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后改 “羅伯斯庇爾,我們的堅持毫無意義,人民在死亡,戰士們在犧牲,但是沒人在乎我們。”在舊巴黎的廢墟中,一直在廢墟中活動的革命者們對曾經的波克老大抱怨著:“那些超凡者依然無視我們,那些藏在陰影中的怪物在獵殺我們,根本沒人在乎我們,我們的革命失敗了。”
“你說得對,我們的革命失敗了,凡人對超凡者權威的挑戰徹頭徹尾的失敗了。”羅伯斯庇爾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繃帶,這是一個財富圣殿的賞金獵人給他留下的痕跡:“因為我們這個革命群體本身就純粹,我們中現在有多少人是超凡者?這些超凡者享用著我們能提供的幾乎所有物資,連我們自己的隊伍都只能如此,我們還有什么理由去反對這個現實呢?”
“羅伯斯庇爾先生,但是我們現在需要超凡者們去戰斗,那些非超凡者的戰士們根本無力反抗那些舊勢力超凡者。”站在羅伯斯庇爾面前的革命軍戰士原本只是鞋匠的兒子,如果沒有那么多變故的話,他本應該子承父業,成為又一個鞋匠,以自己的手藝為權貴們服務,賺取微不足道的報酬。
而現在,在過去幾個月九死一生的戰斗中,這位鞋匠的兒子已經脫胎換骨,成為了一位扛槍的超凡者,羅伯斯庇爾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職業的超凡者,但對方的身體素質全面加強,能更快的裝填火藥,能從徒手生火,雖然火焰威力不大但足以點燃火槍上的藥池。
他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火藥的燃燒效率,增加武器的射程和威力,凡事經過他手中保養過的火槍,狀態都會達到完美,對方在最近的幾次戰斗中甚至表現了輕微修整彈丸軌跡的能力。
羅伯斯庇爾以前從未見過這樣的超凡者,但在革命者中這樣的超凡者正在逐漸層架。
自從整個大巴黎被一場混沌侵蝕襲擊后,這座廢墟中的幸存者似乎格外容易成為超凡者。
巴黎位于整個舊大陸的中心區域,是高盧帝國的首都,雖然現在高盧帝國已經分裂成了上下兩個部分,但他們顯然都不愿意看見巴黎舊址成為混沌淪陷區。
在這里,羅伯斯庇爾見識到了天使從天而降,降下光雨,凈化那些從混沌中爬出來的邪魔,見到了大量超凡者進入這座廢墟,挖掘那些被埋葬的財富。
沒有人在乎那個晚上點燃整個巴黎的革命者,在教會和其他當權者眼中,羅伯斯庇爾領導的革命組織基本等同于混沌崇拜者。
實際上也差不多,羅伯斯庇爾不知道那個毀滅巴黎的夜晚,到底有多少混沌崇拜者打著革命軍的幌子,在城市各處布置祭獻儀式,最終導致了數十萬無辜者的死亡。
這并非他的本意,但當浪潮來臨時,羅伯斯庇爾才意識到自己有多么渺小,他曾希望自己做出和馬克思一樣偉大的事業,但現實總是給他最殘酷的打擊。
即使是這只自己親手組建的革命軍,現在也正面臨著分裂。
“火槍團希望離開這片廢墟,我們會帶走所有愿意離開的平民,并保證他們不會在上高盧帝國中受到歧視。”那位鞋匠的兒子對羅伯斯庇爾說道:“羅伯斯庇爾先生,革命失敗了,但我們還活著,我們也必須活下去,只要我們還存在著,就依然有機會。”
“不,沒機會了,你們就像其他超凡者一樣,選擇捍衛自己固有利益。”羅伯斯庇爾搖了搖頭:“你們還活著,但永遠也不在代表所有非超凡者的利益了,走吧,盡可能多的帶走那些幸存者,保護好他們,但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
“我不知道您還在堅持什么,但這里現在除了廢墟和死亡,什么也沒有了。”鞋匠之子最后看了一眼羅伯斯庇爾:“我們會在天亮的時候離開,到時候也許除了您,所有人都會離開。”
“我可以一個人靜靜,想一想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羅伯斯庇爾閉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看對方:“離開吧,現在就離開吧。”
這一刻屬于羅伯斯庇爾的那層外殼似乎已經消失不見,卷縮在原地的依然是那個生在舊大陸,長在遠南的街頭混混老大,波克。
他的腦海中浮現的是第一次被那群賽里斯人卷進混沌侵蝕中,自己和馬克思的狼狽樣子,他想起了災難過后留給安東尼大港的傷疤,但是在馬克思的努力下,那座城市最終起死回生了。
而現在呢?
波克老大環視著眼前大巴黎的廢墟,一朵朵磷火在夜幕下不時從建筑物的夾縫中冒出,仿佛在為這座城市祭奠。
馬克思曾經說過,混沌深不可測,潛藏在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那么自己對這座城市所做的一切,是否也是混沌所安排好的?
波克老大對著寂靜的夜色痛苦的哀嚎了一聲,仿佛在發泄什么,但他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仿佛害怕那些曾經信任他的革命者們聽見一樣,這會有損他在他們心中的形象。
和馬克思的無私不一樣,支撐波克老大完成這一切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希望自己能做成一件大事,成為一個會被銘記的人。
在黑暗中,一個帶著兜帽的影子出現在波克老大頭頂上的房梁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影子默默的觀看著波克老大的種種行為,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地上,仿佛沒有重量一樣在地上行走,一步一步靠近,最終站在了對方身后。
“馬克西米連·佛朗索瓦·波克·伊西多·德·羅伯斯庇爾,整個巴黎數十萬人因你而死,我在這里宣判你死刑。”影子摘掉自己的兜帽:“這是來自刺客兄弟會的問候。”
下一秒,依然是凡人而不是超凡者的羅伯斯庇爾就別身后的刺客干凈利落的斬首。
只不過出乎兩個人意料的是,落在地上的首級原地轉了幾圈后,眨了眨眼睛,羅伯斯庇爾看著刺客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