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長如白練飛,一條界破青山色。
上京城西有座青山,青山并不高大,山上的樹木卻是密密麻麻,顯得格外的原始寧靜。后山有一崖洞,洞處有瀑布如白練而下,給這青山增添一抹亮色,此處正是苦荷清修之所。
誰都沒想到聞名天下的四大宗師之一,卻是過著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而此刻已經到了十八的汪雨成躺在青石上,看著天空,嘴里叼著草棒,無聊的緊。
自從皇宮兵變后,汪雨成就被苦荷帶到了這青山,收了他做二弟子。一方面把汪雨成留在青山,消除事后的影響,一方面也是看汪雨成的天賦很好,確實想要傳下衣缽的意思。
拾起旁邊的一顆石子,往崖洞里面用力扔了進去,幾聲石子碰撞崖壁的聲音傳來,汪雨成無聊的朝著崖洞喊道:“師傅!打雷了,下雨了,出來收衣服了!”
這邊聲音剛落,一道掌風從崖洞打出,汪雨成也不看,直接一拍青石,橫著轉身飛起,腳尖輕點,站立在旁邊的細枝上。低頭看去,青石上已多出一個掌印。
“哇,師傅,你這是下了狠手了啊!你這沒收我前叫我小甜甜,收了我后就變成了孽徒!”
洞里的苦荷聽到這話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再好的養氣功夫,道法自然也是被這孽徒氣的破防了,緩緩的從洞中走出,只是輕輕的踏出一只腳,似乎有一座山向著汪雨成威壓了過來。汪雨成眉頭一挑,飛身而下,落于青石之上,手中一掌自下而上,一招陽關三疊,掌中三股勁氣,入陽春般前后拍出,想要破開苦荷的圓融之勢。
苦荷眼睛一亮,雖然這些年不斷的教導汪雨成,也時長喂招,但是他仍然覺得這孽徒的功法,招式奇妙無比,也不知跟誰學的,也層懷疑過的苦荷,也調查過,但是也是沒有查出原因,最后歸結于汪雨成是天脈者。
汪雨成說是天脈者其實也沒什么錯,天脈者得天神授,生而知之,跟神廟有關系。汪雨成雖然跟神廟沒啥關系,但是確實是生而知之,得穿梭機傳授。
自從穿梭機能量足夠后,每次穿越世界,穿梭機總會給他一些傍身技能,這次穿梭機給汪雨成的是那逍遙派的絕學小無相功和那天山六陽掌、天山折梅手。苦練多年的汪雨成剛剛入九品,迫不及待的想要試試自己的戰力,要不然不會今天又來作死。
青山湖旁,汪雨成揉著自己有些青黑的眼睛,一瘸一拐的準備下山。
很顯然,汪雨成敗的很慘,不虧是大宗師,不過汪雨成也算是知道了自己的上限,剛入九品,勉強憑借著招式和內功優勢能打個九品中的。
“嘶,這老光頭下手真狠,等我小無相功大成,非得把他那光頭當木魚敲。哪兒不打,非得打小爺我的臉。嘶!”
這時前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呼:“二師兄!你這是怎么了?誰把你打成這樣!?”
汪雨成頭也不抬,沒好氣的回到:“我說朵朵,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叫我二師兄,你這二師兄老是讓我想起一頭憊懶而又丑的豬!”
一個頭上扎著花布巾,肘里提著個籃子,籃子里擱著些鮮蘑菇的女人,正是苦荷的關門弟子海棠朵朵。沒理汪雨成的話,快步走了過來,神色有些焦急的扶住汪雨成檢查著周身,見都是外傷,頓時明白了過來,氣笑道:“你又去惹師傅了?”說著找出身上的跌打傷藥,給汪雨成涂抹起來。
汪雨成哼唧哼唧的享受著海棠朵朵的輕柔,一邊尤自不服道:“不是這老光頭,還能是誰?也就是看他年紀大,我沒下狠手,要不然你就該給他上藥了!”
海棠朵朵微微一笑,搖著頭,本不如何研麗的臉頰卻因為這一笑而顯得無比生動起來,頭上那張似乎俗不可耐的花布巾都開始透出一股子親切的感覺。她知道汪雨成在逞強而已,但是還是有些埋怨著師傅:“師傅也真是的,下那么重的手!等下不給他做飯吃了!餓他兩頓!”
“對,餓著他!”汪雨成附和著。
經過海棠朵朵的上藥,輕揉,慢慢的汪雨成的痛感下去,眼眶一陣清涼:“朵朵,你這傷藥神了,你說了你身上怎么天天帶著跌打傷藥干嘛!”
海棠朵朵臉色有些微紅,輕哼道:“練武之人,帶傷藥不是很正常嗎?”。
才不會跟你說,這是怕你老是被師傅揍,一疼疼幾天,專門去藥店配的專治跌打、活血化瘀的。海棠朵朵突然想到了什么,從懷中拿出兩封信,塞到汪雨成的手中:“吶,這是陛下和司理理姑娘讓我轉交給你的。”
這幾年,自從汪雨成上了青山,被苦荷要求在青山苦修,除了師兄狼桃,師妹海棠朵朵,也不讓他跟外面的人接觸,怕他影響北齊的朝局。所以戰豆豆和司理理每次都會讓海棠朵朵帶過來,也不知道她們倆怎么想的,讓一個情敵給她們帶信。
汪雨成拿著信,輕笑道:“以后啊,她們也不用讓你給我帶信了,那老家伙放我下山了!”
海棠朵朵眼睛一亮:“師傅不禁你足了嗎?”
汪雨成仰起頭看著天空:“應該是太后和陛下已經穩定朝局了吧,這么長時間了,她們總應該拉攏一批人,讓民心穩定下來了。”
說完搖搖頭,不去想了,起身朝著山下走去,海棠朵朵見狀挎著籃子,一步三搖的跟著汪雨成的身邊,這走路的姿勢,卻不是那種煙視媚行的女子勾引人的搖法,而是一種極有鄉土氣息的搖法,整個人的上半身沒有怎么搖晃,下面卻是腳拖著自己的腿,在石板路上往前拖行著,看上去極為懶散。
汪雨成側身看去,輕笑一聲:“你這走路姿勢,還是改不了,像極了鄉下的懶婆娘。”說著卻是彎下腰,脫下海棠朵朵的鞋子,讓她把腳放在自己的腿上,把鞋子整理一下,后跟提上去,讓她了穿上去:“不要老是踢拉著鞋子。”
海棠朵朵低頭看著汪雨成小心給她穿鞋的側臉,眼中滿是溫柔,眼角都含著笑,傲嬌道:“我從小就是這么走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改不過來,二師兄如果覺得看著礙眼,不妨走前面。”
嘴上傲嬌這心里卻是有些羞意,我就是要這樣穿,就是要讓二師兄你給我穿鞋子,哼!
穿好鞋子,汪雨成聳聳肩:“你啊,開心就好!不過這樣走路挺舒服的。”說著學著身邊海棠朵朵的村姑姿式,微微抬著下頜,目光略帶一絲懶散之意地四處掃著,放松身體的每一絲肌肉,任由著那雙似乎極為沉重的腳,拖著像是要散架一般的身體,往前面懶洋洋地走。
兩雙腳擦地的聲音,漸漸合成了一處,讓人無來由地犯困。二人就這樣拖著步子在這青山里行走著,看上去倒像極了一對農村里的懶夫妻趕著從田里回家去午睡。
想起戰豆豆和司理理的兩封信,汪雨成打開戰豆豆的信,輕笑一聲,這信里不斷的埋怨著宮里規矩多,太后對她管束頗多,感覺像個傀儡,埋怨著苦荷大師不給她見汪哥哥,她很想他,她想在他身邊自在張開雙臂,朝著遠方呼喊。
這小丫頭長大了,處理著朝堂諸事,心里的壓力很大。
又打開司理理的信,心中泛起柔情,這是個如水的女子,信里聊聊幾行字:“夏夜風亦止,輾轉夢偏傷。知君不日歸,青絲復添長。念君如三日,昨日!今日!明日!”
念君如三日:
昨日!
今日!
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