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默默地看了眼希爾,看來長鞍鎮的確惹惱了自己的外孫,他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出口了。
不過希爾對人對事向來只看結果,不看過程,無論對方表現得多無辜,只要結果是對希爾有害旳,他一般都會判定為對自己有敵意。
法蘭在心里嘆息了一聲,眼睛盯著的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地方…這是多么好的法師苗子!怎么就覺醒成術士了啊!否則的話,希爾一定比阿德里安更適合法術研究。
法蘭一直覺得希爾對煉金藥劑不上心就是因為他那沒用的血統…力氣那么大有什么用!
塞倫涅好奇地插了一句:“所以他們養了個啥?”
“惡魔領主。”希爾生硬地回答,“起碼是中層領主。”
“怎么可能?”塞倫涅失聲說,“就憑他們一群30級都沒的普通法師能讓一個中層領主老老實實這么多年?印記城也做不到!”
希爾默默坐到法蘭身邊,他想起了一直對這邊非常感興趣的塞爾死靈學派和他們的首席,巫妖薩扎斯坦,塞爾的亡靈法師一直在路斯坎那邊游蕩…再想想薩扎斯坦在無冬城隕落了以后,突然擁有的兩樣神器…能夠召喚并操控惡魔領主的撒寇席爾之座和死月法珠。
這兩樣大名鼎鼎的出自戰巫堡壘之主拉洛克之手的神器,上一次舉世聞名,可是被巫后借用以后將六指格拉茲特召喚了出來玩了很久的囚禁play。
即使是強大如烏黯主君,也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和巫后生孩子玩,費盡心思才逃回了深淵。
所以,薩扎斯坦是早就知道戰巫堡壘曾經出現在北地過,才會這樣一直堅持不懈的來尋找嗎?
拉洛克這位耐色瑞爾曾經的術士王,現在的大巫妖,很愿意和自己認同的死靈法師簽訂契約,借出一些強大的魔法物品…哈貝爾家族雖然沒那個能力,但如果是印記城的那位女士,卻很容易做到。
可痛苦女士怎么會和哈貝爾家族扯上關系…難道是因為那對精靈公主?
印記城為什么會如此的想要她們?
月花王室的血脈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這不可能啊…死了的先王,月花女王的丈夫還有她們那幾個不幸遇難的孩子,現在都還在精靈神國阿梵多國度呢!
作為精靈之父的科瑞隆不可能判斷不出自己后裔的血脈…雖然已經不那么濃厚,但月花家族的確是他的后裔。
“希爾?”法蘭忍不住打斷了希爾的沉思,“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拉洛克是存在于托瑞爾很久的大巫妖,手里擁有很多強大的神器。”希爾臉色微沉地說,“痛苦女士和他關系不錯,所以他很可能將…”
“你說撒寇席爾之座?”塞倫涅突然發出了尖叫,“哈貝爾家族也想要變成惡魔術士家族嗎?”
希爾無奈的按了下額頭…塞倫涅完全想歪了。
果然,六指被巫后抓去生孩子的故事能夠在托瑞爾傳播得如此泛濫,和這些女神脫不開關系…他又不是第一次被抓到主物質位面,但托瑞爾這邊流傳的最久的永遠都是他被當成種馬的那段生涯。
雖然歡樂女神黎爾拉和歌詠者密黎爾宣傳的最賣力…黎爾拉一直試圖用六指的丟臉事跡掩蓋住沃金的那些小道消息…她其實也在現任的好朋友密黎爾的幫助下做到了一部分,但能夠流傳的這么廣,可絕對不是他倆就能做到的。
托瑞爾一直有很多崇拜惡魔領主的瘋子,一般人并不敢隨便嘲笑六指,那是真的有生命危險的,但惡魔信徒可干不過那些敢公開宣揚這件事的正神信徒…就比如現在這個突然有了精神頭的塞倫涅,她甚至曾經允許自己的信徒在裝潢的教堂時候,將六指被巫后囚禁在椅子上不能動的故事畫成壁畫。
不知道多少人都慕名前去看過那個在高大俊美的惡魔面前半脫半露的美艷巫后。
愛與美女神淑妮那里也有類似的壁畫…但和塞倫涅不同,她是真的覺得勇于追求自己所想所要的巫后有資格成為‘愛’的代名詞。
塞倫涅就是很明顯的在湊熱鬧,她并不是很喜歡那種以占有為目的的所謂‘愛’,巫后自己也其實很討厭淑妮將自己的行為確認為愛情…她就是想要得到惡魔領主的力量而已。
采陽補陰又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覺得他們可能只是想抽取惡魔領主的力量做什么東西。”希爾淡淡地說,“像六指那樣長得不錯的惡魔并不多。”
塞倫涅尷尬的笑了兩聲:“嘿嘿嘿嘿我就是說說,隨便說說。”
法蘭默默地看了看面不改色的希爾,他其實聽明白這兩位在說什么了…托瑞爾這邊的神明到底有多不著調,才能把希爾鍛煉成如此鎮定自若的樣子啊!
明明在特拉希爾的時候,還會因為精靈那邊的破事一驚一乍,上躥下跳…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他成熟了…法蘭覺得希爾可能并不想要這種成熟。
希爾干脆的轉移話題:“我覺得他們還有死月法珠,否則做不到這么隱蔽。”
“你是說雙燃儀式?”塞倫涅恍惚地說,“那倒是方便…哈貝爾家族就是法師多。可用同家族的血液…不對,不會是獻祭同家族的人,否則他們已經全都墮落成邪惡陣營了!
即使不知情,也會被血脈懲罰的…馬爾可還是善良陣營,這點我可不會認錯。”
“什么是雙燃儀式?”法蘭低聲問希爾。
希爾臉色不太好地說:“一種非常邪惡的魔法儀式。
每次進行一次儀式就會創造出一個混沌符文,這種魔法符文可以將惡魔領主束縛在撒寇席爾之座上。
如果想要永久束縛寶座上的生物,就要創造出九個符文并刻在包圍王座的水晶錐的九個面上。
進行雙燃儀式必須達成三個先決條件。首先,每月一次,只有在滿月的時候才能開始儀式。其次,每創造一個符文,就必須獻上一名足夠等級的善良陣營的人類法師作為祭品,等級至少要與符文相同。”
“所以,哈貝爾家族是打算給自己搞一個可以繼承的惡魔領主?”法蘭有點莫名其妙地說,“他們真的是法師嗎?
法師依靠的不該是自己的智慧嗎?惡魔領主…能教他們什么是法術嗎?
然后,將自己的安全寄托在惡魔身上?他們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后代命太長了?”
希爾其實也覺得,哈貝爾家族大概是走火入魔了…惡魔領主的確大部分都是混亂又暴躁的,但可不代表他們不懂陰謀詭計…否則早就被鄰居吞并了。
希爾鄭重地問塞倫涅:“尊敬的塞倫涅,想要束縛一位惡魔領主,第九個符文需要的是九環法師還是九級法師?”
“九級法師大概只能封個高階惡魔,想要一個能自由行動的中層領主,九環是基本。”塞倫涅干脆地回答。
“善良陣營的九環法師不好找吧?”希爾柔聲地問。
“你覺得哈貝爾家族在打你的主意?怎么可能?你那么強大!”塞倫涅失聲說,“獻祭馬爾可都比你容易吧?”
希爾露出了個冷冷地笑容:“你猜,一開始哈貝爾家族打得是誰的主意…深水城這邊的善良法師可不多。”
“萊…拉?”塞倫涅語氣遲疑地說,“不可能吧?她們七姐妹彼此之間還是會守望相助的。”
“怎么可能是萊拉!”希爾無奈的說,“就算是印記城的痛苦女士出手,也不見得能干掉萊拉!銀火有什么能力您應該最清楚啊!
而且,萊拉可不是純粹的法師。
但是有一個人,不但是法師,甚至血脈最為純凈…就算是那個貪婪的椅子也會承認的純凈。”
塞倫涅琢磨了一會兒才說:“所以,凱爾本才會對艾德娜的父親下手…他會知道這個人,可能就是哈貝爾家族傳的信…那艾德娜之所以會突然靈魂消散…”
她果然知道艾德娜是誰。
希爾無奈的笑了起來:“原來的艾德娜肯定是出了什么問題,但并沒有直接死亡,估計是中了什么靈魂毒藥…結果運氣不好,遇到了原初之力突然的爆發,本來就虛弱的靈魂受到了傷害,可能…直接被震碎了吧?”
法蘭疑惑地看著希爾…他知道艾德娜,那個和白龍女王契約的小姑娘。
怎么聽起來已經是個死人了呢?
他抬頭看了看:在希爾和塞倫涅說這話的時候,始終有一道乳白色的光環圍繞著他們,待在另一側大樹上的小妖精很明顯一個字兒都沒聽到,正好奇地向這邊張望。
所以這是一件秘密嗎?
法蘭可不覺得這位女神和希爾想要隱瞞的只是一群小妖精,一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他決定將自己聽到的話徹底隱藏在心里。
“外祖父不用擔心,三年以后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希爾溫和地說,“哈貝爾家族,可是給自己選了個最好的敵人。
希望凱爾本對他們的所作所為完全不知道,否則的話,他一定會是托瑞爾最大的笑話。”
------題外話------
死月法珠是一個閃爍著微光的球體,黑色與紫色如同水油相混般不穩定地相互旋繞,且吸收著周圍的光線。可以用來控制屬下的心智、揭露敵人的計劃和自外層位面召喚強力的存在體。持有者可以召喚一個塔納利魔、尤哥羅斯或巴特茲魔并強迫其完成一個任務。
撒寇席爾之座是一架龐大的石制寶座,有著精心鏤刻的后背和龍型的扶手,四腳則雕成握珠龍爪的形狀,當在雙燃儀式進行到九階混沌符文的第一階時,一個巨大的九面水晶錐體出現在寶座周圍,籠罩住坐在它上面的人。只要還有一個混沌符文存在,寶座上的人就無法以任何方式離開,但外面的人可以通過破壞符文解放所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