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隨弋略吃驚,不過很快笑容滿面的迎上來,坐下上茶后,隨弋說明來意,他的目光一閃,笑了:“在下曹生,姑娘好眼光,這宅子的確不錯,居于水上,周邊有竹林,又靠著城中繁華之地,很多人都看上了,不過這宅子的原主人提價有些高,加上我們這邊需要一點中間費,是以這個價格需要三百兩”
“黃金?“
“不不不,當然不是,是白銀”
這個人一聽隨弋說便是笑得更燦爛了,“三百兩黃金足夠買三間這樣的大宅子了”
黃金白銀十倍貨幣比,再聯想之前在街道上看到那些食品等貨物買賣的價格,這五千兩黃金就大概相當于現代的五千萬人民幣。
算是一筆相當龐大的財富了,在這個時代也屬于富豪之家。
那宋道輕松可拿出這么一筆財富,他的家族實力又如何?
隨弋拿出了一張黃金票跟一張紙,淡淡道:“這是一張千兩的黃金票,我買下它,若是方便,再勞煩你的人幫我購置這些衣物”
“這是小事,當然方便,曹某馬上差人去辦”
單單這一筆抽成就足夠他們賺好多了,做生意的最喜歡結交富豪,眼前這個年輕女劍客顯然是一個富豪,而且出手大方,幫幾個小忙是再容易不過了。
這個世界比現代好的地方除卻環境質量之外,大概也就是司法上得簡便了,不到半個時辰這房契就屬于隨弋的了。而且沒有任何的過戶問題。
湖上宅子就在錢塘湖畔邊上,水聲嘩嘩。
隨弋在交易達成后便被曹生帶來這邊,此刻隨弋站在屋后的水榭涼亭中。看著周遭的湖上流水若有所思。
這里跟她之前出現的那個地方不在一個地方,而是在上游方向,這幾天她思索了下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得根源,蒼梧鏡是主因,可她從出現在荷花叢中,不是從水下漩渦直接上來的,便是從上游方向連夜漂流下來的。
觀察這水流流速。大概也能推斷距離長短、
“大約就在這個區域跟再往上的上游”
隨弋環顧四周,留意到左右沿岸其實也有跟她這棟水上閣樓差不多的臨湖宅子,都挨著十多米遠。一排過去差不多也有十幾棟左右,本也沒什么,恰巧的是左側宅子那邊傳來響動,原來是有人打開了屋后的門。
是那一男一女。
“姑娘。這宅子我看過了。雖然已有好些年沒人居住,這味兒有些重,不過大部分都保存良好,讓人打掃收拾下也就可以住了咦”曹生留意到隨弋在看那兩人后便是笑了笑:“那兩位跟您一樣,也看重了這邊的房子,也是今天才買的呢”
“這里過去的宅子都沒人居住?”隨弋知道這個朝代是沒有地產商的,轉讓房屋的都是二手或者n手,按理說不會大規模空房。
“也不是。附近就這兩個宅子空著,其余幾家都是有人住著的”
隨弋頷首。手指輕輕碰了下鼻子,瞇起眼,這宅子里面的味道有些怪。
而且這些家居擺設跟地上的痕跡都有些意思。
隨弋的目光緩緩劃動,落在了偏側里屋一個小門上。
味道是從里面傳來的。
“這個宅子的原主人為什么要賣宅子?”
她剛一問就留意到這個曹生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驚慌,不過后者馬上說“好像是說他常年在外地經商,便要舉家遷居外地,這原本在余杭的宅子就打算賣了,也算是一比收入”
“是么”
“是的,這個原主人是一個酒商,您看,這里是酒窖,這些漂亮酒瓶便是他專門買來撞陳年老酒的”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進去。
看了一通后,曹生便是提出告辭,他準備去隔壁那邊看看,隨弋也頷首應允了,一邊用手撥弄這些酒窖里面的廢棄酒壇。
鏗鏘!
酒壇子忽然倒地碎裂。
“失禮了”
“沒事沒事,這些酒都是廢棄的,打碎了也沒什么,不過這味道還真是臭,咦,這是什么?”曹生嘴上說著,忽然看著地上錯愕。
酒壇里有酒,可不止是酒,還有一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東西,黏糊糊的,有股刺鼻的惡臭。
“這是肉?”曹生好奇得蹲下去看,卻是聽到身后傳來清涼若素的聲音。
“那是肝臟”
“我想你得幫我報官了,曹先生”
“錢塘東側臨湖有一宅子發生了殺人命案,人肉肝臟藏于酒壇之中”這等驚天消息驚動了整個余杭郡城,大量的百姓云涌而來,再加上各地的客商跟往來的武者,愣是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
衙門官兵把手周邊,此刻,酒窖之中。
地上攤開的竹板上面擺放著的一個個血肉物件。
眼珠子,肝臟,肉塊,耳朵等等。
不說之前看到肝臟的曹生臉色煞白,雙腿發軟,現在在場的官差也多數臉色難看。
傅卓看著自己的屬下將這些酒壇一個個打開倒出里面的東西,片刻后,仵作上前,說:
“大人,一百個壇子已經全部打開了,內藏十二對耳朵,肝臟等物也懼是十二,應是十二個人被謀殺分尸再藏于這酒壇子之中”
“能看出多久了嗎?”
“怕是不能,因藏于酒中,尸肉早已被酒精所影響,無法辨別具體的時間,所以無從查起”
“是什么人可能看出?”
“不能”仵作搖頭苦笑:“這些肝臟自不必說,肉塊都是被剝離皮膚的,又都混得不成樣子,根本無從拼接,自然,若是大理寺的高人前來,還可能拼尸復原,在下卻是沒這樣的能耐”
大理寺?
等大理寺接管這個案件,那得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而且傅卓素來不喜歡自己的案子被別人查去。
他看了看這些尸體部分,走出了酒窖,看向隨弋兩人。
前者面色平靜,看著窗外,后者臉色直白、
兩人一開始就通報了身份,也說了之前發現酒壇的情況,也沒什么好玩的,衙門的官差只讓兩人在這里等著 傅卓看了隨弋一眼,對曹生道:“這宅子酒窖里面死了人,他的原主人是誰?”
“是鄭龍,一個酒商,一個月前他找上我說要掛牌賣這宅子,我怎知道這宅子里面藏著這樣的恐怖那鄭龍害我啊”曹生后悔不迭。
“他現在在哪里?”
“因為要移居去洛陽,他的家人就提前一步去了,他自己因為這個宅子轉讓的緣故就住在東柳客棧,聽說前些天還出去走商了”
傅卓點頭,差人去找人,又看向隨弋。
對隨弋好像是真的沒什么好玩的。
這人倒霉啊!
衙門的人都覺得隨弋倒霉透了,花了大價錢買了宅子吧,結果這宅子 太特么背了!
因為隨弋氣質清麗,孤身玉立無言,又是個女子,自然惹人同情,傅卓卻是深深看了隨弋一眼,“你的身份是什么,為何忽然買這宅子?錢財何來?之前是你打碎了這個酒壇?”
公事公辦似的。
“偶到余杭的一個散人,買這宅子是覺得它適合,至于錢財便是賣去了自己身上的一樣配飾得來,”
隨弋應得也簡便。
“那你如何得知這酒窖里面酒壇有問題,可別跟我說是不小心打碎的,你是個劍客,身手必然不錯,怎么會輕易打破一個酒壇,何況這酒壇大多灰塵遍布,一般人都不會想去碰,你卻是去用手碰了!說,你是如何知道的!”
傅卓的表情凌厲,聲音也是冷漠,在場的人皆是大驚!
難道這個女人是,
隨弋看了看傅卓,這人還真是鐵面無私,不過 她目光一掃地面,淡淡道:“氣味太重,地板有問題,東西太多”
這算是什么回答?
在場的人可不止傅卓跟這些官差,還有剛剛才進門的郡守,一進門就聽見了傅卓的質問,本以為找到了嫌疑人,結果這個嫌疑人來了這么一個回答。
且,最讓人錯愕的是傅卓竟然立馬說道:“年久無人居住的宅子的確有腐朽灰塵氣,不過這個宅子位于臨湖邊上,早晚湖上冷風吹咧,門窗再緊也會被吹散腐氣,可這個宅子不一樣,里面的氣味太重,說明有人刻意布置了氣味,沒人會無緣無故把一個宅子做舊,必然是為了遮掩什么!而有些地板便是比一些地板來得新,木色也不一樣,說明是新換上去的,而且這些有問題的地板蔓延到酒窖那個方向,至于東西太多,便是一個遷居又要寄售的宅子,主人家怎么不可能將大多數私有物帶走,怎會放著這么多的收藏品,比如這些藏品,竟還擺放完整!,這就是東西太多!”
“你便是憑著這三個疑點確定這個宅子有問題,且問題在酒窖!”
傅卓的解釋讓眾人恍然,仔細一看,還真是。
那郡守走上前來,看了看隨弋,道:“這位姑娘不像是普通人,觀察力驚人,又如此鎮定冷靜,想來是武林中人吧”
武林人?
“不是,我是一個古玩商人”隨弋目光瞥過那酒窖,說了一句:“不妨提醒你們一句,這個客廳的桌椅擺設用具都是松木,且是劣質,一套齊全,樣式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