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著,正好碰上了隨弋跟禁正好從水中出來.....好吧,還有那恐怖的劍勢。
原本還想包餃子呢,一看兩人的戰斗規格,麻蛋,怎么下了一次地底就忽然強力了。
大宗師邊不負跟辟塵第一反應就是出來得早了,還能不能縮回去好像這兩個人也沒察覺到他們吧 準確得說,是無視了他們。
這種感覺還真是復雜啊。
邊不負兩人也不吭聲,站在竹影沙沙下,而在水面上的禁距離他們也不過是十幾米,彈指瞬間似乎就可達到的距離。
兩人不敢動,就好像獵豹既然匍匐在前頭,他們沒有逃走的速度,那就只能安安靜靜裝不存在了。
跟他們有一致決定的也還有顏回風等人,李建成倒是開口了,差不多是想以自己李家大公子的身份來呵斥這些人,然后進而拉攏.....
你可拉倒吧對于大宗師的高手,就是皇族人家都看不上眼,何況現在李家只是暫代的,名正卻言不順。
加上現在稱王的還少么所以李建成剛說話,歐陽希夷跟泰重山就暗叫不好 被柴紹護在身后的李秀寧臉色一變,正要開口。
隨弋就已經看了過來。
我了個去 李建成當時就往后退了一步,臉色慘白,李元吉等人也下意識往后退。
這個人是隨弋,沒錯,可是為什么眼神這么可怕。
明明沒什么變化,卻是無端妖艷孤冷的感覺,沒有一丁點人情味。
尚秀芳臉色發白,下意識扼了自己的手腕,輕微疼痛讓她回神過來,暗想起當日那個在室內輕聲囑咐她照顧好自己身體的“郎中”
再看眼前這個....
“先生”尚秀芳輕輕喊了一句。
隨弋看了她一眼,轉過臉,走向湖泊那邊。掌心攤開,懸浮著邪帝舍利轉動著,一條條邪帝精元扭曲著纏住了隨弋的手臂。
一邊走,隨弋的眉頭越擰越深。一邊緩緩說道:“禁,你或許說錯了,我并未一點都沒有,似乎隨著歲月,隨著我找到并且知道的越多。心中殺戮的就越深。”
妖闕在地上劃出連續又讓人心頭悸然的鋒利聲。
“年少的時候,心性不定,抄過三千一百五十卷的清心咒,刻過兩千零九十八卷坐佛陀”
“長大了,有些東西該忘的忘,該記的記...”
“可有些東西越發分明了”
“比如,若是要守護什么,就必然要殺死什么”
隨弋已經走到了湖邊,腳一頓,一抬眼。“你對我的威脅性太大”
“留你不得”
這一秒,隨弋不是隨弋,也不是大祭司,而是約莫有了一些另一個人的氣質。
比如...巫孓。
禁臉色瞬息萬變,卻是不退,因為今日這一戰是真的退不得,隨弋也容不得她退,加上他也有自己的驕傲。
那么...
嘩嘩嘩。
以禁腳下蔓延開來,湖面像是被燒開的熱水,水面上刺起一水泡。那一面實在詭異,歐陽希夷等人心頭頗為震驚,但是暗想道前些時候從娜塔莎身上看到的火球,好像這一切又不算什么的。
西域那邊也不乏這樣的詭異術法不算。
只是....
泰重山看向隨弋。隨弋跨出了一步。
那腳下一步,腳落在了水面上。
仿佛一錘定音,又仿佛一層凝固淀粉,一浸入水中,便是緩緩又無聲無息得蔓延開來,從這邊到那邊。快速平定那些水泡。
很快,一片湖,兩邊割據。
一邊沸騰,一邊靜寂如死水。
這是洛河之湖。
也許,這是洛河之戰吧。
歐陽希夷等人反而不急了,眼中滿是光芒,這是強者一戰,也是大宗師級的一戰。
“很多年了...武林中多少年沒有大宗師級的一戰了宋閥主,還是寧大散人,這些人已經沉寂很多年了...加上石之軒隱匿,祝玉妍等人又深藏不露,江湖已經安靜太久太久了”
若不是近期有綰綰這些人開始活躍,歐陽希夷都以為他們的江湖武林已經開始沒落了呢。
事實上,并沒有。
反而有種勃勃生機跟張狂鋒利。
比如,這兩個人。
當歐陽希夷跟泰重山兩個人不動身上得制衡了在場那些人的躁動,而邊不負兩人又刻意隱藏自己的存在感,此刻的無漏寺那樣安靜。
仿佛天地間就只剩下了這一片不大不小的湖,很大而無邊的竹林,還有兩個立于水上的人。
一秒安靜。
當李元吉有些不安得轉動了自己的扳指。
隨弋跟禁同時動了 禁自然是全力以赴,他本身是禁忌林的人,可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大概只有大祭司最清楚了吧,而在隨弋認知里,這人也并非是普通人,而是跟大祭司的仇敵極為親密的一類人....
至于他到底是什么人....
轟當那湖泊水流在他身體身邊形成大片的黑墨,當他身體涌出大團黑色的流煙,當他的人模糊在黑煙中,當那黑煙卷起了水浪化成了一條黑龍。
龍鳴起黑龍嘯 隨弋一動不動,閉著眼,只動了那一劍。
一肅殺無比,卻又無比冷靜寂寥的一劍。
一劍如柳絮飛花,上百條柔軟而纖細的劍光交錯切割在湖上,在一瞬間,仿佛切開了整個湖,也解剖了一條龍。
后來人形容這一戰,傳播了一句話,大概是:墨染禁龍轉洛河,弱水巫神平蒼海。
蒼海都平了,何況洛河,更何況洛河蓄成的洛湖,那湖平了。在那一劍之后無比平靜,只有大片大片的墨煙裊裊飄懸逸散在空氣中....
天空仿佛昏暗。
天空原來已經陰沉沉了。
要下雨了呢。
雨水說來就來,淅淅瀝瀝得下著,稀釋了滾動的濃煙。也稀釋了血水。
禁捂著自己破開的腹部,鮮血混著些肉沫從指縫涌出。
身上完全血肉模糊,跟一個恐怖的血人似的。
但是那雙眼在雨水淅瀝下卻顯得分外詭靜。
黑煙在他掌心纏繞了腹部,似乎在修復,而他卻是盯著隨弋。緩緩道:“我說過了,今日我未必會死,可你一定會入邪,隨弋,你不敢完全吸收邪帝精元,便是不想入邪,可不想,未必就可以不用”
可以不用么 纏繞隨弋的黑煙已經被破開了,但是煙霧是無形無態無孔不入的存在,可以破開。卻無法完全隔絕,所以....
如果這煙霧之中攜帶著神紋詛咒的流體,那么.....
此刻的隨弋身體上纏繞了一層濃郁的金色暗流,瘋狂纏繞著,往她腹部傷口涌去,滲入,侵占根骨血肉皮膚,竟形成了比地獄挽歌跟娜塔莎還眼中的神紋來。
而地獄挽歌身上出現神紋或許有增強的助力,隨弋卻是不能。,
那是完全克制并且毀滅她的力量。
隨弋手掌也捂著腹部。如禁的困境,她自己也處于一個危險的困境之中。
兩敗俱傷。
都在垂死。
邪帝舍利卻還在隨弋手中。
邊不負跟辟塵眼神交換了下,刷刷兩人同時出手與此同時,也知道邪帝舍利是天下間絕頂武功至寶的顏回風跟石拓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便是也齊齊飚射向湖泊另一頭,李建成早已眼神示意,蓄勢待發的李家強者頓然出手 邪帝舍利是什么由來,李建成不確定,卻知道這是可以讓人一步登天成為武林絕頂高手的寶物。
所以李建成有了野心,看到隨弋兩個大宗師都是這樣的狀態。可不管什么道義不道義了。
給我殺乘機奪取邪帝舍利李建成這一類人雖然立足于政治野心,卻也不會抗拒擁有一身好武藝,不單單是自己人身安全,也是為了在軍部的威望,那李世民在軍部比他得利,不就是因為武功比他好一些么 于是,之前還跟鵪鶉一樣不敢發聲的這些人一下子就活躍起來了,齊齊奔襲向湖上....
就在這些人趁火打劫而且很有可能成功的時候。
有誰注意到水下多了一把鐮刀.....
一把鐮刀從下而上,悍然一刀撕裂了一個李家暗衛,而握著鐮刀的人從水下沖出,單手握著鐮刀,身上在流淌水流的時候,身上神紋蔓延而起,腳下一點水面,便是一刀劈向了邊不負 邊不負跟地獄挽歌同時往后退去。
與此同時,刷傅君婥的弈劍流大片飄灑而來,辟塵冷笑,腳下一劃便是勾了一條水流,朝著劍流破去 然而就在他左腿劃起的時候,水下一團紅,娜塔莎從水中出,那只手拳頭一握,燃著火焰的火拳便是一掌轟在了辟塵的左腿上....
辟塵臉色駭然劇變,不過咬牙朝著娜塔莎狠狠一劍削去劍勢狠辣,娜塔莎只單手一撥側面,嗡一團火焰凝成了盾 長劍斬擊在了盾上,辟塵忽然看到外域美人娜塔莎朝他舉起了手,衣袖內手腕上的黃金魔蝎朝他張開嘴。
辟塵大駭,顧不得殺娜塔莎,只驚恐后躍.....
黃金魔蝎的嘴巴已經吐出了一條纖細卻暗紅的火刺,如針纖細....比閃電還快。
只一瞬,噗嗤一聲,便是刺入了辟塵堪堪來得及阻擋的手臂之中。
針一刺入,血肉皮膚便是登時火紅一片,從內部燒起來凄厲的慘叫被辟塵及時壓抑在喉嚨中,當機立斷,劍起劍落,他斬下了自己的左臂 焚燒的左臂墜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