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游俠打扮的瘦高弓箭手踩著還在齜牙咧嘴的畸變怪頭顱,把自己的箭矢抽了出來:“你們的進度慢了!中午之前如果拆不完的話,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弓箭手穿著一件帶兜帽的斗篷,用圍巾把自己的臉隱藏在了后面,在兜帽的陰影中只留下了一雙鷹一樣的眼睛。
這種打扮現在很常見,自從一個倒霉的家伙在戰斗的時候,被畸變怪物的血液噴了一臉,可能是無意間喝了一點,結果沒等天亮,就發生了變異。早上的時候,營地里就用舊衣服和舊床單改出了很多簡易的口罩和圍巾。
“我也知道這里晚了,但是我真的沒辦法了,這邊有好幾座房子是之前幫派的駐地,看起來破破爛爛,實際上里面都是真材實料的石材!”李彥龍坐在一塊石頭上,旁邊路過的民兵遞給了他一瓶水。
這個民兵的年齡可能還不到十八歲,灰頭土臉的年輕人看向李彥龍的眼神中滿是尊敬。
“老萬,我說你在這混了多久了?”李彥龍勾肩搭背的對弓箭手問道:“你知道這個人民自保聯合會是什么時候存在的么?”
被稱作老萬的弓箭手伸手接過了李彥龍手中的水袋,喝了一大口:“我來這不到一個星期,那會就已經有個架子在了,聽說是從那個血吼幫覆滅之后成立的。”
“你少喝點,還能用的水井就剩下兩個了!”李彥龍搶回自己的水袋,小口小口的潤了潤喉嚨:“那個大導師,你見過么?他有沒有大胡子?”
“見過一次,剛來的時候就是在他那接到的任務,幫人保會訓練十名合格的弓箭手。”從聲音上聽,老萬的年齡可能和李彥龍差不多大:“這組織的背后有高人啊,組織框架合理,建立后的發展模式完全仿照現代社會的街道辦,要不是發生這種事情,恐怕再有一年半載,遠南地區第一座被解放的城市就出現了。”
“我老大已經進來了,過不了多久就會來找咱們匯合,我跟你說,等他來了,這里的事就不叫事了。”李彥龍看著民兵們在一個原住民班長的指揮下把兩個畸變怪物的尸體摞在一起點燃。
“等這里的事態平定了,要不要和我一起混?我老大打算建立個戰團玩玩。”李彥龍向弓箭手發出了邀請,一樣一樣的數著自家老大的光輝歷史:“忠嗣院畢業!稷下學宮持劍館優秀學員!黃泉。。。算了,這個保密,嘿嘿,怎么樣?”
“等你說的老大,把這里的事情搞定再說吧。”老萬郁悶的回答道:“我原本任務都快完成了,現在那十個弓箭手,能活下來的也就一半,還有兩個等傷好了恐怕也廢了。”
“波克老大,我們在房子里找到了這個。”兩個小混混偷偷摸摸的來到之前跳出去救人的波克身邊,獻寶一般的從懷里掏出了幾根項鏈:“這里之前是那個寡婦的家,我惦記她手上那幾條項鏈好長時間,果然在這里。”
波克老大厭倦的看著自己手下的這幾個小混混,自從上次跟著那個賽里斯人一起去找血吼幫的倉庫之后,貧民區就再也沒有恢復以往的平靜。
別人不知道,但是波克可是清楚,血吼幫是個什么玩意,再聯系自己那個不成器的手下麥克吐露出的秘密,這背后的陰謀讓波克老大好幾天都不敢合眼,生怕有人把自己滅口。
一直到新領主上任,之前的其他幫派也沒有發生異動,就像那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個夢一般,波克老大才緩緩的走出了擔驚受怕的日子。
但是好日子沒幾天,就出現了一件讓他更加驚恐的事情,之前那個被狩魔獵人忽悠傻了的麥克,居然不知道從哪里學到了很多知識,每天拿著一本手寫的紅色日記本仔細的研究,波克發誓,他之前根本不知道這個麥克識字。
緊接著,好像變了一個人。麥克,每天在嘴里念叨著:“高貴的人格。。。為他人著想的心靈。。。發動群眾!人民的力量,終究擰成一股勁,唯有人民自己的力量,能保護人民和人民的財產!”
在麥克越來越堅定自信的眼神中,越來越慷慨激昂的演講中,貧民區里中的人們沸騰了!每次麥克出現在街頭時,幾十上百人會聆聽他的語言,人們相信他,相信他說的話,相信他口中所說的未來!
窮人們自發的聚集在麥克簡陋的房子周圍,在白天,他們互相幫助,有工作的人,會在努力了一天之后,把微薄的收入全部換成食物,分給周圍的老弱病殘。晚上,窮人們點起篝火,聚在一起,探討著明天會不會更好,好像一家人一樣,分享著自己僅有的食物。
盡管麥克沒做任何額外的事情,但是貧民區里的幫派沒過幾天就不敢像以前一樣壓榨這些窮人們了,現在這些人都聯合在了一起。盡管他們依然沒有能力反抗,但是成百上千人會用冷冷的眼光看著你。
無論犯了錯的幫派成員走在哪里,哪里就會沉默,沒有任何人會和他交流,這種冷暴力很快就讓幫派成員無法承受。
短短幾天,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麥克的房子外面,形成了一個新的聚集區,新來的人,只需要繳納五個第納爾的財富,就可以加入這個大家庭。
波克老大還記得那個早上,日出的時候,天邊一片赤紅,他聽見麥克用前所未有的洪亮聲音,向所有聚集在他身邊的人宣布:“從今天開始!安東尼大港人民自保聯合會成立了!舊的時代將會過去!新的時代,將會來臨!由我們的雙手創造!”
他還記得,在無數人的擁簇下,麥克走到了自己的身邊,親切的問自己:“波克,你有夢想么?”
“麥。。。”波克老大感覺自己的小腿有些要抽筋的感覺,他不敢再如此隨意的稱呼眼前這個男人,而是用顫抖的語氣說出了麥克的全名:“尊敬的卡爾·麥克·馬克思先生,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