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交易大殿的時候正巧遇到倪甫清,兩人一起回山。
途徑一片寬敞的空地,正在搭建著堅固的高臺,不知有何用處。
倪甫清見云極好奇,解惑道:“我們七劍宗每一年都會有一次七脈演武,算算日子,今年的演武就在三天后,其實就是擂臺戰,贏取的獎勵與靈溪森林有關。”
倪甫清詳細講述了一番七脈演武與靈溪森林的關聯。
靈溪森林是位于靈溪山脈深處的一處古老森林,終年有濃霧籠罩,霧氣奇特,有著侵蝕血肉之效,尋常修士難以踏入一步,凡人更是入之則亡,只有妖獸能生存。
靈溪森林由于環境特殊,由此蘊養出一些外界不得而見的奇異靈草,還有些被改變形態的特殊材料,是一處天然寶庫,當然也十分危險。
七劍宗同在龍溪山脈,探索靈溪森林已經多年,后來將這處險地定為宗門弟子的歷練之所。
由于濃霧的存在,探索靈溪森林變得十分困難,于是宗門長老煉制出一些有時效的專用法器,例如能驅除濃霧三丈方圓的破霧斗笠,還有驅除十丈濃霧的破霧蓑衣。
想要得到這些破霧專用法器,只能參與七脈演武來獲取。
所以每一年的七脈演武,便是大型歷練靈溪森林的開幕戰。
得知了演武事宜,兩人正走過設置擂臺的區域,這時就見一道刺眼的劍光從金鑾峰而來,轉瞬落下一人,站在尚未修建好的擂臺上。
此人御劍術精湛嫻熟,速度之快令人驚嘆,想必精通劍道,是位高手。
這人的青衣與其他真傳不同。
袖口領口衣襟處均都繡著金絲,雍容華貴,個子很高,鼻正口方相貌堂堂,渾身鼓動著筑基大成的氣息波動,其中還夾雜著一份鋒利至極的劍氣。
此人一看便知是金鑾峰真傳,落在半成品的擂臺后,就見他輕輕跺了跺腳。
咔嚓嚓,一陣脆響,擂臺出現縫隙,險些斷裂。
擂臺受損,負責搭建的門人頓時大驚,在那真傳面前低頭不語,不敢吭聲。
“七脈演武為宗門盛事,擂臺如此不堪,到時候在各大長老面前坍塌,你們難辭其咎。”
一個負責修建擂臺的老弟子畏畏縮縮道:“可、可這些材料是執事發放,每年都用這些,應該沒事。”
“沒事?這都塌了還叫沒事?出了事你們誰能擔待得起,去找更堅固的材料立刻重新搭建。”
老弟子為難道:“我們上哪找啊,執事說了這些材料足夠,總不能讓我們自己去重新買材料啊。”
“我不管你們自己買還是去找誰要,總之這種程度的擂臺不合格,我乃金鑾峰首座弟子,七脈演武歷來由我金鑾峰負責,你們要是找不到合格的材料,就自動退出宗門吧。”
聽聞這話,修建擂臺的弟子們全都一臉苦澀,不知該如何是好。
云極已經走過了擂臺區域,依舊聽到糾紛,目睹經過。
“那人誰啊,好大的威風。”云極道。
“仇天韻,宗主門下大弟子。”倪甫清壓低聲音道:“九師弟我們別多管閑事,那仇天韻號稱同階無敵手,宗門筑基之間不曾一敗,卻在三年前的七脈演武被逼成了一場平局,緣由就是擂臺坍塌所致,所以他對擂臺的堅固程度極其在意。”
云極聽罷點了點頭。
原來是個小心眼的宗主首座,平局都要賴在擂臺,看來這位每年都會拿修建擂臺的弟子撒氣。
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云極的眼力多毒,早看得出擂臺的損毀并非堅固問題,而是仇天韻剛才輕輕的跺腳。
他跺腳的時候,已經將劍氣順著腳心落在擂臺,這才致使擂臺輕易開裂,否則再大的力氣也跺不開三尺厚的純木擂臺。
修建擂臺的弟子當中有人實在氣不過,道:“你是宗主門下不假,可我們也是宗門弟子!憑什么說逐出宗門就逐出宗門?我們犯了什么錯?你是宗主首座弟子,還不是宗主!”
這句話惹了禍。
就見仇天韻緩緩瞇眼,腳下微微錯動,一縷劍氣正從其腳底凝成。
此人精通劍道,可將劍氣以手腳發出,只要他動動腳底板,那縷劍氣就能攻入剛才說話弟子的經脈當中。
當時或許只是疼那么一下,也看不出傷口,隨著時間流逝,那弟子的經脈必定會被劍氣逐漸破壞,輕則經脈受損元氣大傷,重則再也無法修煉。
仇天韻寒聲道:“我的確不是宗主,但逐你出宗門,我一句話便夠了。”
說話間仇天韻腳下輕輕一動,那縷劍氣無聲無息的沖出,直奔剛才說話的弟子。
無形劍氣即將擊中的剎那,一道煞氣如風般掠來。
嗡的一聲輕響。
劍氣與煞氣相撞,同時消散成風,吹得那弟子一閉眼,頭發跟著狂擺了一下,腳下差點沒站穩。
劍氣被抵消,仇天韻的眼中頓時迸濺出一種恨意,不過被他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以目光尋去,仇天韻發現了附近的云極與倪甫清。
云極既然敢出手阻攔劍氣,就沒打算隱瞞行蹤,況且周圍空曠,也沒個地方藏。
大大方方的走到近前,云極沒理會仇天韻,而是對一眾弟子吩咐道:“都愣著干什么,該干活干活,宗門發下來的材料,說明擂臺足夠結實,誰要是嫌棄擂臺不妥,讓他自己修一座好了。”
云極穿著徐傲古的綠袍呢,他這番說辭語氣也完全是一副執事架勢。
修建擂臺的弟子們見一位執事出頭,感激之余還是沒敢妄動,一是沒人認得云極這位執事,二是畢竟宗主首座弟子,威望太重。
見眾弟子不敢動,云極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塊兩寸見方的鐵牒,此為執事令牌,是徐傲古在沙漠換圖的時候留在儲物袋里的東西,正好被云極用來偽裝執事身份。
一身執事綠袍,外加執事令牌,眾弟子終于放心下來,恭聲應是,各自繼續忙碌起來,把仇天韻晾在了一邊。
倪甫清萬萬沒想到九師弟如此沖動,替一些沒權沒勢的弟子出頭沒什么,可一旦得罪了宗主首座弟子,總歸是個麻煩。
事已至此,倪甫清也改變不了現狀,只能替云極捏了一把汗。
仇天韻此時冷冷開口:“如果演武途中擂臺出現破損,是否你來負全責。”
七脈演武為宗門盛會,如果出了岔子,即便是執事也免不得被責罰,重則都容易被逐出宗門。
一頂大帽子被仇天韻扣了過來。
云極看了對方一眼,淡淡道:“可以,若七脈演武途中擂臺出現差池,我徐傲古負全責。”
說罷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