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之后,頭疼欲裂。
齊平川睜開眼,看著近在眼前幾乎戳進自己鼻孔的雪白腳丫子,反應不過來。
哪來的豬蹄子?
不過…
挺好看的腳丫子啊。
目光順著腳丫子移過去,只看見裴昱以一個天使睡姿匍匐在床上,弓起的腳搭在自己胸口。
什么狀況。
怎么裴昱跑到我房間里來了。
叫不叫醒裴昱。
這是問題。
將裴昱的腳丫子撩開,發現裴昱唰的一下坐了起來,下一刻,那把巨大的長刀就倏然握在手上,刀意泛寒,如臨大敵。
齊平川咳嗽一聲,“是我。”
裴昱睡眼惺忪,毫無光彩。
啪的一聲丟了長刀,倒頭繼續睡。
齊平川有些恍然。
應該是昨夜發生了什么,裴昱怕自己出事,所以從她房間里過來貼身保護,不由得有些暖心,人啊,就這樣,只要你持之以恒的付出,總會有收獲。
比如裴昱。
自己繼續堅持下去,遲早能收獲她的心。
還有人!
這點很重要。
齊平川對什么柏拉圖之戀很不屑一顧。
有趣的靈魂兩百斤,也敵不過好看的肉體千篇一律。
讓裴昱繼續休息。
齊平川起身之后,才發現不是裴昱來自己房間,而是自己昨夜進錯了房間,不由得有些遺憾,早知道昨夜不喝那么醉了。
出門,已經日上三竿。
杜醇在院子里灑掃,一旁的石桌上尚有熱氣騰騰的吃食,看見齊平川從裴昱的房間里出來,明顯愣了下,眼眸里涌起公子威武的神情,笑說了句早。
齊平川剝著雞蛋,問道:“老杜,你家里人呢。”
杜醇直起身,臉上洋溢著溺愛的幸福,笑出了滿臉褶子,“有個兒子,在晴雨山,不甚成才,好在生了個貼心小棉襖,應該比公子身邊的那個丫鬟笑不了多少,如今跟在陳歆慕公子身邊。”
齊平川一口一個小雞蛋,就著稀飯喝了一口,才訝然道:“小桃?”
小桃比裴昱小多了。
裴昱只是看起來矮小,實際上年齡和自己相仿。
杜醇點頭,“公子見過她?”
齊平川點頭,“挺好一小姑娘,跟在陳歆慕身邊你大可以放心,對小桃像是親生妹妹。”
杜醇老懷欣慰。
吃了口泡菜,暗暗搖頭,不如自家小蘿莉做的泡菜好吃。
泡菜這玩意兒,還是得加花椒和小米椒。
脆甜麻辣,爽口。
輕聲道:“昨晚是否發生了什么?”
杜醇搖頭,“沒啊。”
齊平川點點頭,“行吧,你去忙,抽空告訴你家公子一聲,我想見見他。”出發前一夜,徐慶之的老婆林槿來見過自己,托自己帶了幾套新衣衫過來。
杜醇應聲下去。
吃了早食又好一陣,裴昱才慵懶的從房里出來,也顧不得去洗漱,先吃早食才說,齊平川有些無語,果然,每一個女神背后都是見不得光的。
裴昱翻了個白眼,“你打呼!”
齊平川干笑,“喝了些小酒嘛,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不打呼,讓你好好睡覺。”
還以后?
裴昱哭笑不得,感情你就在想以后和我睡覺的事情了。
睡眠不好,胃口也不好。
裴昱只喝了稀飯,放下筷子說道:“昨晚來了個高手。”
齊平川早有心理準備,“多高?”
裴昱拿起手比了比,“劍瘋子那么高。”
“是金劍義子?”
“不是。”
“破陣臺太保?”
“不是。”
“尖獠死士?”
“也不是。”
“京都的?”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沒見到人。”
齊平川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樣來路不明的高手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昭寧縣,只有一種可能:要么是百里青山的扈從,要么是荒人黑衣軍師的扈從。
來的真快!
這兩人把昭寧縣的局勢變復雜了。
偏生昭寧縣不是雙陽,眼線不夠,齊平川很難做到對全局了然于胸,只能見機拆招。
咳嗽一聲,“留意著就行,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尋找機會,然后你我出手,把昭寧縣縣令伍辛、主簿江憶南、縣尉張紅牛連鍋端了。”
忽然對作者君取名一事有些不恥。
張紅牛都來了。
下次會不會有個王樂虎,李雪碧,鄧可樂。
裴昱哦了一聲,“小事。”
幾個縣城小官而已,一刀一個,幾個呼吸的事情,不麻煩。
旋即不解,“可你別忘了,別人是朝廷命官,一旦公然殺了他們,這就和造反沒有兩樣了,而且我現在不是金劍義子,沒法再把責任推到明王身上了。”
齊平川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態,“所以才說是要找機會!”
等這三人作死。
中午時分,杜醇端了酒菜到小院子,擺放了四副碗筷。
齊平川心知肚明。
徐慶之來了。
果不其然,和裴昱坐下沒多久,前院里杜醇關了門后,神態恭謹的領著一位三十歲的儒士走入后院,對他說道:“公子,這位就是齊縣尉。”
齊平川起身。
徐慶之一身青花儒衫,腰間佩了把劍意思意思,頗有儒將之風,面目矍瘦,和老教諭徐思青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齊平川心頭一動。
徐慶之…莫非,他的人設是作者君按照陳慶之設定的?
徐慶之走近笑道:“我們見過。”
齊平川絞盡腦汁,發現沒見過這位。
徐慶之呵呵樂道:“那時候你還不是縣尉,才十三四歲吧,我去京都科舉之前,在縣學外見過你,也就是那天,你逃學之后再沒去過縣學了。”
齊平川大感尷尬。
你看見的齊平川不是我,是被我穿越的弱雞。
示意徐慶之落座,又讓裴昱去拿林槿捎帶的衣衫,笑道:“你家娘子關心你,托我帶來了幾套衣衫,離去時別忘了。”
徐慶之一臉悵然,“我有愧于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