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畢十三舞臺上的獨白

　　話劇社后臺，晚上演出正式開始了。許連翹看到眾人申請緊張，焦躁不安，這次的話劇是為了給新人磨練，除了男女主角其他的都是新人，甚至編劇也是新人。

　　輕輕的教過副社長：“中午帶大伙兒出去吃吧，他們現在太緊張了！”

　　副社長輕輕的點點頭，轉身朝著眾人拍了怕手，示意大家看過來：“各位，大家辛苦了，晚上正式演出之前。我們去水煮魚餐廳，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吧！”

　　鐘白三人聽到這立刻激動起來，狂喜高喊著：“混進去、混進去！”

　　汪雨成有些無奈的看著這三人，把混吃都能喊的那么興高采烈，恨其不爭道：“我大茶藝社何時淪落到這地步了！？別人家的飯有那么香嗎？”

　　“香！”

　　“特香！”三人說的義正言辭。

　　汪雨成顫顫巍巍的指著三人：“三位收起你們的厚臉皮吧，你們這樣我茶藝社何時能站起來？讓學妹們知道了，明年的招新還要不要了？”

　　任逸帆鄭重點了點頭：“飯我所欲也，學妹亦我所欲也，我們悄悄的去，二者可兼得也！”

　　汪雨成無語的轉頭，起身拉著林洛雪道：“最近校外開了個淮揚菜館，聽說很正宗，老早想去吃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們倆人去吃去！”

　　林洛雪看了一眼任逸帆三人，明白汪雨成的意思，輕笑著：“好呀，就我們兩人去吃，哎呀，點五人的菜，兩人吃，其他的我們看著也不錯！”

　　一轉身汪雨成大腿就被人抱住了，低頭看著揚起那淫蕩欠扁的臉，腿用力抽了兩下，嗯，抱得很緊。

　　汪雨成無奈，又對著正在椅子上的畢十三道：“十三，跟我們一起去吧。”

　　畢十三緩緩搖了搖頭，又指了指著椅子旁的餃子。汪雨成點點頭，也不強求：“那行，我們先去吃了！”

　　說完晃了晃大腿掛件：“起來，趕緊吃飯去，餓死了！”

　　后臺畢十三一個人坐在那里，吃著餃子，連小跟班都沒在身邊，許久后，放下手中的餃子。畢十三看著后臺的畫，有些出神，默默的拿出了自己的發聲裝備，一陣敲擊過后，調成了女生：

　　“嗨，畢十三！我是顧一心，我從美國回來了！”

　　“我想了幾個開場白，覺得都不夠優秀，但我最近在話劇社打工，聽到了一段很不錯的臺詞，你想聽嗎？”

　　“想！”

　　“可是啊，過往便是過往，不可磨滅啊！可是啊，可是過往也不是過往，而我要怎么忘記你呢..”

　　這時畢十三身后一陣掌聲傳來：“記憶力真好啊，不虧是什么學神牌神，你背下了我的臺詞，是打算自己上臺演嗎？”

　　畢十三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后面，是男一號，沒理會轉過身：“一心啊，我先不跟你說了，因為來了一個討厭的人。”

　　“討厭的人？指的是我吧？”男一號走向前，冷笑一聲。

　　“對！”畢十三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男一號指著畢十三的裝備：“搞這么多的裝備裝在身上，不就是想要嘩眾取寵嗎？”

　　“哦！”兩聲鍵盤敲擊后畢十三發出了一個不屑的語氣。

　　男一號怒了，扔掉手中的臺詞本：“你不覺得我就站在你面前跟你說話，你就拿個破機器打字，是不是太拽了點！”

　　畢十三把音響的聲音放大到了最大：“關！我！屁！事！”

　　而此時放心不下畢十三的汪雨成從門口剛走進來，就看到了男一號把畢十三裝備扔在地下，一腳把畢十三踹倒在地上，怒氣瞬間上頭。沖上前去，一個過肩摔把男一號摔在地上，林洛雪和路橋川趕緊上前，扶起畢十三，汪雨成轉身看了看四周，看到了一個道具木棍，拿了起來，一棍子對著男一號踹人的腿就敲了下去。

　　“啊！”一聲慘叫，男一號捂著腿哀嚎著。

　　旁邊的林洛雪見狀，趕緊拉住了汪雨成想要敲第二棒的手，路橋川也是回身抱住要上前的汪雨成，汪雨成仍然不想罷休，但是怕傷到林洛雪沒敢用力：“媽的！給你臉了是嗎？老子今天把你狗腿給敲折了！”

　　林洛雪趕緊推開汪雨成，朝著后面的路橋川叫道：“趕緊把話劇社這人拉走啊，送到醫務室，看看怎么樣了！”

　　路橋川這時反應過來，趕緊拉起男一號，快步跑了出去。路橋川了解汪雨成的脾氣，如果這人還在，汪雨成非得把這人的腿給敲斷了。

　　林洛雪把汪雨成拉住，安撫著汪雨成的情緒：“雨成，別這樣，趕緊看看十三怎么樣了？”

　　汪雨成反應過來，還是有些氣不順，轉身指著十三，氣道：“你...”，想要斥責十三，讓人欺負了沒點脾氣。但是見十三這時候的狀態，手又受傷了，又忍了下來，氣惱的把棍子扔在地上，然后別過身子重重的坐在板凳上。

　　林洛雪拿出手帕，幫畢十三包扎住傷口，嘆了一口氣：“十三，你現在這狀態，我們都很擔心你，尤其是雨成。他剛才覺得你吃涼餃子可能對胃不好，實在放心不下，然后在菜館點了餃子，過來叫你！沒想到出了這事情，十三你該振作起來了。”

　　坐在凳子上的汪雨成，平復了下怒氣，站起身輕聲道：“走吧，再不去，餃子該涼了！”

　　畢十三情緒有些低落，看著汪雨成，他知道汪雨成的擔心他，但是他忘不了顧一心，只得輕輕的點了點頭，跟著汪雨成走了出去。

　　到了餐館，路橋川也匆匆趕了回來，那男一號經過路橋川的一陣勸說和威脅，男一號不敢把這事情捅出去，畢竟也是他先動的手，畢十三也受傷了。而他的腿，汪雨成雖然下手不輕，但是道具棍，到底還是硬度差了些，再加上打到了大腿，只傷了肌肉。

　　汪雨成聽到這輕哼了一句：“打輕了！”

　　晚上，等到最后一場，汪雨成看到的讓畢十三開口的機會來了，男一號和女一號罷演了，此刻他們兩人氣勢洶洶的走到許連翹面前。

　　“許部長，不用布置了，因為下面的戲，沒有了！”

　　“可能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意思是我們就要走了，下面的戲我們不演了！”

　　許連翹冷靜的看著兩人：“理由？”

　　女一號做作的說道：“怎么說呢，可能是看不慣你這幅傲慢的嘴臉吧！你以為我去求老社長，是為了讓我上臺嗎？不是！我就是想讓你下不來臺！”

　　汪雨成不理這邊的戰火紛飛，走到道具樹前，聽到道具樹里面畢十三不斷打字的自言自語，本來想要刻意演出怒火，但是看到這完全不需要演，怒氣直接上來了，他看不了畢十三為了一個女人這么天天喪氣著。沒有電視劇中林洛雪的那么猶豫，直接上前打開門，把十三叫了出來。撕開畢十三身上的裝備：“這些值多少錢？”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怒道：“以后你做幾套這個，我摔幾套，摔到你說話為止！”

　　而后嘲諷道：“畢十三，你不是想跟顧一心再次見面說什么嗎？我告訴你，她不會回來！她這輩子都不會回來！隨便你想說什么都不過是黃粱美夢！畢十三，現在的你讓我看不起，讓大家看不起！”

　　“畢十三，看著這些后臺的人了嗎，看著那要罷工的男一號嗎？看得出他們的輕視，污蔑和嘲笑了嗎？不說話那就好好忍受著吧！”

　　不理有些難過，還在思考的畢十三轉身走了出去，坐到林洛雪的旁邊，林洛雪奇怪道：“不是說演的嗎？怎么真生起氣來了？”

　　汪雨成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忍不住，看他這樣我實在人不知，根本不需要演！”

　　呆在原地的畢十三，思考了許久，靜靜的放下了撿起的裝備，拿出了麥克風戴在了頭上，然后把另外一個道具樹里的眼鏡叫了出來，也給了一個麥克風。

　　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向舞臺，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而后清了一下喉嚨，發出了聲音。

　　這兩個清嗓聲，頓時讓后臺的路橋川、肖海洋、汪雨成余皓他們忙了起來，肖海洋壓住許連翹的怒火，其他人配合著給畢十三布置著場景。

　　大幕緩緩升起，畢十三輕步走上前，后臺鐘白說著旁邊：“我終究還是要走的，縱然我可以舍得，縱然我舍不得，我的記憶力，有這里的時光，有這里風吹過的聲音...”

　　舞臺上，畢十三張著嘴巴，想要說話，但是說不出口，嘴巴不斷的張合著，努力了許久終于開口說了出來：“可....可是...可是過往也不是過往，而我要怎么忘記你呢，

　　對你的一切視而不見，假裝你從來不曾離開，也假裝你明天就會回來，假裝自己是個啞巴，張不開嘴，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假裝站在你面前，繼續夸夸其談我的優秀，假裝關于你的一切，我從未在意。”

　　另外一束光打下，眼鏡接著畢十三說著，然而說的卻是自己的所思所想，這也是她的心中舞臺：“你何不忘記她！也許我從未對你說過許多話，但我絕不會不告而別，絕不會枉顧你的心意，絕不會假裝看不到你難過，絕不會在每一個有情節的段落里，走漏一點點關于你的風聲。哪怕到老，我會像一個小偷，期望可以，瞞天過海藏好你跟我之間所有的秘密。一個人，悄悄看著他們。”

　　第三道光，打在了被推出來臨場發揮的許連翹身上：“我在另一個地方，同時聽到兩個聲音在跟我說話，一個聲音，牽掛著我，另一個聲音在和他爭吵。

　　我在不知名的地方醒來，看見那是潮濕而溫暖的過去，被陡然地隱藏在地平線下。

　　我在不知名的地方，用回憶封印，借助冰冷的事物前行，春夏秋冬疏忽而過，而我的馬蹄，大概永遠都在美麗的錯過。

　　也許，我不是歸人，只是所謂的過客。”

　　畢十三：“那個所謂的過客，你能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許連翹：“我聽得見！”

　　眼鏡：“她聽不見！”

畢十三：告訴我，我用什么才可以留住你許連翹：不如，忘記我吧眼鏡：她甚至沒有給你挽留的機會畢十三：告訴我，是不是一定要用無疾而終來吊足我的胃口許連翹：不告而別，也許是我的委婉畢十三：是不是非要一記響亮的結果畢十三：你不敢跟我正面應戰嗎？因為我永遠會贏你許連翹：我是不想變得和你一樣幼稚眼鏡：在他的世界中，載著過去的版圖里，也許有你畢十三：但愿許連翹：我們就此作別，擁有不一樣的路途與黃昏眼鏡：此生如一畢十三：一心一意許連翹：再見了眼鏡：你們會重逢嗎畢十三：一心許連翹：再見了眼鏡：一生安好畢十三：顧一心許連翹：再見了眼鏡：健康幸福　　畢十三：誒你聽得見嗎？

許連翹：原來我聽不見眼鏡：是的她聽得見　　畢十三：如此...也好！

　　畢十三的獨白：“可是啊，顧一心，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再次見到你，我想對你說的，不是剛剛那些話，你站在校門口，對我說，嗨，畢十三，我從美國回來看你了，其實我想對你說，我杜撰過很多個跟你再相遇的版本，但那些不是我真的會對你說的，而我想對你說什么呢，顧一心，你真的很討厭誒，我討厭你那么喜歡另外一個男生，我討厭你不辭而別，我討厭你忘記我，我更討厭你甚至不曾記得我，我討厭你，我真的好討厭你。

　　你呢？你還討厭我嗎？”

　　燈光熄滅，臺下的眾人久久沒有聲音，一個掌聲響起，兩個掌聲響起，一個又一個聚在一起，匯成了歡呼的洪流，是對這一幕的致敬，

　　畢十三緩緩的走下臺，拿起被摔壞的設備，對著汪雨成說道：“主機四百五，音響五十，鍵盤兩百，兩個麥克風加耳機一共一百三，加起來八百三十，您刷卡還是現金？”

　　“刷卡！”

　　畢十三想了一下：“對不起不支持刷卡這項業務！”

　　汪雨成指了指鍵盤：“這是我的！”

　　畢十三愣了一下：“那去掉兩百！”

　　汪雨成算了一下：“因為你老是在話劇社，我給你帶了四天的餃子，一頓20，你吃了8頓！”

　　畢十三皺了下眉頭：“那去掉160！”

　　汪雨成又指了指后面的許連翹：“為了讓你上臺，我許諾了許連翹給她話劇社寫三部話劇，而且我要免費參演，以美色侍人！”

　　畢十三沉默了一下，把裝備放在了汪雨成的手上，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二百放了上去：“....只有二百了，后面再補！”

　　想了一下，又抽出了五十：“我中午飯錢！”

　　“歡迎回來！畢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