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進階傳奇的法蘭
隨著諾亞北部徹底變成了不死族的戰場，本世界再也根本沒有敢去那邊淘金的存在。
大部分想要賺錢的冒險者們，最后只能選擇更南邊的格林伯格，要么幫著格林伯格對抗惡魔，要么幫著神圣聯盟對付貴族教會。
至于貴族教會，現在還存在的人，幾乎都變成了半惡魔形態。雖然很強大，但他們的敵人神圣聯盟，背后是由其他幾個國家共同支撐的，高階法師和術士也主動去了不少人，比起遙遠的各國，法師王國和迪蘭特術士塔，其實離迪奧尼西奧更近，被這個已經投進邪惡懷抱的國家影響的會更大一點。
如果格林伯格和這個神圣聯盟真的失敗，他們也得跟著倒霉，所以過去幫忙的法師和術士也很多。
但他們也帶去了很多麻煩，即使派去的術士已經很注意，盡量不讓火系和金系的進入戰場，但仍然會有術士突然被蔓延的深淵氣息影響，莫名其妙的轉身攻擊周圍的人。
而法師，很多人本來就有些邪惡傾向，可惜很多人，自己卻不覺得自己內心是屬于邪惡陣營的。
所以也很容易突然惡魔化，投進深淵的懷抱。
格林伯格還好點，在防守的城池都放上了神術陣來分辨陣營，不提邪惡的黑光，就是中立偏邪惡的灰色光芒，都被請離了。
而神圣聯盟就怕沒人去他們那里幫忙，所以即使總有人變異他們也不在乎，去那里的人，報酬非常豐厚，但就是得靠運氣活著，萬一身邊的人變異了，死也就死了。
即使這么混亂，這些國家也咬著牙堅決不請不死族過去，威廉就也不主動提起幫忙的事情，隨便不死族在諾亞打架玩。
他的確是為了對抗惡魔，把不死族放過去了。但威廉似乎也不愿意就這么輕易放過諾亞，打算給他們留下個寸草不生，一馬平川的北境。
希爾有時候坐在那里看見證者他們放的地圖，動不動就一座山咻的一聲被拿掉，說明這座山已經徹底變成平地。但如果一座山消失的地方打了個問號，就說明這里可能干脆變成一個深坑，他們認為過個幾年就該變成湖了，這就是他們說的包場大戰的后果。
之所以一般倒霉的都是山，主要是不死族的各大家族在爭奪比較大的礦場。
至于不死族嘴里的收割與反收割，算是小戰爭，但也經常能持續幾天。打完了不死族自己死掉大半，最后的勝利者收掉戰利品走人。而被他們作為戰場的小鎮，也變成了廢墟。
希爾有時候能感覺到自然意識的不滿，但祂也僅僅是不滿，卻沒有那種想干掉不死族的憤怒。
自然意識也好，世界意志也好，并不會關注這種微小的犧牲，對于祂們而言，小小的諾亞北境，微不足道，只要能砍掉這個世界上病變的那一部分，什么都值得。
惡魔的入侵，就是這個世界，身上得的一種惡疾，為了治病，切掉一小塊肉，又算得了什么呢。
和自然意識相處的時間越長，希爾反而越加明白過去學到的那點自然常識：大自然是溫柔可親的，大自然也是無情冷漠的。
只是希爾自己，幸運的處在了大自然溫柔以待的那個位置而已。
深淵之門，在精靈之森旁只有一座，而矮人王國也只有2座。
雖然人數占劣勢，這兩個種族的高階更多，最高才是傳奇的惡魔，并沒有給他們帶來多大傷害。
而且，人類現在已經可以確認，惡魔的主要進攻方向是人類國家。精靈和矮人那邊都是騷擾為主。
如果是其他國家，還有可能被精靈與惡魔的強大遮住雙眼，但全民都受過基礎教育的撒拉爾，伴隨著城市里不斷播放的視頻錄像，在國民嘴里，精靈與矮人已經沒有過去的地位，而是淪為和惡魔勾搭的賤人。
在撒拉爾王都的那位精靈公主，帶著隨從出門，也聽到了很多難聽的話。
她曾經憤怒的沖進王宮，讓威廉懲罰出言不遜的國民，否則精靈就要自己出手了。
然后就被直接轟出了王宮，帶著隨從一起摔出了大門，身后只留下威廉的怒火：“以凡人之身蔑視神祇，你以為自己是誰？想對我的國民出手，你可以試試。”
據說當天國相就上門問這群精靈何時離開撒拉爾，結果他們居然還忍下了，只是不再出門而已。
希爾聽到這件事以后，就更加確認威廉對精靈神系非常不滿了。可同時他還注意到另一件事，同樣高傲瞧不起人類的矮人，甚至都沒敢到威廉面前抗議人類的咒罵。
也就是精靈大部分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這個小公主會覺得委屈憤怒，但矮人，可能稍微地位高點，就多少知道點信兒。
希爾有的時候，坐在書房看著星空，那銀色的時空長河靜靜流淌，無數顆微小的銀珠璀璨閃耀，他真的很想知道剛做出這驚天一擊的時空之神，現在到底在做什么。
雖然法師之間都在流傳，時空之神因為這可怕的一擊，也負了重傷，短時間內只能封閉神國修養。
但希爾總覺得不一定，這位神祇的目光，有很大可能，是已經盯住了精靈與矮人兩大神系。
畢竟威廉放消息的方式，幾乎就是在試驗孫子兵法之用間篇和三十六計之欲擒故縱，到底適不適合在這個世界使用。
即使是希爾，也是在讓李斯特一條條梳理消息后，才有那么一丁點感覺的，但無論怎么樣，從威廉做的一些事中，能感覺到那種揮之不去的惡趣味，可見他一點不著急。
一個星期前，在諾亞北境大展身手的問劍天下少年游，加上海上和以前的功勛，在科特茲的海邊建了一座超級大城。
這是在懸崖邊上建的城。
但懸崖實際上已經被挖空了，外墻也都轉成了一種半透明的堅硬石材，石英玉。
這種石材，除了堅硬真的沒有別的大用處。在它上面刻的魔法陣，效果比黑曜石要差三分之一，而轉換起來花費的魔法力卻相差無幾。
但不死族可不在乎浪費時間與人力。
在懸崖內部，他們建了一排浮空梯連接上下。
海水下的懸崖底部，也被他們修建成了海中的宮殿，開了非常巨大的門。
然后在水晶宮徹底成型的那天，底下的宮殿里迅速搬進了一個馬賽克蟹的小家族。
希爾看的心情很復雜，這個不死族領地，傳奇數量已經超越了撒拉爾整個國家的了。
威廉倒沒什么感覺，還非常快樂的同意了他們的起名：問劍少年水晶宮。
希爾本來沒什么感覺，一直到問劍舉行典禮那天，看到名字的人，幾乎圍毆了少爺。
才知道，本來他們想取的名字是玉壺冰。
但少爺是族長，名字是他報上去的。
他本來就覺得這個名字不適合他們家族，而且還沒有問劍兩個字，他其實很不滿意，但既然大家投票，他也只能勉強認同。
而威廉否決了玉壺冰這個名字，說太不符合這個世界的城名以后。
少爺就樂滋滋的用了這個他喜歡的，當初城名初選，被壓在第二位的問劍少年水晶宮。
他干了這件事以后，自己又有點心虛，誰都沒告訴。
等到城主府一開，城門上浮現出來名字的那一刻，問劍很多人都以為自己在做夢，抓到少爺知道實情后，差點氣瘋了。
可當時誰也沒想到，威廉會否決這個名字，所以根本沒做第二手準備。物資也交了，功勛也沒了，半小時內不決定，城名就要被威廉隨機起了。
少爺自己選個名字，并沒有什么錯，錯的是他的審美永遠不是大眾。
本來玩家們都在嫉妒問劍的那么多傳奇，也都沒人在意了，畢竟再說起來，就是少年宮里有好多傳奇，真厲害啊！
希爾卻懷疑威廉一開始不說，古文名字不可以用，就是等著這一天。
他被玩家折騰這么久，總得找回點場子。
很多玩家那天都在拼命翻玩家須知之類的東西，畢竟很多小城名字都挺怪。
最后希爾拼湊出了一點，用那個時空神殿頒發的領地令建城的可以隨便，畢竟屬于玩家自己，而且不在撒拉爾國境內。
但用功勛換的城，公測以后，只能用這種符合撒拉爾常識取的名字。
好吧，希爾悶笑，問劍也算逃過一劫，少年宮畢竟只是綽號，總比城門上堂而皇之的貼著個名字叫中二少年城或者干脆就是少爺城強多了，希爾覺得威廉絕對干得出來。
這段時間，黑色玫瑰每天有大量的法師來希爾的領主府里輪班上流水線干活。
他們真的是純粹的流水線工人，還是計件類型的。做的越多，從家族里領到的錢就越多。
很多人工作結束就去買點好吃的，坐在小廣場看風景。
希爾領地里那幾個女性村民，都已經是騎士了，現在都已經不在廚房工作了。
她們的日常生活就是村子里的守衛：早晚開關小鎮大門，順便幫人指路的那種。
她們的田地，只要春天的時候，去領主府租借專門的種地傀儡就可以輕松完成任務，其他的事情，對于已經成為騎士的她們都很輕松。
既然沒了廚娘，李斯特琢磨出來的新廚房傀儡，就被放進了旅館。
玩家們第一次吃到的時候，簡直是驚為天人，畢竟除非有上次那種傳奇海鮮，那些大廚們根本就不會出手啊！可希爾領地這種，是只要有錢就能吃到的！
這類的廚房傀儡，用的是李斯特的專有烹飪秘方，價值特別昂貴不說，還根本不外賣。
造成的結果就是這些玩家，在流水線上辛辛苦苦一天，一半的收入都能消耗在希爾的旅店小餐廳里。
希爾一開始很喜歡去小鎮里，看著巨幕提神，聽聽玩家們八卦。
但是一過去，那種如影隨身的眼神就讓他覺得非常不舒服，精靈大概覺得他們做的很隱蔽，但對直覺非常敏銳的希爾而言，太明顯了，讓人厭惡。
希爾真的很想動手，但他不能。
法蘭正在晉升傳奇，希爾絕對不想這時候惹出大事，害了自己的外祖父。
他只能學習阿德里安，埋頭在魔法塔里，再也不出門。
希爾讓李斯特每天把精靈和矮人的對話，傳給法蘭的塔靈迪亞蒙特。雖然希爾不知道法蘭是怎么和威廉關系變得不錯的，但迪亞蒙特的很多消息，絕對是從威廉那里直接得到的。
希爾特地囑咐李斯特，這些家伙的語氣都要寫出來。希望威廉那邊能有點用處。
雖然很多麻煩，但日子還是得過。
即使夏天轉眼來到，希爾有心去看玩家們種下的花到底是什么圖案，還是猶豫再三的推遲了。
希爾讓李斯特把玩家們的直播記錄一下，他暫時不想看。只是留著那個驚喜期待的心情，希望在夏天結束前，自己能親眼目睹。
不知道是不是希爾怨念深重的關系，在他為噴泉里的小螺珠補充水系神術的時候，法蘭領地的上空風云驟變。
天空中出現了各種各類的物品，不斷的分解又組合。
各種元素符文也在不停的飛舞。
希爾眼尖的看到了風系符文，滿意的笑了起來。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希爾悄悄地給法蘭看過自己的吊墜，希望外祖父給自己點意見。
法蘭即使看到了也一直沒動聲色，但現在看來，他是真的領悟了。
法蘭非得在希爾的領主府里，做出煉金工廠以后再慢慢回到領地進階，也是為了把希爾暴露的危險降到最低。
如果他那天看過就回自己的魔法塔去進階，希爾這個自然術士受到的關注一定會非常大，希爾明知道很危險還是給他看了風系元素，法蘭又怎么會愿意給希爾留下沉重的壓力呢？
不過自己的外祖父，真的是對神明之路完全不感興趣呢！
想要留下成神后路的法師，絕對不會勾連這么多元素法則，一定會在生命與毀滅之間，選擇一面，不會給自己留下沖突的法系規則。
而用煉金的理解分解再合成和等價交換這兩種法則構成自己的主法則，又勾連了包含生命與毀滅的所有元素，法蘭是要在煉金法師的道路上，頭也不回的闖出自己的一條大道了！
希爾為自己的外祖父感到驕傲，也對自己的未來升起一絲疑慮，他覺得自己大概不是個能堅定地走在法師之路的人。
自然法則，到底能支撐他走到多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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