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學忠作為東北軍出身的將領,在東北軍時代和蘇俄軍隊就有過交集,所以他不僅知道瓦夫斯基其人,還知道這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將領,盡管對最高統帥部征俄羅斯人加入遠東軍團的決定持懷疑態度,不過于學忠并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在于學忠的關照下,瓦夫斯基剛剛結束新兵營的訓練立刻就被提拔為一個旅的旅長,成了中國國防軍的一名少將。
關于遠東軍團的編成,最高統帥部剛開始給出的是這兩條指導意見:一是將盡量多的當地刺頭和可能威脅到當地治安的隱患分子(比如流放遠東的原蘇俄紅軍官兵)征入軍隊;二是必須嚴格控制軍隊中少數民族的比例,也就是說,不能讓俄羅斯人成為軍隊的主宰,然而,因為遠東地區本就屬于遷徙地,在那里生活的漢族人沒有時間超過兩年的,數量本就有限,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如果真嚴格按照最高統帥部下達的比例來組建軍隊,要不會將遠東地區的漢族青壯勞力抽調一空,要不最多就只能征齊五萬左右的軍隊。
按照丁一的要求,遠東軍團必須在十萬以上,要不然無法控制遼寧局勢,也就無法將蒙古軍團以及傘兵集團騰出來用于對吉林和朝鮮的作戰,最高統帥部正在為難之際,關葉生的有關“遠東地區原蘇俄紅軍流放官兵”的一份統計表交了上來,歐陽云看到最后的統計數字居然超過五萬之數,在和陳誠等人商量之后,遂決定搏一次,將這五萬人悉數征入遠東軍團,而為了保證這五萬人只會成為遠東軍團的可靠戰力而不是隱患,歐陽云決定重新建立士兵俱樂部,從最底層同化這些原蘇俄紅軍的士兵。
事實證明,最高統帥部這一次搏對了,也許是因為曾在蘇俄遭到過殘酷的鎮壓,這些原蘇俄紅軍官兵對蘇俄政府不僅毫無感情,而且普遍心懷仇恨,再加上中國政府在物質和精神獎勵上表現得一直比較慷慨,如是,這些人非但沒有如陳誠所擔心的那樣成為害群之馬,而且還使得遠東軍團乍一現身就露出了崢嶸氣質。
德國因為希特勒的死一下子陷入內戰,也使得蘇德戰爭無疾而終,這一度讓中國國內的不少“智者”感到十分擔心,憑他們對蘇俄人的了解,認為蘇俄人必然會在遠東問題上再做文章,遠東地區終究是煮不熟的鴨子,遲早會不翼而飛。
說起對蘇俄政府特別是斯大林的了解,歐陽云絕不比其他任何一個人差,自然,他也不會輕忽遠東問題,在幕后智囊團的出謀劃策下,他認為要想將遠東地區徹底的占為已有,關鍵還在于那原本流放到遠東的五萬余蘇俄紅軍官兵身上。
“一定要盡快的讓他們產生認同感,讓他們以身為中國人為榮,唯有如此,我們才有可能永遠的將遠東納入中國版圖。”
具體應該怎么做呢,拉攏瓦夫斯基這種級別的原蘇俄紅軍高級軍官就成了必須的手段,這才是最高統帥部在哈爾濱戰役結束后決定將瓦夫斯基越級提拔的主要原因。
如果有時間的話,歐陽云其實更想親自赴遠東一趟,和瓦夫斯基等人好好交交心,只是,因為大戰在即,再加上國內的一些鬼蜮角色又紛紛從陰暗處再次跳出來攪局,為大局計,他只能坐鎮重慶。
從美國撤僑的行動已經正式展開,而與事先設想有很大出入的是,撤僑行動最大的困難并不是來自美國政府的阻礙,而是來自巴西政府,因為距離上的原因,同時也為了避免激怒美國使得撤僑行動受阻,所以中國政府制訂的撤僑行動主要分兩個步驟,一,在美國當地租用大型郵輪,直接遠航中東;二,在巴西建立中轉站,組織華人華僑分批次從美國前往巴西,再由中東遠征軍派戰機或者軍艦接出。
對于中國政府的撤僑行動,美國政府因為某些特定的原因不僅沒有進行阻擾,反而相當的配合,究其原因有三:在美華人華僑數量比之日人日僑要多得多,美國政府不可能像對待日僑那樣建立集中營集中關押,所以一旦中美開戰,如何處置這些華人華僑就將成為一個難題;其二,在美華人華僑最不濟的也掙下一定的家當,其中更有一些資產十分雄厚的企業家和商人,這些人一旦因為戰爭原因離開美國,美國政府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取締他們的美國公民身份,進而將他們的資產收歸國有,這將極大的緩解美國政府所面臨的經濟壓力;除以上兩項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原因,因為學兵軍的關系,中國企業這些年在美國發展速度驚人,其中一些甚至成為了某個行業的龍頭企業,這些企業所擁有的一些進口設備要遠比美國本國的先進得多,而在這些企業家離開后,這些設備自然會成為美國人的囊中之物,美國企業因此能得到一些夢寐以求的核心技術,他們自然不會允許政府阻擾中國撤僑可能引發變數。
當事國美國悶聲大發財,所以表現得十分的配合,那么巴西為何要強出頭呢。
這得說到在巴西的日本人,眾所周知,巴西作為葡萄牙的一個殖民地,在后曾接納過將近二十萬的日本人,這些日本人經過繁衍,在1945年已經將近兩百萬,要知道此時的巴西,總人口不過一千五百萬左右,而且,不同于在美國和歐洲其它國家的日本人,巴西的日本人對故土十分留戀,最熱衷的就是諸如慶祝天皇生日等與故土和日本皇權有關的事情,于是,當宋子文派出代表出訪巴西,希望巴西政府能夠提供一個港口給中國政府用于中轉的時候,巴西政府先是表示可以有償提供一個五千噸級的碼頭,兩天后又單方面撕毀了協議,以莫須有的理由拒絕出租任何港口和機場給中國政府。
前后相隔兩天,巴西政府的態度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一下不僅激怒了宋子文,而且將楚天歌也給搞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