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痛苦
“那是當然，到時候不僅不用受魚瀾的氣，而且你長這么好看，趁著在里面的那幾年，好好鍛煉一下自己，學個唱歌啊、跳舞啊什么的，出來之后隨便參加個什么選秀節目，說不定哪天就大紅大紫出道當明星了。”丁子衿眼看小晴有所動搖，趕緊小雞啄米似地點著頭，一邊手舞足蹈地模仿著明星唱歌的模樣，一邊幫小晴規劃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噗呲！咯咯咯...”小晴看著丁子衿這幅滑稽的模樣，卻是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笑聲猶如一陣銀鈴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
“呃...嘿嘿...嘿嘿...”丁子衿雖然不知道小晴在笑什么，不過有求于人，對方就是大爺，只好撓著后腦勺在一旁陪著笑。
只是笑完之后，小晴那剛增添了幾絲亮光的眼神，卻是又迅速黯淡了下去，低垂著腦袋嘟囔，“其實...其實我以前當過網絡主播的，也想過要出道當明星的...”
“是嗎？”丁子衿聽了卻是有些詫異，忍不住問道，“那后來呢？”
不過問完之后丁子衿就后悔了，因為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要是真火了的話，現在早就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吃香喝辣了，怎么可能還會這樣受魚瀾驅使呢？
丁子衿覺得，估計就是剛開始滿懷著熱情的少女，在投身主播這個行業之后，受盡了現實的無情打擊，最后黯然退場的故事。
小晴卻是閉著眼睛搖了搖腦袋，似乎那是一段她不愿意回憶的時光。
不過當小晴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神卻是比起剛剛多了幾分靈動，俏皮地眨了眨眼眸說道，“不說這個了，你不是想要我回答你的問題嗎？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告訴你所有我知道的事。”
“什么事？”丁子衿挑了挑眉回答道，“先說好，要是想讓我放你走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我才沒笨到那種程度呢...”小晴臉頰鼓成了兩個小包子，抱怨地對著丁子衿說道。
不過很快又換上了一副笑顏，用下巴虛點了一下角落被纏成藤球、只露出一個腦袋的魚瀾，“我的要求很簡單，你讓我踹她一腳就好。”
恰在此時，幾縷好不容易透過烏云的陽光，正好落入了電話亭中，使得這抹笑容顯得格外絢爛。
一時間，丁子衿竟是看得有些呆住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明明此時的小晴已經從剛開始的俏麗白領，變成了此時的美女辣媽的模樣。
但不知為何，恍惚間丁子衿心中有一種錯覺，自己好像不是在和一位比自己大了許多歲數的女人談判，而是和某個同班女孩在課間時分的閑聊。
小晴那已經成熟得嬌嫩欲滴的秀麗臉龐，在某一刻，就像是時光的沙漏緩緩倒流一般，讓那張成熟美艷的臉龐倒轉回了一張略顯稚嫩、但青春洋溢的面孔，約莫二十上下的芳華年紀，眼神中滿懷著大學剛剛畢業、展開一段新生活的熱忱。
“不行嗎？”見丁子衿遲遲沒有動靜，小晴不禁咬了咬嘴唇，略帶失望地問道。
“啊？”被小晴的聲音驚醒，突然回過神來的丁子衿，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噢噢！當然可以！”
只是，當丁子衿再次放眼看向小晴的時候，發現小晴依然還是那副美少婦模樣，似乎丁子衿所看到的年輕女孩只是一剎那的幻覺。
想來也是，時光的沙漏向來都表現得矜矜業業，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時光之沙以恒定的速度流逝，不管旁人苦苦哀求或是威逼利誘，它都無動于衷，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從不偏袒任何人。
丁子衿搖了搖腦袋，不再多想，伸手一揮，就控制著纏繞在小晴腳踝上的草蔓一點一點解開。
因為小晴手上的草蔓依然沒有解開，想要站起來還是有點困難，所以丁子衿伸手幫了她一把，將其扶了起來。
“嗚嗚！”魚瀾看著膽敢以下犯上的小晴，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一雙丹鳳眼瞪得像是兩個偌大的銅鈴。
一直緊隨著小晴，堤防著她弄出什么意外的丁子衿，由于離得近，所以剛好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此時小晴情緒的不穩定。
小晴的雙手被草蔓手束縛，走路時難免因為不習慣而有點不好把握平衡，但是小晴這踉踉蹌蹌的步伐卻是在一點一點加快，好像絲毫不怕跌倒似的。
不僅如此，她的呼吸也變得愈發紊亂，眼角似乎還閃爍著幾點晶瑩。
這反常的姿態，令丁子衿不禁皺了眉頭，心中愈發的警惕。
當小晴走到魚瀾面前的時候，丁子衿發現她的雙眼已經蓄滿了淚水，發出的聲音也變成了有些含糊不清的哽咽，語氣聽起來像是質問，但又有點像是自言自語：“當年明明是你自己的失誤，為什么要怨恨在我身上...”
“本來我們的生活已經在一點一點變好，但你為什么要那么貪心？”
“如果你不貪圖榮華富貴的話，又怎么會有那樣的結果！那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可我只想過普普通通的生活！但你為什么非要擾亂我的生活，最后還把我拉入組織！？”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么！？”
小晴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愈加歇斯底里，喊出最后一句之后，小晴才狠狠一腳踢在了魚瀾身上所纏繞的厚厚藤蔓，使這顆魚瀾版藤球在地上滾了一圈撞到了電話亭的玻璃門上 但是這一腳和小晴如此長時間所承受一對比，卻是顯得那么不痛不癢。
崩潰失控地跌坐在了地上，眼淚如決堤了的河水般開始涌出。
丁子衿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么，但是這種情形卻又不知道可以說些什么。
丁子衿不知道小晴和魚瀾過去有什么愛恨情仇的糾紛瓜葛，也不想去知道。
他現在只想從小晴那里問出轉換陣法的位置，阻止魚瀾所派遣的人將陣法拆除，將這一最關鍵的證據保留住。
但當丁子衿看到小晴這情緒崩潰的模樣，最終還是不忍心開口打斷她此時這種盡情宣泄情緒的狀態。
或許她真的已經壓抑了很久，很需要大聲的痛哭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