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鄉城內城,那些宋帝國的遺民們正緊張的盯著城墻的方向,‘閻魔’的突然離去,新敵人的突然出現,以及來自故土的消息,讓他們有些無所適從。
時間太短,事情太多,再加上大部分在望鄉城居住的人,甚至都沒見過真正的太陽,一直到現在大部分居民依然保持著白天作息,夜晚活動的生活習慣。
好在在‘閻魔’作亂的時期,望鄉城的居民已經習慣了在高壓下生活,即使現在戰爭上門了,在城墻被突破之前,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另一個‘閻魔’而已。
李璇白最近一段時間的主要工作就是安撫民心,她打開了糧倉,取出過去積攢下來的糧食,讓每個人都能吃飽。
因為李璇白父親的高瞻遠矚,當年在城市封印后,留出了足夠的自耕田,只要不是遇到連年大旱或是大雨,望鄉城內的居民就能自給自足。
在開始的十幾年,他們還會冒險趁著夜色出海打漁,后來因為‘閻魔’的不斷糾纏也逐漸停止了,只能依靠散養的雞鴨填補肉食。
李璇白制定的政策是十稅三,有些艱難的在糧倉里積攢了足夠望鄉城內所有人吃一年的食物。
李夫人現在就在賭,賭自己這邊能堅持到本土艦隊抵達,賭那個楊越凡所言非虛,賭那支艦隊的實力足夠強,強到足以驅逐城外所有的敵人。
望鄉城的居民這么多年下來,多少有些麻木,在面對外部危機時顯得十分淡然。
盡管城墻外每天喊殺聲,炮火聲震天響,但是在城墻內,老人們該種地種地,該打井打井,完全沒受到太大的影響。
年輕人則更加激動了一些,他們已經開始期待自己的未來了,期待外面的世界,期待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超凡者。
城墻上選出來的民兵,是在整個望鄉城內適齡的青年中,身體素質最好的一批,但是他們依然被綠皮不分黑白的進攻給拖垮了。
這些沒經過什么訓練的新兵,在看見敵人出現的一瞬間,就進入了亢奮狀態,腎上腺素飆升,這提高了他們的反應速度和專注程度,但是會大量分解體內的糖分。
在綠皮發起第一輪攻擊之前,就有不少人出現脫力的癥狀了,好在這些人倒是可以坦然面對同伴被流彈擊中產生的傷亡。
在‘閻魔’肆虐的時代,他們在外活動的時候盡管有無影工作臺掩護,但是也時有發生意外,偶爾混進城里的冤魂每每都能造成數人的死亡。
所以他們在戰爭中間進步很快,幾個當過兵的玩家幾乎是手把手的教導著他們如何適應戰爭。
城外的敵人在不斷變強,而城內的宋人們也在不斷成長,徐逸塵非常樂觀的估計,在打光所有守城用的遠程武器之前,他們就能被操練成一支合格的封建時代軍隊。
“頭,圣武士這邊有情況!”今天被派去盯著港口的是刺客范蠡,在這種城市內的戰斗中,他的潛行技巧甚至超過了暗影刺客科林。
依靠著復雜地形和建筑物的掩護,范蠡在望鄉城內幾乎想去哪就去哪,如果不是圣武士遠征軍里面有幾個等級不低的牧師,感知屬性高的可怕,他甚至有機會摸進圣武士的營地里。
范蠡一早上就發現圣武士那邊今天有點不對勁,他們今天一直在營地里忙前忙后的,連綠皮打上門來都只派了一半的人手消極應戰。
范蠡冒險更加接近了一點,占據了一個能看見營地內部的高點,發現那幫圣武士居然從大船上拆下了一整張船帆。
被特別處理過的魔法船帆外觀看起來就是一大塊散發著微光的白色絲綢,顯得無比華貴,光是看幾眼都知道這玩意值錢的很。
圣武士們把船帆鋪平,蓋在了地面上,幾十個牧師赤著腳站在上面,不斷的潑灑著圣水,用金粉在船帆上勾勒出復雜的線條。
這種太陽帆本身就是一種圣物,由經過特殊處理的魔紋布制成,在制作的時候每一根線都是經過圣水浸泡的,制成后還需要由一名主教級別的牧師主持,借著太陽初升時的力量,接受晨曦之主的祝福。
這是晨曦教會的特產,每一艘裝備了這種船帆的戰艦都是一座移動神殿,它可以在陽光的照射下略微提高船只的移動速度,也可以燃燒太陽帆本身,大幅度提高船只速度。
只不過基于太陽帆的價格,很少有人會那么做,只有晨曦教會自己才舍得在緊急情況下干幾次。
用太陽帆作為平臺祈禱,與神溝通的效果非常好,它所覆蓋的地方可以被視作臨時圣地,在本體被破壞之前,它會不斷的吸收太陽光來補充牧師們的消耗。
戴爾·席渥斯站在一旁看著牧師們不斷完善圣臨法陣,他最近總是被各種古怪的夢境所困擾,有的時候是他信奉的晨曦之主,有的時候出現的則是史坦尼斯大人。
前者會在夢中對他傳道,盡管那語言神圣無比,但是所傳的教義卻和戴爾熟悉的有些許不同,每一次戴爾都會在那神圣的聲音中沉浸,但是當他夢醒后,卻會被驚嚇的大汗淋漓。
戴爾確信在夢中的神祇并非假冒,那神圣的陽光照在身上依然無比溫暖,但是......
他看了一眼太陽帆上的法陣,不斷的遲疑著,自己應不應該借這個機會向天使提出自己的疑問?
而同樣出現在夢中的史坦尼斯大人則更讓人擔憂,戴爾有的時候會看見史坦尼斯大人將火把扔在火刑柱下面,當烈火熊熊燃燒時,戴爾看見了史坦尼斯大人的小女兒在烈焰中哭泣。
在另一場夢境中,戴爾則看見了史坦尼斯大人懷抱著他的女兒,滿身鮮血和看不見的敵人戰斗,當他湊近的時候,卻在史坦尼斯的眼睛里看見了自己手持利刃的倒影,在他身后還有數不清的圣武士。
這些夢境不斷折磨著戴爾·席渥斯的意志,當圣臨法陣被布置好時,他甚至感覺自己有些心虛,不想在這里等著天使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