隔絕蚊蟲的叮咬。但是,這種防護并不是面面俱到,脖頸和腋窩一帶會因為行動而積存大量的汗水,如果在那里也涂抹上油脂,堵塞的毛孔會讓身體的熱量無法迅速散發。同樣汗水也會將那些油脂完全沖刷干凈,因此一直以來,腋窩和咽喉部位都是獸人防護最脆弱的地方。
如果這是從前,那并不會讓獸人覺得有什么問題,無論是咽喉還是腋窩,都會被頭顱或者是胳膊遮擋,即使沒有防護,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是現在完全不同,在一名做好萬全準備,全力以赴的人類少年攻擊下,那根松木枝只在瞬間就從獸人的咽喉下方攢刺了上去,穿過軟弱的肌膚和舌根,一直用力扎入鼻腔后的腦袋里。
這個兇猛的攻擊到此結束,小弗萊曼猛然丟手,向后翻滾了兩下,死死盯著眼前的這個獸人。
那根樹枝來自昨天傍晚的燒烤,第一次碳化后立刻放入溪水中,可以讓細胞質變得更加緊密,然后抹上松油進行第二次碳化,獲得足夠的硬度之后,重新抹上松油放在地上的落葉里等待滲透。當這樣的樹枝再次從落葉里拿出,有著足夠油脂滲透的碳化尖頭就會變得更加堅韌,不會因為一次用力的刺擊而變成碎末。在柔軟的身體器官內部,仍然能夠保持足夠的穿透力和殺傷力。
而現在,這個獸人就是這根經過精心處理的數字第一個犧牲品。那根樹枝并不是太長,但是卻足以讓仰起頭的獸人無法低下頭來,它的胸部架住了樹枝。這讓獸人異常煩躁,它用力抓住這根樹枝,猛然一拽,在那瞬間,腦漿連同血液一起沿著它的下頜孔洞中流了出來。
死亡來的是如此猛烈,那名獸人僅僅只能將手中的樹枝甩開,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聲咆哮,就這樣轟然倒地,安靜的死去。
直到這個時候,小弗萊曼才明白自己之前為什么要躺倒在地上偽裝受傷。
他需要避免讓那兩名獸人發出不必要的聲音,招來其他的獸人同伴。他一次能夠讀力對付的獸人是2只,太多就會應付不來甚至是死亡。因此必須小心的控制自己一次面對的獸人數量,不能過于急躁,也不能掉以輕心。每一次的戰斗都必須要做好全部的規劃,越是如此,自己活下來的機會才會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