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的門關了又開。
林逸抬頭一看,卻是老七親自來了。
“身為負責人,出現了問題卻不管,這算是失職吧!”
老七臉上寫滿了不爽快,一開口就給林逸扣了個失職的帽子。
“不是讓你解決嗎?”林逸翹著二郎腿淡定喝茶,頭也不抬地訓斥道:“一點小事都要麻煩我,要你有何用!”
“你!”老七氣不打一處來,想反駁卻一時想不到反擊理由,儼然被噎住了。
“七哥,監控室的兄弟說有幾輛車堵在門口。”
站在老七背后的江海看了眼手機,突然說道。
“看清楚了?”老七終于找到一個臺階下,轉身橫著眼問道。
“看牌號,好像是紅面虎那邊的車。”江海不確定地補充道。
“紅面虎的人?”老七整個人都呆了一下,估計是在懷疑江海所說的真假。
轉眼,他就反應過來,回身居高臨下地俯視林逸,雙眼微瞇道:“紅面虎那邊來人,這回你得出場解決吧?”
林逸放下茶杯淡定起身,似笑非笑地迎上老七波光內斂的雙眼,調侃道:“前一個麻煩不用我出手了?”
老七面容一僵,大概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冷哼道:“自然是解決紅面虎的人要緊!”
“那行!我去瞧瞧!”林逸抬手撥了撥額前的劉海,閑庭信步地朝外走去。
江海等人不自覺地讓開道來。
等林逸快走出茶館,江海望著那肆意的背影暗暗咬牙,冷哼道:“還真以為自己是老大了?不知天高地厚!”
林逸突地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江海,面無表情地問:“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
對上林逸不帶感情的審視目光,江海竟然不敢對視,期期艾艾地低下了頭。
“別以為我聽不到你說什么!”
林逸聲音愈加冰冷。
茶館里的氣溫仿佛降了幾度。
“還是先解決紅面虎的人…”老七臉色不太好,替江海遮掩道。
“我問你了嗎?”林逸橫了老七一眼,咄咄逼人地打斷道。
頃刻間,老七一肚子話被堵在了喉嚨里,憋得滿臉通紅。
轉頭,林逸遙指著江海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不要讓我第三次聽到你在背后碎嘴!不會說話就給我當啞巴!”
江海低著腦袋,渾身發抖,直到林逸離開茶館,才抬頭露出氣得發紅的雙眼,憤怒中帶著一絲憋屈地道:“七哥…”
“行了!”老七被林逸訓斥本就心里不爽,怒其不爭地瞪了江海一眼,含恨道:“事后再說,先跟上去看看。”
隱約聽到背后老七與江海的交談,林逸嘴角微微上翹。
他算是暫時將老七鎮住了…
轉過角,回到皇家花園大廳。
林逸正好看到一行紅名人走了進來。
來人約莫有十五六個,把空蕩蕩的大廳填滿了小半,手提刀棍東瞅西看,不像是來消費而是像來找茬的。
為首者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油膩中年人,頭頂禿了一塊,身體有點發福挺著個大肚子。
“老狗?”跟在林逸身后的老七臉色瞬間劇變,擰緊了眉心道:“這個時候紅面虎怎么會派人過來?”
事到臨頭,他連看林逸笑話的心思都沒了。
根據汪楓的任命,如果皇家花園出事,林逸自然負主要責任,但他也討不了好。
“現在怎么辦?”朱偉心里有點慌,下意識地在林逸耳邊嗡嗡道:“我們只有幾個人,對面可是有十多個!”
“就這幾只臭魚爛蝦就把你嚇到了?”林逸眼尾上挑,輕松調笑道。
老狗這群人就是他讓張俊輝“請來”的助力。
他掌控走馬街的計劃分三步走。
第一步就是將自己的形象植入旺財安保公司眾人的腦海里。
其實,在這一步,他可以敲打老七立威。
但拿老狗立威的效果,可比老七強多了。
而且上一次就是他殺了紅面虎的得力干將邁虎,這次如果他再殺紅面虎的座下紅人老狗,那他的個人形象定將深入人心。
至于老狗為何能被“勾引”過來…
那是因為汪楓不在的旺財安保公司就是一只紙老虎,然后再加上張俊輝托人放了個“屁”…
“逸哥,這…”朱偉張嘴吐出三個字又無奈閉上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打,很不情愿面對來勢洶洶的老狗一行人。
在他看來,搞不好就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突然,老七快步越過林逸走向老狗,仿佛頂著莫大的壓力,腳下略有些漂浮。
‘沒想到老七還挺聰明!在外敵當前的情況下,沒有故意使壞…’
林逸有些意外,對老七這個人稍微有點改觀,可惜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大跌眼鏡。
只見老七身形微傾,像是給老狗行禮一樣,訕笑著問道:“今天什么風把狗哥你給吹來了?”
他此刻的態度與前些天汪楓對待老狗的態度相比,簡直是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
“沒風,我就不能來?”老狗冷笑,不屑地用眼神刮了廳中眾人一圈,唾沫橫飛地噴道:
“斷手七,你們旺財以為占下兩條街,就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想跟虎爺扳扳手腕?”
“沒有的事!肯定是有人在瞎說!”老七故作生氣地陪笑道,低足了姿態。
“那你還不趕緊把那個叫林逸的交出來?再拿兩百萬出來給虎爺賠禮道歉。”老狗臉上更傲了,頤指氣使地說。
“老狗,你別太過分了!別忘了這可是市南,而不是你市西!”林逸終于站了出來,懶洋洋地警告道,似乎沒把老狗等人放在眼里。
“林逸,你想做什么?”老七似乎有點急眼,冷喝道。
“就特么你叫林逸啊?”老狗眼底夾著一絲打量,皮笑肉不笑地道。
“老狗,你跟誰狂呢?”林逸沒搭理老七,在眾人前方站定,冷笑著譏諷道:
“就憑你們這幾只臭魚爛蝦,也敢來市南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