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從周文嘴里得到今天和發哥約會的許諾后,周采兒興奮的一夜沒睡好,天剛擦亮,她把周文從床上拽起來,邀功一般來到松樹林,指著一排吊起的沙袋美滋滋的說。
“哥,你看這些沙袋質量怎么樣,比我們振威泰拳館的還結實呢。”
周文走到一個沙袋前,劈手打了幾下,沙袋發出砰砰的聲響。
“湊合用吧。”周文笑著說。
“湊合用?”周采兒撇撇嘴說:“我就不信你一拳能擊穿它。”
別看這些沙袋表面很結實,一旦達到明勁后,配合虎形劈拳全力一擊,少說一千斤重量,豈是這些沙袋能承受的。
擊穿太容易了,周采兒沒有練過國術,不知道國術的厲害,周文也懶得解釋什么。
“你先打沙袋吧,把昨天我教給你的招式熟練一下。”周文說。
周采兒嘟著嘴說:“還打沙袋啊?我每天都打兩小時的,無聊不無聊,我還認為你要教我新東西呢。”
周文聞言呵呵一笑,走到幾個沙袋中間,沖她擺擺手說:“我教你一種新的打法。”
周文說罷,抬腳跺地,勁力直透地面,聲音沉悶、渾厚,周采兒感覺聲音好像從地下發出一般。
前足跺腳,后足緊接一趟,周文的身子向前方的沙袋撞去,沙袋被他用力一撞立刻激蕩,周文不等沙袋飛遠,腳下又是一跺一趟,右手貼在肋下抖身發力,撩在沙袋的下方。
就聽“啪”的一聲脆響,本來斜飛的沙袋被撩的向上一跳。
周采兒目瞪口呆,這招是她昨天剛學來的,還曾私下里練習幾遍,總是不得要領,見周文用沙袋演示后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肩膀撞人緊接著抬掌上撩,直打人的下體。
“好陰毒的招式,要是被打一下的話,恐怕......”周采兒打了個哆嗦。
周文一撞一撩把沙袋打遠并未追擊,而是向另外一個沙袋打去,用的還是同樣的招式,打完一個又向下一個進攻,直把沙袋打的左搖右晃。
“好厲害啊!”周采兒吞吞口水,因為周文此時身如游龍,在蕩起的沙袋群中穿梭,每次身形轉變,都能抓住時機擊打沙袋。
幾分鐘后,周文撤身退出沙袋群,笑著對妹妹說:“看明白了嗎?”
“嗯嗯。”周采兒使勁點著頭說:“把每個沙袋當成敵人,然后在里邊轉來轉去躲閃并且反擊。”
“對。”周文說:“注意跺腳、擤氣和發力,這是構成八極拳勁力的三個基本要素,理論昨天我都給你過,你先圍著一個沙袋轉圈打,慢慢體會發力過程,開始不要追求力量,熟練后再全力打。”
“嗯嗯!”周采兒已被哥哥剛才的演示震住,聽完后迫不及待的去嘗試。
只是她試過幾次后總找不到感覺,無奈之下向哥哥投過求助的目光,哪知周文視而不見,自顧自的站樁打劈拳。
“哼。”周采兒倔脾氣上來,冷哼了一聲后,悶頭去琢磨竅門。
其實并非周文不再教她,只是教拳也要講究技巧,不能一股腦把竅要說明白,最好留一點點迷迷糊糊,讓周采兒自己去琢磨,去體會。
周采兒如果自己琢磨透了,遠比周文直接告訴她收獲的樂趣多。
練拳練出了樂趣,不用逼著學,自己就會沉浸其中,往下一步琢磨。
周文現在就是這樣,根據他的經驗,練拳已有一個月時間,第一個月的效果顯著,體能瘋長,爆發力快速提高,看上去好像是“明勁”,其實是“假明勁”,這個階段還處于肌肉力,談不到勁上。
“假明勁”只不過是把平時不會用、不敢用的肌肉群統統激醒,好比原來總是兩個人干活,八個人休息,現在變成十個人一起干活,工作效率當然突飛猛進。
很多人都說“形意一年打死人”,說的就是“假明勁”。“假明勁”見效快,爆發力驚人,殺傷力可觀,但是這樣筋骨得不到滋養,如果不盡快過渡到“筋勁骨力”的真明勁層次,時間一舊,就會傷害身體。
所以又有人說練形意拳練的落下一身傷病,究其根本,就是沒有名師指點,養法沒學到。
明白拳理,懂得養法,再每日行拳不懈,三餐營養跟上,快則半年,慢則一年,明勁自達。
“哎,望山跑死馬,欲速則不達。”
周文配合虎形打完劈拳,做完養生后,望著跟沙袋拼命的周采兒長長一嘆。
其實何止是周采兒心急,現在的周文同樣心急,不過兩種著急有天壤之別。
周采兒是著急找不到竅門,不能像哥哥那樣打的干脆、爆發力大。
周文則是著急自己一時半會進不了暗勁,他沒有想到昨晚在酒吧打斗,烏鴉的小弟最后拿出了手槍。
對于火器槍支的威力,周文再了解不過,普通人只要稍微懂點槍械知識,就能拿槍打死一個高手。
正是昨晚見到了槍,周文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這兒不是內地,內地管制嚴格,曾全國禁槍,民間少有槍械。
但是香江目前還屬英殖民地,只要有合法持槍證就能擁有手槍,即使沒有持槍證,那些個富豪、亡命徒也有私槍。
槍是習武之人最大的威脅,八卦宗師程延華當年就是死在洋人槍下,黃飛鴻見了洋槍的威力,對習武嚴重失去信心,從而黯然傷神、郁郁而終。
周文現在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迫切想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可是練拳不是一撮而就,不是懂了就能打,沒有每天扎實的積累,最終也是紙上談兵的花架子。
在意識到自己過于心急后,周文長長嘆口氣,好在他已成為德寶內定的藝員,有了德寶的庇護,兩大班底的支持,相信烏鴉以及他背后的東星社一時還不敢尋仇報復。
“依靠別人庇護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還要提升自己實力才行。”
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練拳急不得。
周氏兄妹在松樹林中練拳的時候,烏鴉等人從銅鑼灣處警局正好出來。
“草TM的,老子竟然陰溝里翻船,被個后生掀翻。”烏鴉的嗓音很沙啞,低沉,那是周文用力擒拿傷了聲帶導致的。
恨恨的把雪茄扔掉后,烏鴉對身后的一個人說:“何勇,你去查查那小子的老底,老子咽不下這口氣,今晚帶人把他做掉!”
何勇之前經營報紙檔生意,后來癡迷西洋拳擊,加入東星社后成為烏鴉的門生,跟四眼一樣屬于雙花紅棍級別。
“老大,不用查了,今早堂口傳來消息,洪勁寶已經把那個小子納入德寶公司,現在想動他的話恐怕有些難度。”何勇恭恭敬敬的說。
“媽的,太晦氣了!那個死胖子摻合什么!”烏鴉氣的咬牙切齒。
烏鴉在東星社能立足,主要靠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當年他捅死自己的老大上位,已經引起東星社幾位長老不滿,現在堂口又發下話來,要給洪勁寶面子,如果烏鴉不聽話的話,那些長老說不定出什么陰毒的法子把烏鴉的地盤分刮。
“老大,不如等風口松點,社團和警方不再注意我們了,再小手不遲啊。”
“讓他多活幾天!”烏鴉罵罵咧咧的上了車。
......
早上七點多時,周文和妹妹返回周記。
“哥,快給發哥打電話,說好約會的地點和時間。”周采兒拉著哥哥說。
“太早了點吧。”
“不早了,再遲的話發哥都去片場拍戲了。”周采兒急的跳腳。
周文呵呵一笑,昨晚又是打架又是動槍的,發哥受了不少刺激,這個時間恐怕一時半會起不來。
不過為了不讓妹妹掃興,他還是給發哥打去了電話。果不其然,發哥還賴在床上,接通電話說明來意,周閏發表示沒有問題,迷迷糊糊跟周文說了幾句話后掛掉又去補覺。
“好了,事情搞定,發哥今晚屬于你的了。”周文打個響指笑呵呵的說。
“討厭,什么叫發哥今晚屬于我的!”周采兒害羞的做個鬼臉,蹭蹭上樓去換衣服。
“小丫頭片子還害臊,真罕見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周文笑著去弄早餐。
從昨天開始,周記每晚營業到十二點左右,老周也累的睡懶覺,看來以后做早餐的重擔就得落在周文肩上。
周采兒下來吃飯時,見又是面包火腿煎蛋和牛奶,有些不滿的說:“哥,你學學燒菜吧,否則每天早上吃這種東西,我會營養不良影響長身體的。”
“你不是不追求身材豐滿嗎?”周文說。
“那是以前!”周采兒挺直了腰板,努力呈現她是女生的標志,說:“以前你不上進,我只要犧牲一下,現在你這么厲害不要我保護了,我總算有時間關心一下自己,難道不可以嘛?”
“呃~”周文心說你哪是關心自己,分明是擔心發哥嫌你飛機場。
不過這樣也好,女孩子總要有個女孩子的樣,要是太中性化打扮了,怎么看都不舒服。
“喂喂,記著把頭發染成黑色的,發哥不喜歡你的金毛。”
---邪門了,兒子每個月中旬都會發燒,誰能告訴我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