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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原的迫擊炮齊She戰術十分成功。學十二師和學三十六旅在北岸的兩個團左右的學兵在這場炮擊中死傷慘重,短短十分鐘左右,最少一千學兵就倒在了血泊中,這其中還包括學十二師的參謀長喬本山。而喬本山也成了學兵軍創立至今犧牲的軍銜最高的軍官。
喬本山的犧牲是有價值的,他為之付出生命的留在人世間的最后的聲音,提醒了錢雙林等軍官。錢雙林是127團的團長,也是北岸喬本山以下最高級別的軍官。
侵襲炮火來得如此突然,偏偏,江灘上燃起的篝火又為黑暗中的敵人提供了照明。隨著Bao炸引起的火堆持續增多,北岸學兵軍所在的江灘上已經沒有了視野死角。迫擊炮發炮聲響起的時候,錢雙林就反應過來了,不過他當時想的是組織部隊找到黑暗中影藏的敵人。喬本山的話提醒了他,在這種情勢下,如果組織部隊反擊的話,估計沒沖到敵人面前,就已經被迫擊炮打光了。
“兄弟們,不要亂跑,下水,下水,朝江里跑!”他大聲喊著,聽見腳邊的呻吟聲,他飛快的將那個受傷的戰士抱起,然后朝江邊跑去。
有錢雙林站出來組織,被炸懵了的營連長們馬上反應過來,他們紛紛有樣學樣的組織身邊的戰士朝江邊跑,而距離江水最近的一個連的學兵很快就撲入了冰冷的江水中。該連隸屬于127團,他們因為承擔著接應渡江部隊的任務,所以呆在了江邊。該連連長余長海非常機敏,帶著戰士們奔入江水以后,他大聲喊道:“兄弟們,去左邊,快!”
左邊距離篝火堆遠些,正好可以劈開敵軍的視線。然而,當照明彈升上天空的時候,余長海知道,敵人早有準備,敵人的目的,不僅要重創他們,而且還要全殲他們。
“趴下來,兄弟們,趴下來!”余長海說著,帶頭趴在了江灘上。他將全身除了臉部全部埋入水中,他看著江灘上還在被屠殺的兄弟,心如刀絞,雙手狠狠的抓入江灘里,右手食指指甲被一塊卵石崩掉了也感覺不到痛——精神上的巨大痛苦占據了他的身心,如果可以的話,他多么想沖上岸對著敵軍掃She哪,可是讓他越發痛苦的是,到目前為止,他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南岸,江宏明強忍住淚水,使勁的搖晃著葉肇的左臂,說道:“老葉,老葉,快想想辦法啊!老葉,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忽然,他發瘋似的沖入了江水,對著江中心大聲喊道:“高永祥,回來,快回來!高永祥,你快回來!快回來啊!”
這一批渡江部隊的指揮官正是學三十六旅的旅長高永祥。今天起的是東北風,而高永祥他們此時已經到了江心,所以,盡管江宏明喊道嗓子都破了,高永祥卻是一個字都沒能聽進去。
北岸異變突起的時候,高永祥一開始的反應和葉肇毫無二致。通過望遠鏡,他更清晰的看到了喬本山犧牲的過程。然后,他忽然大聲朝筏上的學兵們喊道:“快,快,快一點!”嫌學兵們手腳慢,他走到木筏邊上,從一個學兵手上搶過木板,自己動手劃了起來。
十分鐘以后,炮擊終于結束了。而葉肇也終于冷靜下來,他首先讓人將已經喊啞了嗓子的江宏明拉回岸上,然后對副師長常志國說道:“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盡快找幾艘船來,我要過江!”
常志國負責具體的渡江事宜,北岸發生這種事,他的心也痛得滴血,不過,他卻保持著足夠的清醒,他說道:“師座,等等再說,我們現在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師座——好,好,我這就去。”
葉肇忽然轉過頭來瞪著他,他看見葉肇那鐵青的臉,意識到現在不能激怒他,退了一步,隨即帶著幾個參謀匆匆的離開了。
北岸,距離學兵軍江灘聚集地東面大約六百米的一處莊稼地里,前原晟敏向條塚義男建議道:“師團長,現在看來,支那人南岸并沒有駐扎炮兵部隊。那么,這支學兵軍的規模應該是一個旅。閣下,您看我們是不是給支那人保留將北岸部隊救回去的希望,只出動我們第10聯隊進攻。以我對學兵軍的了解,如果他們發現我們只有一個聯隊兵力的話,一定出出兵救援的,屆時,我們全體出動,就能完殲該部學兵軍。”
前原晟敏的這番話,其實別有用心。在他看來,在沒有炮兵支援,過來多少人都是送死的情況下,不管南岸還有多少學兵軍,都不可能繼續渡江了。這也就意味著,第10師團最終能夠取得的戰果就只有北岸的這些學兵了。那么,與其眾人分享這點果實,倒不如讓自己獨吞了。
不知道條塚義男是不是覺得他說得有理,或者聽出了其畫外音而想成全他,在思考了兩分鐘以后,條塚說道:“可以試著這么做,經過剛才一番炮擊,支那人就剩下一個團左右了,他們又沒有工事可守,便是圍殲,你們一個聯隊也夠了。司令官那里,我去說明。”
前原大喜:“閣下,那就麻煩了!”
條塚朝他笑笑,隨即在一隊憲兵的護送下,尋西尾壽造去了。
炮擊并沒有無休無止,這讓錢雙林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并不怕死,事實上,經歷過最初的慌亂以后,學兵們的情緒很快就穩定了下來,在擺脫了對死亡的恐懼以后,他們以連為單位潛伏在冰冷的水里,每個人滿心想的都是要痛擊這股敵人,好給犧牲的戰友報仇。
連續兩顆照明彈升上天空,隨著一顆紅Se的信號彈從西面升上天空,下一刻,東面傳來了喊殺聲還有機槍的密集槍聲——敵人終于出現了,居然是RiBen人,在確認了敵人的身份還有數量以后,南岸的葉肇心神稍微一松——雖然不知道這支Ri軍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但既然不是中央軍或者其它派系的,而且只有一個聯隊的規模,那么,就痛快淋漓的打吧!血債血來嘗,小鬼子在偷襲的那一刻,可曾想到,從此刻起,他們就將陷入學兵軍的猛烈報復!丟他老Mu,一個聯隊也敢偷襲老子一個旅,小鬼子越來越膽大了,他們難道忘記南京會戰的教訓了?葉肇理所當然如此怒氣沖天的想著,并沒有意識到,北岸,一個RiBen人別有用心編織出的陷阱正在等待著自己。
北岸,當小鬼子特有的軍裝服Se出現在錢雙林等人眼中的時候,他們停止了咬牙切齒,一個個打點起精神,將全副身心投入到了即將打響的戰斗中。
很奇怪的心理,雖然剛剛的炮襲讓他們損失慘重,但是在發現敵人是RiBen人以后,學兵們沒有為之嚇倒,也沒有繼續自慰式的詛罵——一種優越感迅速填滿他們的心房,他們現在想得更多的是自己能夠殺死多少鬼子,要殺死多少鬼子才算是為戰友們報了仇。上至錢雙林,下至新兵蛋子,他們渾然沒有意識到敵人是己方的好幾倍,自己可能在這場戰斗中死亡,好像和RiBen人打仗他們就能穩贏一樣。
“丟他老Mu,居然是小鬼子!”木筏上,高永祥將木板交給它的主人,站起來看著正在貓腰挺進的鬼子兵,雙手叉腰冷笑起來。
“小鬼子居然敢偷襲我們!他娘的,這幫鬼子全該死!”
“兄弟們,使勁劃啊!可不能讓戰功全被北岸的兄弟拿了!”
…不愧是一個師的戰友,這北岸的學兵和木筏上的學兵們居然心有靈犀,連所思所想居然都是一種模式。
唯一感到憂慮的是江宏明。或許因為親自上戰場的機會比較少,或許是因為沒有參加過南京會戰,Ri軍兵力上的暫時Xing優勢,讓他十分為北岸的官兵們擔心。他對葉肇說道:“或許你是對的,就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堅持到我們過去。”
葉肇對之卻信心十足,他惡狠狠的說道:“一定可以的,丟他老Mu,老子這一次要讓小鬼子偷雞不著蝕把米。丟他老Mu,以為自己的隊伍好欺負,老子這一次要把他們的屎尿都打出來!”
葉肇是動了真怒了。而這怒氣究竟是針對誰的,他的心中卻有點迷糊——指揮部提供的情報,以及偵察兵偵獲的情報都顯示對岸沒有Ri軍,但是現在,偏偏有這么一支Ri軍冒了出來。最可恨的是,居然還打了自己一個偷襲!
北岸,一棵楊樹下,西尾壽造聽取了條塚義男的匯報以后,他看著黑漆漆的南岸說道:“前原的分析很有道理,也不愧是一個誘敵良計。以我對學兵軍的了解,秉承歐陽云的風格,學兵軍的軍官們大都十分護短,他們一旦發現我軍只有一個聯隊的話,一定會出動所有的軍隊予以救援的。呵呵,本來還對只能殲滅這么一點敵人感到遺憾呢,如此一來,我們當可以全殲這部學兵!此戰如果成功,前原的功勞當居首位!”
“閣下英明!也只有在閣下的指揮下,前原才能發揮出全部的能力!”
“哈哈!”享受著條塚拍過來的馬屁,西尾哈哈大笑,一時得意之極。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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