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人情
天色還早，禹木把凌云抗在肩上。
“我先把他送回去睡會兒，要是出了啥事還得花錢買藥，費錢。”
“趕緊去，傷風的藥草現在很貴的。”
凌云罵道：“你們還是人么！黑了這么多銀子，連個藥草草都要算計！”
“你消停會兒，一會兒可以少吃點，我還能省點飯錢。”
沒有朋友了，凌云覺得自己沒有朋友了，一個都沒有了，干脆就讓自己這樣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吧…
把凌云扔到床上，禹木扯了條被子給他，掩了門，輕聲說道：“多睡會兒，走的時候叫你。”
雖說禹木平時腹黑一些，但是人還是不錯的，凌云心中升起一絲暖意。
這會兒婉兒收拾好屋子，見禹木出來，問道：“凌云睡著了么？”
“不知道呢，別叫他了，可以把他的早點錢省下來。”禹木壓著嗓子回道。
屋里的凌云，已經睡熟，一滴眼淚從眼角劃過，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傷心的夢。
院子里，靈芝已經買了早點回來。
輕聲招呼著姑娘們起了床。
銘柳嫣帶著黑眼圈走到院子里，掃了一眼問道：“凌云呢？”
“他…還在睡覺？”
聽到這話，銘柳嫣氣不打一處來：“一大早把我們吵醒，自己又跑回去睡覺？他是魔鬼嗎！”
“這起床氣，我看凌云今天還是裝死好了。”禹木低聲向婉兒說道。
“我那兒還有安神的熏香，要不擱他那屋？”婉兒壞壞地問道。
“還有沒有厲害點的？”
“這個。”
婉兒拿在手中的香袋禹木覺得有點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
他第一次見到婉兒時，就是被這香袋放倒的，現在回想起來，還有點懷念。
“就是它了。”
禹木拿了香袋放到窗臺上，窗戶一關，這下凌云想醒怕是很難了。
波伊睡眼朦朧，打量著周圍幾人，就跟不認識一樣，喃喃道：“剛才是誰在我們窗前前邊廢話？”
瞧這說話的架勢，一點不輸柳嫣，婉兒趕緊抓起一個包子說道：“…那個，波姐我們先吃飯吧。”
“是凌云么？”波伊坐到石凳上，撿了一個炸圈，看了一眼禹木身后的屋子，向靈芝問道，“這屋子砸了需要賠多少錢？”
“這…你們是我丈夫的恩人，賠錢這話哪說得上，只是…”
靈芝倒不是心疼房子，就怕這動起手，傷了人就不好了。
“這不是為難人家嘛，好端端砸人家房子干嘛，再說了，凌云也不是故意的，回頭再收拾他吧。”銘柳嫣看波伊身上怨氣比自己還大，打個圓場道。
“我沒生氣，吃飯吧。”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波伊手中的炸圈掉到了地上。
“彭！”
小小的炸圈掉到地上竟然砸出一個大坑。
禹木心想這個女人真不能惹，生氣地時候太可怕了。
“靈芝姐姐在嗎？”
眾人吃飯的時候，門外一個跑趟的在外喊了起來。
“在呢！”
“外邊是你家親戚嗎？”
“不是，是客棧的店小二，想來是…沒事，我去看看。”
靈芝見那人已經過來，起身拉著他便往外走，回頭對幾人說道：“你們先吃著。”
禹木看得出來她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跟婉兒使了個眼色，便翻身上了房。
手里還抓著包子，禹木看到靈芝在那小跑堂面前有些難為情。
“靈芝姐姐，掌柜的說您這兩次的藥錢不能再拖了，我也是沒辦法才過來的。”
“我…我知道，我很感激你們掌柜的了，但是手頭確實，我馬上想辦法，吃過飯就給你送過去好嗎？”
小跑堂也是受掌柜的之托，拿不到錢也左右為難，還是點點頭：“靈芝姐，我先給你墊著，你早些還。”
靈芝在街上待人很好，所以有事了大家也都幫她一把。
她心里感激，但也不免難為情。
現在丈夫身子漸好，更需要補一補，又是一筆頭疼的開銷。
丈夫身子不行以后，靈芝守著個空宅子，就靠自己做些工賺錢，確實有些揭不開鍋。
小跑堂走后，靈芝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禹木翻身下房，放了一個碎銀子在桌子上，幾人立馬明白是什么意思。
波伊這會兒起床氣也過去了，撿了禹木的銀子塞在上衣里…
“喂，這是往哪兒塞呢…”柳嫣一臉黑線。
波伊嘿嘿一笑：“你們也不想想，她像是會這樣接受救濟的人么？”
婉兒點點頭應道：“嗯，如果會的話，她也不會獨自去那么危險的地方找解藥，自己獨自撐著這個家了。”
“所以說，這錢得給的名正言順，是吧，大小姐？”波伊沖婉兒使了個眼色。
婉兒一個響指，點點頭，在身上摸來摸去。
“別找了，身上帶著紙筆的也就我了。”波伊從本子上撕了一頁，連同一支筆遞給婉兒。
禹木一早就有這打算，見婉兒難以起筆，低聲建議道：“就說東方世家急聘，寫上工錢，就行了。”
“大功告成！”
保險起見，婉兒還在后面屬了父親的名字。
“你們先吃著，掌柜那邊我也去打個招呼。”禹木說道。
客棧和靈芝家離得很近，從房上幾個起落便到了。
時候還早，掌柜的正在清賬，見禹木進門，以為禹木又是來住店的，一臉難堪地說道：“客官，真的別為難我們，我這兒真不行…”
“掌柜的，我不是住店，我是有事兒跟你說。”禹木隨手拿出幾兩銀子，“靈芝欠的藥草錢這些夠么？”
“公子這是幫靈芝？”
“嗯，她的錢我幫她還了。”
掌柜的這客棧是南門世家的生意，這會兒對東方世家的人應該“敬而遠之”，但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公子是個好人。
靈芝夫婦在街坊里的口碑很好，掌柜的也不想為難她。
“這您也知道，這店也不是我自己的，我也不過就是替人干活的，靈芝在店里賒些東西我也偶爾幫她墊著，這不是要清賬嗎，實在是不好辦。”
“掌柜的，我明白，這不是我替她還了嗎，這樣，這些錢你也拿著，她再托您買東西，您行個方便，打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