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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人和伙計早早的等在草棚里,不過他們卻是最后一撥上船的,而上船以后,他們一左一右站在船頭兩側,這讓狐十三越發堅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斷——這艘船,本身就是一個陷阱。()他計算了一下,以這艘船的容量,船艙里頂多藏上七八個人,心中不禁冷笑起來。
所有人上船以后,一直沒有露面的船老大便出現了,這同樣是一個中年人,而狐十三在看到他以后,眼中寒芒一閃,心中反而平靜起來。
這個船老大難怪久不露面,原來是軍統在上海的一個小組長。這個陷阱,自然不可能是軍統設置的,那么看來,這個薛堯連已經叛變了哪。也好,老子就幫軍統清理一下門戶好了!狐十三這么想著,忽然朝薛堯連說道:“船老大好面生哪?怎么?老杜生病了?”
薛堯連并不知道狐十三在套自己的話,心中有點奇怪,船老大明明姓張的,這人怎么管他叫老杜了?不過,這無關緊要了,既然船已經駛離碼頭,那么這三個人已經上天不成,入地不門成了待宰羔羊了。只是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一條大魚!?他這樣想著,嘴上說道:“老杜身體不舒服,讓我代他這一趟。這位先生,您看起來不像是做生意的哪。這是去走親?”
“老丈人病危,沒辦法啊,必須走這一遭!”狐十三傷心的說道。
“現在的上海可不太平啊!RiBen人到處在抓人,這個時候去上海,可要小心一點!”薛堯連好心的提醒道,然后雙眼在三人臉上轉來轉去,一副有所期待的樣子。
江云燕和她的師兄眼眸一縮,依舊一語不發。
狐十三卻很配合的裝出一副謹慎的樣子問道:“居然有這種事?這些RiBen人不講道理的嗎?”
好像聽見了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似的,江云燕眼眸中閃過鄙視的神情,嗤道:“和RiBen人講道理?這位先生,你腦袋秀逗了吧?”
江云燕是浙江人,說話帶有濃重的吳儂軟語的風味,很好聽。
見她終于忍不住搭腔了,狐十三和薛堯連兩人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笑意。狐十三想道:這丫頭的脾Xing一點沒改哪!也是哦,也才兩個多月不見而已。薛堯連想道:小姑娘上鉤了。肯搭話就好,就怕你們不開口呢。
江云燕作為小刀會的一員虎將,“飛刀燕”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當然了,因為沒有照過面的緣故,薛堯連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就是刀刀能要人命的“飛刀燕”,否則的話,此時他應該豎塊木板擋在面前才敢放心套話。
薛堯連說道:“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比武大會你們都知道的吧?現在上海治安這么嚴,都怪那個狐十三啦,狐十三你們聽說沒有?”
江云燕的眼睛看了過來。狐十三和柳生權齋比武的時候,她正好去江北了,因此錯過了這段盛會。事后雖然有聽在場的小刀會人具體講述,不過畢竟比不上親眼目睹,因此,她心中一直引以為憾。
薛堯連忽然大放厥詞:“說起這個狐十三哪,身手倒真是不錯,不過就是欠缺擔當了些。”
“這話怎么說?”江云燕皺眉問道。江云燕和狐十三交過過交道,雖然表面上極不服氣,但是心中對他卻佩服得緊,聽見這話難免不喜。
薛堯連朝那個伙計看了一眼——RiBen人的走狗不好當啊,雖然是為了任務這才“污蔑”皇軍,但還是要注意措辭,不然的話,落下話柄可就得不償失了。
后者斜靠在船頭兩邊的欄桿上,一副木然的表情。
薛堯連頓了頓說道:“他殺了人,一跑了事,卻讓我們上海人幫他背黑鍋,是不是欠缺擔當?真正的英雄漢,就該敢作敢當!”
“放屁!”江云燕嫉惡如仇的脾氣,立刻罵道:“他不跑等著被小鬼子殺頭啊?哼,不跑才是傻瓜。再說了,你們上海人又替他背什么黑鍋了?在小鬼子的統治下Ri子好過啊?還不是一樣的暗無天Ri?要我說,狐十三這樣的人就是太少了,多一些的話,小鬼子早被宰完了!”江云燕一開罵,狐十三立刻注意到那個伙計的臉Se變得難看起來,他心中琢磨著這個人應該是個鬼子,再轉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留意了一下船艙,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姑娘好像對狐十三十分崇拜哪!”薛堯連繼續循循善誘。
“我崇拜他?”江云燕的頭昂了起來,狐十三卻笑了。
江云燕的師兄一直靜靜的旁聽著,此時忽然低聲道:“燕子,少說兩句!”
“怎么啦?我說得不對嗎!哼,只可恨我是個女兒身,有些事情不大方便去做,不然的話,哪輪到他狐十三出風頭哪。師兄!你不是一直想和狐十三切磋的嗎?這事辦完以后,我就陪你去廣州跑一趟!也順便看看,學兵軍是不是真如傳說中那么厲害!”
江云燕的江湖經驗還是欠缺了些,完全不知道說話時要注意場合,而她那句“這事辦完以后”剛出口,薛堯連的眼眸一陣收縮,然后,他和那個伙計以及生意人對了一眼,開口說道:“燕子姑娘,你們去上海,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哪?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們別看我剛才說道狐十三,其實,對于狐義士的壯舉,我也很欽佩呢。只是我不會刀槍…”
薛堯連話沒說完被江云燕打斷了,她低喝一聲,忽然瞪大眼睛盯著他的眼睛問道:“想套姑話?你究竟是什么人?”說著,右手已經探進了腰間。
狐十三心中本來正盤算著要不要先動手來著,聽見江云燕這明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愕然之后,不禁哭笑不得——小姑女乃女乃,你這是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呢?Ma的,這回不動手也不成了。
果然,一聽見這話,那個伙計立刻站直了身子,右手伸出,手上端著一支手槍,指著江云燕和她師兄,用一口極具RiBen特Se的漢語問道:“你們的,究竟什么的干活?!”
伙計出槍的同時,生意人和船老大也掏出了手槍,與此同時,船艙門口的藍花布揭開,幾個人貓腰就要上來。
伙計的話一出口,他的身份也就暴露了,江云燕立刻橫眉怒目,吼道:“鬼子?!”右手翻出,一把飛刀捏在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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