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亞娛樂,即便魏生金還表現出一切盡在掌控的樣子,但各種不利的事實已經讓這里人心渙散,《老鼠愛大米》當頭一棒的暈乎勁兒還沒過,暗中的瘴毒又隨風入侵。
會議間隙,兩位經紀人愁眉苦臉地鉆進吸煙室。
“這限令太不講道理了,有時間期限么?”
“鬼知道…”
“哎…安排好的日程,全部叫停,還都耍流氓不給違約費,說是‘無法抗拒的非人為原因’,你倒是拿個文件出來啊。”
“peter也急了,說是再逼他就走訴訟渠道,什么‘非法貿易制裁’‘違背市場公約’之類的東西。”
“問題是,他訴誰啊?”
“我覺得關鍵是去哪訴。”
“沒用的,關鍵還是要在媒體上下文章,買幾個大v,逼呼開個問題,當局壓力大了,可能就會松下來。”
“我看不然,你覺得媒體是要錢還是要命?再說了,我們以為自己能制造幾個話題,搞一搞熱點就很牛逼,你聽說過官方水軍么?逼呼開個問題能把咱們淹死你信不信?”
“媽的…我們又沒做錯什么,pink舉辦活動的場地都沒了,跟誰說理去。”
“pink沒事兒還能練舞打發時間,我們林凡怎么辦?”
環亞藝人公寓,這周本該是胡亂跑通告攢人氣賺錢的,現在卻都只能悶在家里,林凡是最不爽的那個。
即便頭發沒吹,粉底也沒打,但林凡依然美得像個小天使,盡管很多人并不喜歡這種美,但毫無疑問這就是一種極致的美,至少夠碾壓至今臉上依然有痘子的沈翀了。
他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看著節目中的沈翀,笨拙,平庸,甚至有點丑陋,可就是這樣,節目組仍然為他配備了無數的尖叫。
本該是自己出現在上面的,粉絲都安排好了,結果現在臺下觀眾舉的全是“沈翀我愛你”的牌子,這家伙竟然還敢現場演唱新歌,鬼都能看出來是假唱。
沈翀離開男團的幾年來,一點進步都沒有,在造型和身材上甚至在退步,真不知道為什么還能有人氣。
關上電視,打開臉譜,林凡更加煩躁。
全是粉絲對噴。
林凡與張沁藝幾個月前同樣是晗國頂級男團的成員,在國內人氣也不俗,這次在公司的操作下退團回國,最直面的競爭對手無非就是沈翀,在粉絲眼里,這簡直就是一場圣戰,一邊是期待自己喜歡偶像回國后能爆紅的粉,一邊是期待能一直守護自己偶像的護主粉,公司早就預料到了后續的大戰,并且準備好了一攬子公關手段。
結果自己這邊蓄力良久一發子彈,竟是啞火。
粉絲氣沒處撒,全部罵向了取代林凡上綜藝的沈翀,沈翀粉自然回敬,現在所有地方都是粉絲們的廝殺,烏煙瘴氣。
林凡想說,這真的不關沈翀吊事,他不過是一個沒實力沒臉蛋沒才能的藝人罷了。
不過打開手機也有好消息,預告的綜藝通告全部黃了,但這也好像激起了粉絲們的斗爭欲,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游樂園》和《beat》的票數都有上升,《beat》擠掉了《忘情水》排名第五,《游樂園》則跟著《棉花糖》一起,即將擠掉《死戰到底》分列二三。
可歌曲的排名越好,林凡心底下越難受,這么爛的開局都能做成這樣,只要能接通告,上綜藝,那取代沈翀不過是幾個月內的事情。
以光芒萬丈的姿態回國,結果卻是縮卷在被窩里空度時光。
“好煩啊…”林凡只好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
敲門聲響起,外面傳來了冷冷的聲音:“我。”
是張沁藝。
“沒鎖。”林凡絲毫無精神地答應了一聲,用被子裹住自己。
推門進來,兩個腳步聲。
林凡從被窩里探出頭來,另一個人是王妙齡,pink的顏值擔當,怎么來男生宿舍了?
至于張沁藝,滿臉冷峻,逼味兒十足地坐在椅子上,微微彎腰,雙臂撐在大腿上,揚著下巴,直視前方:“她有話說。”
王妙齡緊張地關上門,煞有介事提醒道:“有人來,就說我們在練聲。”
“搞這么緊張做什么?”林凡難以理解地抱著被子坐了起來,沖王妙齡努了努嘴,“妙齡你們的活動也被叫停了?”
“而且我們的mv也可能被封殺。”王妙齡嘆了口氣,拉了把椅子坐到張沁藝旁邊,“那么賣力,那么拼,還說下個月要出‘寫真單曲專輯’,全泡湯了。”
“都好慘啊。”林凡又倒回床上,“peter到底得罪誰了…”
“不是peter的問題,怪都怪‘環亞’這兩個字。”王妙齡定了定神,“不是環亞就好了。”
“別亂說話。”林凡嚇了一跳,又抱著被子卷起身。
張沁藝卻轉過頭低聲道:“仔細想想,的確如此。”
“我什么都沒聽到。”林凡立刻捂緊耳朵,“再見!走的時候撞好門。”
“哼。”張沁藝冷笑起身,沖王妙齡道,“我就說他很慫了,不帶他,我們走。”
“沒辦法啊…”王妙齡也搖頭笑著起身,“好不容易找到的大后臺,可惜了。”
“少個人搶通告也好。”
“嗯,反正是做個人工作室,不需要聯手的。”
二人一唱一和,這就要走。
“好了好了。”林凡終于忍不住放下手,“到底怎么回事?”
二人回頭看了一眼林凡。
張沁藝推了推王妙齡:“還是別帶他了,會出賣我們的。”
“說的對,我們走。”
林凡急得不行,跳下床拉住了二人:“哎呀好好好,我不說行了吧。”
“哼。”張沁藝甩了把手,再次酷酷地坐回椅子上。
王妙齡則拉著林凡坐到床前:“事情特別簡單,只要我們在環亞,不管做出多好的歌,跳出多好的舞,我們也沒法拍這邊的戲,做這邊的,只要在環亞,我們就賺不到錢。”
“暫時是的。”林凡看了看一動不動的張沁藝,附和著點頭。
“然后一天天這么拖下去,等我們的巔峰期過去,等這邊的偶像成長起來,我們就什么都不是了。”王妙齡恨恨點頭,“我不想當犧牲品。”
“metoo。”張沁藝抬過手后,又恢復回之前的姿勢,“我們是中國人,憑什么給他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