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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的事情暫時性的告一段落了,文幕野在制作后期,按他的話估計還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金馬獎那邊完全趕得及。
于是,張步凡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黃金劫案的劇本上。
以演員的身份拍了一個石頭,張步凡對電影的感悟似乎又多了一分,看劇本的時候,不再單純的從一個故事的創作者的身份去看,而是多了一種視角。
怎么說呢,就像是主角小東北,曾經的張步凡,會從編劇的角度去看待他,來審視他的故事應該是怎么樣的,同時,也會因為晚上的夢境而去真實感受他的人生。
而現在則多了一個演員的視角,如果由我來演這樣一個角色,我該怎么去演?這樣演對么?是否符合整個故事?如果不符合,是我演的不對,還是這個角色本身不對?
這讓他對于這個劇本又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寧皓的劇本,其實是很有特點的,即使這部黃金劫案問題很多,但就算直接拿著去拍成電影,依舊不會太差,至少遠夠不著“爛片”的范疇。
雖然是單線敘事,但依舊保持了充滿反轉和意料之外的劇情張力,而對于其中很多人物的描寫更是相當的出色。
就比如那個抓住小東北,后來又奉命處死小東北的警察。
他同樣是一個東北人,卻為偽軍干活,抓著自己的同胞,他貪財,甚至可以說見錢眼開,但是又言出必踐,所以第一次被小東北賄賂了后,他果然就只讓小東北在監獄里安穩的過了兩天,而之后被顧茜茜收買之后,也真的說到做到的從行刑場上救下了小東北。
不僅如此,在最后,帶著警察去增援鈤本軍隊的他,在看到原來是小東北在和鈤本人拼命之后,并沒有抓他,反而選擇放走了他,而且還約束自己手下,讓他們不準把這事兒泄漏出去,這又說明了,他對于自己的祖國,至少對于自己的同胞,還是有著一分同情的。
再比如小東北的房東,一個在那樣的畸形社會中處于社會中層的人物,她有著不小的房產,并且可以依靠這份房產在這個社會上維持著一分體面,她努力的維持著這份體面,并因此有些畸形的認為這是她和類似小東北這樣社會底層的人之間的區別。但實際上,她和小東北一樣,都只是鈤本人和偽軍剝削壓迫的對象而已。
她并沒有因此去記恨鈤本人和偽軍,反而把這份怒火發泄在了小東北這樣的人身上,這樣的心理,簡單點說其實就是心理變態,因為自己也屬于被壓迫階層,所以,當還有一個比她更低的階層的時候,她沒有去同情和幫助他們,反而以同樣的手段去壓迫和剝削他們并以此為樂。
所以,當小東北因為沒有錢付房租的時候,她會沒有一絲同情的把他們趕出去,哪怕外面下著瓢潑大雨。
所以,當發現原本是被她欺壓的階層的小東北忽然有錢了,忽然沒法被她欺壓,還有可能比她的階層還要高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告發了小東北。
像這樣的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代表著一類人,不只是在那個特殊的時代有,其實任何時代都有這樣的人,只不過因為時代的限制,他們表現的沒有那么明顯而已,但是,當你在電影里看到這樣的人的時候,一定會有一種熟悉感,因為你的身邊其實就有這樣的人。
但是,相比之下,救國會的人反而就沒有那么鮮明了。
或許是因為人太多,且基本都是群戲的緣故,寧皓雖然給他們每一個人都設定了一個獨特的性格人設,但是卻并沒有表現的太出色,尤其是更深層次的,內心層面的東西,唯一表現出來的,只有愛國。
他們太過符號化,就算有極細致的性格區分,也依舊避免不了這種符號化的東西,就好像救國會的人就應該愛國,愛的毫無任何其他理由。
再比如那位“國產神父”,可能是這個故事里最模糊的一個角色,被小東北搶了錢,他可以找到警察局幫他把錢搶回來,這說明他在這個社會還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畢竟他身后的教堂,在一定意義上就代表著歐洲,而無論是鈤本人還是偽軍,在那個時候,對于歐洲還是有一定懼怕的。
如果這樣理解,再配上寧皓設計的劇情,就好像這個神父與鈤本人和偽軍有勾結似的,然后,到了后面,他搖身一變卻變成了正義的一方,鈤本軍來搜索教堂抓捕救國會的時候,他并沒有出賣他們,反而維護了他們,而這,僅僅只是因為他那兩缸子酸菜被鈤本人砸壞了?
更有意思的是,再往后發展,教堂成為了小東北等人的避難所,只要避難就會來這,而這位神父卻是徹底的成為了一個背景板…
黃金劫案的劇本是寧皓在無人區被干掉之后寫的,承載著他的憤怒和不耐煩,按照他自己自嘲的話,我特么弄什么思想深刻啊,隨便弄個喜劇老老實實賺錢得了。
當然,他不會真的這樣做,但依舊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態還是受到了影響,像這樣人物刻畫極度模糊甚至不知所謂的情況,在他之前的電影里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而現在,修改他們的重任就落在了張步凡身上。
除此之外,就剩下劇情的一些重大BUG了,比如那一臺仿如神兵天降的裝甲車。
其實寧皓是做了鋪墊的,無論是救國會還是小東北去找那群土匪的時候,那些土匪都說過只要錢夠,裝甲車我也能給你弄來的“豪言壯語”,但這太不夠了。
就和小東北弄王水同樣有鋪墊,剛開始的時候房東拿王水把他的鍍銀項鏈給洗了,以及后來小東北扯著房東的頭發問王水是從哪來的這樣的劇情一樣。
鋪墊太少,劇情太短,觀眾可能一個疏忽就過去了,或者即使看了也不會意識到,你不可能去給人家解釋這些啊,所以,一旦觀眾覺得這里不好,就是電影方自己的鍋。
于是這里,張步凡增加了兩段劇情。
一段是土匪的,騙完了救國會,一群人往寨子里面走,寨子后面的大山東,只露出一根炮管子來,土匪小弟看著炮管子問他們老大,“大哥,這玩意兒你到底是從哪弄來的啊?”
大哥反問,“座山雕知道不?”
小弟眼睛一亮,“你是他小弟?”
“他是我孫子!”大哥特憤怒的啐了一口唾沫說道:“他只知道自己吃肉,卻不知道給兄弟們喝口湯,所以,我特么干脆搶了他的肉!”
一邊說,他一邊用力的拍了拍炮管。
另外一段則是小東北取王水的,他拿著槍,站在大卡車邊上,兩個人戰戰兢兢的往車里面灌著王水,而另外一邊的墻邊上,蹲著一溜兒人,其中就有那個房東。
他走到那個房東身邊,拿手槍拍了拍她的臉,說道:“我本來應該殺了你給我爹報仇,但都是中華人,我特么下不去這個手,就留你一條狗命,自有人來治你!”
說完,上了裝滿王水的車,揚長而去。
至此,張步凡的黃金劫案劇本,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