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吳淵心中一激靈。
終于來了?
可同時,吳淵心中也升起一絲疑惑,老瘋子稱呼東陽劍仙為師弟?
吳淵雖不知宗門有多少上仙。
可據他所知,東陽劍仙,已是宗門最古老的上仙之一。
老瘋子,年齡還要大些?
“前輩。”吳淵鄭重道:“您對晚輩有授道之恩,晚輩銘記五內,從內心來講,晚輩愿拜前輩為師。”
“只是。”
吳淵話鋒一轉:“拜師之事,茲事體大,晚輩總不能不明不白拜師,總要知曉前輩的具體身份。”
雖從種種跡象表明,老瘋子就是龍星仙宗的一位強大上仙。
可吳淵不敢賭。
要知道,這是拜師!
師尊亦是師父,如師亦如父,老瘋子如此鄭重其事,肯定是要收吳淵為親傳弟子。
吳淵豈能不慎重?必須要明確對方身份。
“哈哈,好小子,倒是沒被沖昏頭腦。”老瘋子笑道:“你可稱呼我為南隱,乃宗門的‘守宗人’,具體什么意思,等你實力強大自然會知曉。”
“除了東陽師弟、掌教等寥寥數人,宗門中如今知曉我的,已極少。”
“論實力,宗門內,我應該僅次于東陽師弟。”老瘋子笑呵呵道。
吳淵聽得暗驚。
南隱?沒聽說過。
守宗人?吳淵更未聽過,但稍一推測就明白,老瘋子,大概率是龍星仙宗隱藏很深的一位強者,不到宗門危急存亡時刻不會現身。
難怪如此神秘。
“南隱前輩。”吳淵一咬牙,道:“晚輩敬重前輩,可如今都是前輩一面之詞,晚輩也無法驗證。”
吳淵已信九分,但還是有點懷疑。
真如此巧合?
“分一絲念頭,進入龍星仙境,你自會明白。”老瘋子笑呵呵,也不惱。
吳淵先一愣。
立刻分出一絲念頭進入龍星仙境。
…龍星仙境,個人宮殿內,吳淵剛一進來,跟著就見到無數光點匯聚,化為人形。
老瘋子,竟憑空出現在他的個人宮殿內。
“這?南隱前輩?”吳淵震驚無比。
這里可是龍星仙境,按仙境的規則所言,個人宮殿,即便是上仙都沒有資格強行闖入。
而眼前的老瘋子?
“別意外,龍星仙境由宗門掌控,自然有特殊權限。”老瘋子笑呵呵道:“我、東陽劍仙、掌教,擁有龍星仙宗的管理權限。”
吳淵明白了。
對方,相當于仙境的管理員。
“弟子信了。”吳淵恭敬道。
眼前的一幕,他不得不信,對方真是宗門一位地位極高的神秘上仙。
名為南隱?
嗡嗡兩人的念頭,同時抽離出龍星仙境。
天星源土一側,方圓一里的玉臺空間內。
“前輩。”吳淵恭敬道。
“在伱做出決定前,我亦同你說清楚。”老瘋子笑呵呵道:“東陽劍仙不愿收你為徒,并非是你天資不夠,而是道的緣故。”
“道?”吳淵一愣。
“他雖對土之道有所參悟,可最擅長的,并不是星辰之道,在這一方面,我才是宗門第一人。”老瘋子道。
吳淵恍然,原來如此。
況且,老瘋子說的沒錯,他在星辰之道上的感悟,的確極高,超乎吳淵想象。
須知,想要參悟中位法則極難,許多地仙都未必能入門。
更別談指點誰。
“當然,東陽不愿收徒,也有其他原因。”老瘋子道:“我想,你如此天資,卻愿拜入龍星仙宗,恐怕也是奔著東陽來的吧。”
“是。”吳淵點頭道。
這一點,沒必要隱瞞。
“不過。”吳淵又開口:“東陽劍仙,的確強大,但在弟子看來,前輩你,更適合我。”
師擇徒。
徒亦擇師。
或許東陽劍仙更厲害。
但對方一直不理不睬,明顯瞧不上自己,吳淵同樣有傲氣。
而老瘋子,八年來,一直教導自己,且在星辰之道上感悟也極高。
從內心來講,吳淵也愿跟隨對方修行。
“行!”
“我也提前向你說清楚,我乃守宗人,所以,即便收你為徒,也不能暴露,你更不能向任何人提及我的身份。”老瘋子道:“另外,我早年闖蕩在外,亦有一些生死大敵,你能不暴露,是最好的。”
“不暴露身份?”吳淵輕輕點頭:“弟子明白。”
換句話說。
不能讓任何人知曉自己是南隱的弟子?
“我若要收徒,還得經過掌教同意,隨我來吧。”老瘋子笑道,一揮手。
頓時。
周圍景象變幻,待一切平靜。
吳淵目光掃過,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座宏偉無比的殿廳內,高達數萬丈,寬度更是驚人。
大殿盡頭,正供奉著一尊盤踞一團、閉目凝神的龐大青龍雕像,足足萬丈之長,宛若小山般,雕像的氣息浩瀚巍峨,令吳淵心中本能一顫。
好可怕的氣息。
而此刻青龍雕像下,一位紅袍中年人,正站著哪里,他氣息雖強大,卻溫和無比,就仿佛太陽般,讓人由衷舒服。
紅袍中年人似乎等待了許久。
“掌教。”老瘋子笑嘻嘻開口。
紅袍中年人轉過身,微笑道:“南隱師兄,離夏同意成為你的弟子?”
紅袍中年人的目光,落在了吳淵身上。
“弟子吳淵,拜見掌教。”吳淵躬身行禮,心中更是一顫,仿佛一切都被看透,好可怕的一雙眼睛。
不愧是掌教,不愧是上仙!
“免禮。”紅袍中年人一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吳淵直接托了起來。
“離夏已答應。”老瘋子笑呵呵道:“掌教,你可不能反悔,是東陽師弟不愿收離夏的。”
“嗯。”
紅袍中年人點頭,看向離夏:“離夏,你的資料情報、闖一星塔的戰斗影像等等,我盡皆見過,你,堪稱宗門漫長歲月來,最優秀的金丹境弟子之一。”
吳淵聆聽著。
最優秀?不知掌教有沒有夸大。
“宗門高層經過商議,本想讓你拜東陽劍仙為師,可有種種原因。”紅袍中年人道:“南隱元老,或許更合適,他乃是六劫上仙,實力非凡,遠超尋常上仙。”
“他從未收過弟子,如今只愿尋一傳人,你拜入他門下,不會差多少。”
“六劫上仙?”吳淵聽得一驚。
豈不是說,距天仙都只有一步之遙?
這樣的一位師父,或許比不上媲美天仙的東陽劍仙,可擅長星辰之道,足以彌補許多。
況且,一位愿指點自己、關心自己的師父,更為重要。
“好,我最后問你一次,可愿拜南隱元老為師?”紅袍中年人問道。
“弟子愿意。”吳淵鄭重道。
“那就當著仙祖之面,行拜師禮吧。”紅袍中年人一邊說著,一邊向青龍雕像微微躬身。
老瘋子坐在了一玉臺上。
“弟子離夏。”
吳淵毫不猶豫,跪伏在地上:“拜見師尊。”
重重磕了三個頭。
“哈哈,好。”老瘋子露出一絲笑容:“我南隱,也有徒弟了,從今天起,你便是我門下大弟子,恐怕也會是唯一的親傳弟子。”
“起來吧。”
吳淵站起身。
“恭喜師兄,收得佳徒。”紅袍中年人也拱手笑道。
忽然。
老瘋子一揮手,將一枚青色令牌扔出:“徒兒,接著。”
吳淵連伸手接過。
這枚青色令牌,通體泛著金屬光澤,不知是何材質鑄就,正面鐫刻著青龍二字,背面有萬川山河之景。
看似普通。
可握在手中,吳淵卻本能感受到一股古老悠遠的氣息,從令牌中傳遞出來。
“這枚令牌,乃‘星龍令’,是仙祖賜予。”老瘋子道:“算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件禮物。”
“仙祖?”吳淵明知故問道。
“有些事,本該等你成為地仙才能知曉,那便提前和你說。”紅袍中年人道:“仙祖,乃是我龍星仙宗唯一的天仙!永恒的天仙!”
“仙祖,是我龍星仙宗的根基核心。”紅袍中年人鄭重道。
“天仙?”吳淵一臉震驚,心中卻道了一聲‘果然’。
“從今往后,你是我弟子這件事,只有你我師徒、掌教知曉。”老瘋子道:“在宗門外,你持有令牌,行走在外,你便自稱是仙祖記名弟子,可免于暴露身份。”
“是。”吳淵恭敬應道,心中卻有些疑惑。
有必要如此謹慎嗎?
“南隱師兄,將離夏帶去你的道場吧。”紅袍中年人開口。
老瘋子點頭。
一揮手,他和吳淵已同時消失在殿廳內。
僅剩下紅袍中年人。
無聲無息,一位豐神如玉的白衣青年,出現在殿廳中,他的目光望向大殿外,似能透過層層空間看到極遠處。
“東陽師兄,何必如此?”
紅袍中年人輕聲道:“你完全可直接收離夏為徒,只要不走漏消息便行。”
“不可!”
“我的敵人,是天仙,自當小心再小心。”白衣青年平靜道:“做師父的,當為弟子考慮,剛一入門,就為他招來一群強大敵人,何苦?”
“我向仙祖求了這份令牌。”
“再有南隱這重身份做進一步遮掩。”
“想來,其他勢力,再將離夏和我聯系到一起的可能性,會很低。”白衣青年道:“南隱的身份,偽造好了嗎?”
“嗯。”
紅袍中年人點頭:“南隱,本就是當年宗門失蹤的一位地仙,有據可查,偽造最后一部分痕跡罷了,不難。”
白衣青年微微點頭:“若我渡劫身死,將來離夏成地仙時,自然會知曉這一切,那時,他才算有自保之力。”
“師兄,你定能渡過第九仙劫。”紅袍中年人忍不住道。
“哈哈,借你吉言。”
“我先行一步,去教授弟子了。”白衣青年微笑道:“我可還從未真正教授過弟子,自當體驗一番當師父的樂趣。”
白衣青年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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