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你了?”徐逸塵拉出了一把椅子,招呼著少女坐過來了,這個看起來有些緊張的女孩似乎根本不敢靠近他。
作為一個狩魔獵人學徒來說,這位可真算不上是有勇氣,徐逸塵打量著少女,對方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沒長開的黃毛丫頭,穿著一身精致合身的皮甲,一把小臂長的短劍別在腰間,被它的主人不斷攥緊又放松。
希里雅不斷的在心里對自己說,沒關系,眼前的人也是個學徒,從本質上來說他們都是一樣的。
但是毫無卵用,光是看著對方希里雅都感覺自己快窒息了,無形的氣勢壓迫著她的呼吸節奏,而那些被抽進肺部的稀薄空氣中,滿滿的都是血腥味。
她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了巨龍的嘴邊,對方稍微張張嘴自己就會墜入深淵無處逃生。
他看起來比海明斯克師傅厲害多了,怎么可能也是個學徒!
希里雅用力的攥緊了劍柄,努力的回想著自己的姐姐,她沒時間浪費了,自己的姐姐還下路不明!
“你叫什么?”徐逸塵從對方身上聞到了狩魔獵人的味道,對方確實是個新晉的學徒,狩魔獵人之間可以互相感知對方。
但是一個女性學徒?
打破了通過青草試煉最大年齡紀錄的徐逸塵不禁開始思考,凱爾莫罕最近幾年的青草藥劑是不是配方不純正,才導致出現了這么多‘意外情況’。
“我原來的名字已經不重要了,凱爾莫罕賜予了我新的名字,現在我叫希里雅。”小小的少女似乎一下子就被勇氣鼓舞了起來,甚至敢抬起頭直視徐逸塵的眼睛:“我之前的老師是狼學派狩魔獵人,海明斯克,現在你是我的新師傅!”
“我是你的新師傅?讓學徒教導學徒?”狩魔獵人看著眼前的少女有些頭疼的說道:“有沒有人和你說過,我連狩魔獵人的劍油都不會配制?除了劍術我沒什么可教你的。”
希里雅的小臉沒有任何沮喪:“那我就只學劍術!”
“我的劍術你學不了。”徐逸塵看了一樣希里雅的小胳膊小腿,她根本承受不了皮埃魯特劍術造成的肢體損傷:“你太弱了。”
相比起‘說服’別人,他不太會安慰別人,而且他知道,他一身的戰斗力得有一半歸功于高等再生這個天賦,讓他敢于以傷換傷,甚至以命換傷,但凡換一個人早就涼了。
“那就讓我變強!無論是什么代價我都愿意付出。”希里雅的眼神此時只剩下了平靜,似乎一切都不能改變她的決定:“我已經跨過了那道關卡,成了狩魔獵人,我不在乎失去更多,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理由呢?”徐逸塵將戰禍豎在地上,手指輕輕的劃過那個特質的劍匣。
這只特制的劍匣不僅能安穩的盛放戰禍本身,還能自動完成清理,保養等工作,本身就是一件魔法物品。
“我還有個姐姐,她和我一起通過了青草試煉,但是她被叛變獵人帶走了。”希里雅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眼淚不至于掉出來,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什么東西值得她珍惜,那么就只剩下她的姐姐了。
就算是凱爾莫罕也只是看她可憐,才收留她成為一名學徒,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她早就清楚,自己身體里的變異程度根本不達標。
她可能永遠也沒辦法從學徒晉級成一個真正的狩魔獵人,也可能會在明年的某個夏天死于一場并發癥導致的內臟衰竭。
但是希里雅不在乎,她只想找回自己的姐姐,那是自己最后的親人。
她只是個農家女,所有認識她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她的姐姐,如果連她也不在了,希里雅不知道自己活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另一個通過了青草試煉的女孩,徐逸塵嘆了口氣,感覺狩魔獵人這個職業恐怕會在未來的幾年時間里爛大街。
然后他猛地想起來自己之前好像從哪個海盜那得到過關于狩魔獵人學徒的消息!
“我會去找你的姐姐,你安心在這兒呆著,別搗亂,別惹事,會有人教你如何去戰斗,如何分辨混沌邪魔。”徐逸塵把武器抗在肩膀上,沒辦法裝在劍匣里的戰禍體積太大了:“我保證你姐姐現在還活著,而且如果你能通過其他人的考驗,就能和我學習劍術。”
“我不是在和你講條件。”看見少女還想說什么,徐逸塵直接結束了兩個人的對話:“這是命令,如果你想在我這呆下去的話,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服從命令,尤其是我的命令。”
徐逸塵在心里已經給希里雅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老師人選,銀發女巫愛菲拉爾。
身手不錯,受過系統化的訓練,知曉如何分辨混沌,同時對靈能十分了解,總之比他合適多了。
希里雅就這么被打發了,一直到被領走之前少女還撅著嘴。
之前的戰斗中,玩家們整體損失不大,女巫們也大體完好,銀發女巫的情況隨著奸奇信徒的失蹤很快就得到了恢復。
港口的士兵們借用機器的力量,把那只大章魚的尸體拖上了岸,徹底的解剖了一遍,沒能在里面找到維克托的那半邊身體。
而羽化成風的黑色巨人也沒留下任何殘骸,變成了兩個‘半人’的維克托就這么消失了。
但是這沒有影響報應戰團的高漲情緒,他們手頭上的事太多了,簡直比之前打仗的時候還忙,每個人都身兼數職不分黑白的處理公務。
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隱藏起來的混沌邪魔就像老鼠,蟑螂,總能從各種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
更別提還有不少幸免于難的綠皮在城區里亂竄,一時不察就拉幫結伙,然后就會誕生出一個老大或是戰爭酋長繼續和人類打游擊戰。
連曼奇尼有時候都會和卡彭特抱怨,自己悔不該當初留在站團里,和維托麗雅一樣瀟灑的留下個背影豈不是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