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平靜的日子結束了
翌日，陽光明媚的早晨。
杜拉夫家中。
眾人圍著一個簡樸方桌坐下。
早餐有提瓦特煎蛋、小麥面包、牛奶、還有不合時宜的蒙德烤魚。
屋內很安靜。
迪奧娜握著烤魚用的木簽，時而小口咬著，時而舔下魚刺間的香嫩魚肉。
“杜拉夫先生，我有個問題。”
顧白洲率先打破了餐桌上的平靜。
他來蒙德，有可能談生意的對象有兩個，一是貓尾酒館，二是天使的饋贈。
要權衡兩者哪一個是更適宜的合作對象，問問杜拉夫，是最好的選擇。
迪奧娜童真的目光注視過來。
顧白洲的話語停滯在喉腔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說辭：
“蒙德城里，有什么好吃的嗎？”
“...”杜拉夫沉吟片刻，“獵鹿人餐館的黃油煎魚、蜜醬煎肉”
他嘴里飄出一大堆關于肉的料理名，迪奧娜仰望著父親，嘴里應和著：“嗯嗯。”
“這是我的喜好。”
杜拉夫認真地說，“如果說還有受歡迎的菜，大概是貓尾酒館的披薩，雖然不合我的胃口。”
“披薩？”牧夕顏好奇地問。
“從烤爐里拿出來的面餅，上面裝點有各式的蔬菜、動物肉、醬料，種類很豐富。”顧白洲解釋道。
聞言，她頭上的那頂黑帽，位置忽然變高，左右晃動著，幾乎就要傾斜掉下來。
顧白洲輕輕按住帽子，“探查地點時，會去那的，到時候點吧。”
眾人享用完早餐，顧白洲向杜拉夫一家人告別，準備前往蒙德城。
“有什么想對哥哥說的話嗎？”
顧白洲站在馬車前，蹲下來，對追出來的迪奧娜問。
“爸爸他讓我和你說聲...”
迪奧娜低著頭，說話斷斷續續，“說聲謝謝，還有，還有，再見！”
“再見。”
晴朗的天空上，白云悠悠浮動。
枝繁葉茂的山林里，陽光穿過其中，落下一地碎光。
顧白洲扯著黑色手套，將其戴上，和釣魚用的手套一樣，會露出兩根指頭。
信息涌現出來，接著他的思緒，就主動進入紫色的玻璃珠中。
轟隆。
靈魂深處響起毫無間歇的滾滾雷聲。
幽紫電漿構成的海洋中，電光噴薄，仿佛絢爛的火樹銀花。
“這些元素...”
顧白洲俯瞰這片紫海，意念一動，手掌上當即涌來陰暗的紫電激流，
“這并非是雷元素的力量，而是...難以言明，就好像元素的尸體，同源而出，卻截然不同。”
他并著手指，對準一塊磐石，暗色邪雷沖出，掠過長空。
轟隆！
巨石炸的四分五裂，塵屑紛揚。
“或許真的能靠著這個屠龍。”
顧白洲想著，身上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漣漪，波動。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反噬吧...不知為何，他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顧白洲摘下手套，回到馬車上。
牧夕顏見到他來，恬靜的神色一垮，她捂著鼻子，向后一縮。
“有什么味道嗎？”
顧白洲表情困惑，他嗅嗅自己的衣領，并沒有聞到什么。
“那個紫色珠子里溢出來的味道，咱不喜歡，汝身上都是。”
牧夕顏垂著狼耳，面色嫌棄著說：“咱想想，是叫做霧虛草的植物吧。”
“這股味道，要多久才會消失？”
顧白洲將邪眼扔到儲物柜里，“等會我要去見一些人。”
雪白的狼尾在空中揮動，想讓空氣加快流通，牧夕顏解釋說：
“咱嗅覺太靈敏了，會聞得比一般人清楚。”
“哦。”
顧白洲點頭，轉身回到駕座上。
清泉鎮離蒙德城很近，只有幾公里，這里就能清晰看見，被巨大湖泊包圍的蒙德城。
車輪轉動著向前，行駛于護城河上的石橋。
清脆的馬蹄聲將鴿子驚動，它們撲騰翅膀，飛向高空，只留下一個小男孩原地失落。
“啊！”
恢復活力的興奮喊聲。
顧白洲回頭，發現牧夕顏趴在窗上，探出頭來。
“這種鳥的肉，咱喜歡。”
她仿佛孩子看到玩具般，天真爛漫地看著紛飛的鴿群。
提米微張嘴巴，神情呆滯。
“蒙德城里應該有賣的吧？我去問問。”
顧白洲回話，由于兩人隔得有點遠，說話都不小聲。
年幼的小提米神色悲傷，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險惡的異鄉人。
馬兒不懂孩子的心思，馬蹄落下。
城門邊，兩側各有一位身著華麗銀質輕甲的騎士。
“請下馬，城內不允許騎乘馬車。”
其中一名騎士迎上來說，“容易傷到行人。”
“那他們呢？”
顧白洲指向前面。
城門內，灰色的石階路上，停著一輛馬車，馬夫就坐在馬上，握著韁繩。
冒險家協會旁，有個青年正向上走去，那里有一家商鋪，女店主無所事事地撐腰站著。
“他們...身份比較特殊。”
雖然有違騎士道精神，可現實就是這樣冰冷，“抱歉。”
“沒事，我只是隨口一問。”
顧白洲下來，改成牽著馬匹，“請問哪里有可以安置馬匹的地方？”
騎士回答，同時指向一個方位：“若是您有錢的話，歌德大酒店下就有。”
“謝謝。”
“不客氣。”
騎士很有精神的站回崗位。
顧白洲拉著馬匹，踏上那條石階路。
此時，駐留在石路上的馬車，也緩緩駛動，前往城外。
和煦溫暖的風吹拂著。
顧白洲環顧四周，欣賞著蒙德那些和璃月迥然不同的建筑。
清脆的馬蹄聲、車輪低沉的聲響，交雜在他耳畔，顧白洲注意到，那輛馬車駛到近頭。
要擦肩而過的那一瞬，
轟隆！
突然一道迸裂般的巨響炸開！
蒙德城門前，霎時黑霧彌漫，隱約能見到一頭通體黑幽的巍峨巨獸。
老馬悲苦的嘶鳴貫入耳中，顧白洲怔住的一瞬，黑霧中沖出一匹渾身染著黑火的馬。
它奮力跑向城門，卻在半途，馬腿前傾，倒落地面。
“救...救我。”
黑霧接著傳來虛弱的聲音。
異國相貌、衣冠堂堂的中年男人，渾身涌著漆黑的火焰，艱難挪動著，顫抖的伸手向前。
“振作點！”
顧白洲握住他的手，將他拖出，試圖拍滅那些黑火。
可手掌相握的地方，蝕骨的黑炎仿佛貪婪的惡獸，糾纏上來。
灼傷的感覺遍布全身...然而，他卻沒有任何異常，甚至衣服都沒燒焦。
“吼！”
黑霧中的巨獸顯露身形，漆黑火焰構成的巨獅，探出黑云般極具壓迫的巨掌。
它絕非人類變作的巨獸。
顧白洲手中龍紋黑槍拔長，回以一擊，猶如黑色的閃電，磅礴的力勁激蕩而出。
穿空之聲響起，巨獅掌間浮現肉眼可見的裂紋，不斷蔓延，遍布全身，噗一下當空炸開，無數火星墜落。
“發生什么事了！”
聽到怪異的巨響，看守城門的兩名騎士，火速跑來。
其中一位看到氣息逐漸虛弱的中年男人，面色一變，“糟糕，車里還有一個人！”
騎士拔出佩劍，奮不顧身的沖進黑霧。
哧哧...
黑霧中傳出痛苦的慘叫。
短短的二十秒時間，已有騎士趕來這里，紛紛拔出銀劍。
等濃墨般的迷霧消散，
他們看著同伴的尸體，將劍對向那個沐浴黑火的人，面露驚恐：
“你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