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你有感覺了嗎?”
“有感覺了!我有感覺了!”
旁邊的吳山和李曼麗,有些茫然地看著徐牧和秦致遠,感覺很驚奇,也很茫然。
這兩人對話,怎么感覺怪怪的?
要是一對情侶在床上說這種話,倒是不會奇怪。
而且,剛才還對徐牧一臉不屑,不肯讓徐牧幫他治病的秦致遠,怎么一瞬間就變了臉,激動得都快哭了,稱呼徐牧是神醫,求著讓幫他治病呢?
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徐牧剛才似乎什么也沒做啊,怎么就讓秦致遠馴服了?
“怎么了?怎么了?”李曼麗趕緊詢問道。
秦致遠真的眼淚都激動得掉下來了,望著她說道:“我…我有感覺了!剛才我背上,感覺到了刺痛感!”
“真的?”李曼麗聞言也頓時瞪圓了眼睛,驚喜萬分地問道。
她自然也很清楚,秦致遠身體恢復了知覺,代表著什么!
吳山倒是還能勉強維持他鎮定,他的臉上萬年不變的沒表情,不過從他眼神和語氣中,能看得出他也并不平靜,艱難的開口問徐牧:“徐先生,你真的有把握,能治好?”
徐牧想了想,謙虛地說道:“九成把握吧。”
留一成,防止萬一有什么變故呢。
可是他這句話,卻是在其他三人耳中,猶如驚雷炸響!
九成把握!
足夠讓他們驚喜若狂了!
要知道,在徐牧之前,不管多大名氣的中、西醫的名醫,給秦致遠看過病后,無一不是統一的搖頭表示遺憾,說無能為力。
別說九成了,連一成都不敢提!
再加上秦致遠說自己終于有感覺了…看來真的有救了啊!
“先給我拿一副銀針來吧。”徐牧想了一會兒,說道。
“我去拿!”李曼麗二話不說,連忙跑了出去。
她現在知道自己看走眼了,也不敢看不起徐牧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醫術,真的超出她的想象。
這次帶來的不再是絕望,而是真正的希望!
現在她也沒有時間給徐牧道歉,等徐牧替秦致遠診治完了再說。
很快,一盒銀針拿過來,消毒設備一應俱全。
在徐牧的指導下,吳山和李曼麗將秦致遠的上衣脫掉,將他翻過身趴在床上,徐牧便開始施針了。
對于全身癱瘓,不僅僅只是針對于秦致遠,對于任何人來說,中醫針灸,都是最有效的康復辦法之一!當初徐牧在省中醫院實習的時候,治療的那名中風后遺癥患者,其實也是類似于癱瘓的病狀。
只不過,中風后遺癥的患者危險性更高,如果不及時治療,或者治療有誤,患者或許很快就會直接腦死亡。
像秦致遠這樣,脊椎骨被子彈所傷,運動神經壞死,倒是沒有生命危險。他雖然全身癱瘓,但這么久以來也活的好好的,如果他不自尋短見,就算再活幾十年都沒問題。
但是,想要將秦致遠治療好的難度,卻比治療中風患者要困難很多倍!
因為中風患者雖然危機萬分,但是還有搶救的余地,只要醫術夠高,像崔文祥這種級別的專家教授,都可以試一試!
秦致遠這樣的情況,脊椎骨壞死,對于當今世界的醫學水平來說,卻是沒辦法搶救了,只能混吃等死。
甚至就算是徐牧現在出手,也不可能僅僅憑借一手針灸術,就將秦致遠治好。
針灸術是中醫瑰寶,在很多領域都很有用,甚至不可取代,絕非像某些中醫黑所說的是沒有任何科學原理,毫無作用。
但又不得不承認的,針灸并非神術,作用是有限的。哪怕徐牧是筑基境高手,可以真正的將“氣”灌注但銀針之中,達到古代先賢的水平,但也無法將秦致遠施針幾次就治好。
他現在只是給秦致遠初步的恢復一下沉寂了將近一年沒有知覺的身體。
接下來,主要靠的,還是他那屬于修真者才有的靈丹妙藥!
長達20厘米的長針,斷到5厘米猶如牛毛般的細針,在徐牧的操控下,很快就布滿了秦致遠背部的諸多穴道。
徐牧不斷運氣,配合銀針一起刺激秦致遠體內的諸多穴道,試圖讓他壞死已久的身體產生應激反應。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轉瞬就過去了十幾分鐘。
秦致遠現在也不敢急躁了,安靜的就趴在那里。
至于吳山和李曼麗,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靜靜站在旁邊觀看,不敢打攪。
徐牧則是忙活個不停。
施針不但需要高超的醫術,也絕對是一個很耗費體力的活。
要是當初還在省中醫實習,沒有筑基的徐牧,遇到這種情況,說不定都會體力不支。至于現在,自然是輕松很多了。
終于,徐牧通過銀針,感知到穴位刺激得已經差不多,他源源不斷的運氣進入秦致遠體內,也已經交錯融匯。
徐牧忽然猛地加大了力度。
瞬間,一股又麻又癢的感覺,在秦致遠背后產生。
如果是一般人,背后產生這樣的感覺,估計當場就大叫起來,恨不得將自己后背皮膚都給撓掉。
但秦致遠卻是瞪圓了眼睛,高興激動到無以復加!
感覺,又來了!
比之前更加洶涌,更加酣暢淋漓!
也…更加持久!
雖然這種感覺對于普通人來說難以忍受,但秦致遠卻驚喜若狂,對這樣的感覺無比享受。
他不是受虐狂,只是他對自己身體失去掌控太長時間,相比起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身體存在那種絕望感,哪怕只是疼痛感,也要美妙無數倍。
直到徐牧將銀針收走,這種感覺才消失,秦致遠雖然又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了,但現在他的心態比之前卻好了很多倍。
原來的他已經絕望,不再抱任何期望。
現在,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在李曼麗的伺候下,穿好衣服,重新坐上輪椅,秦致遠便迫不及待、又萬分緊張忐忑不安地問道:“徐醫生…我的情況怎么樣了?”
徐牧將銀針消完毒,歸納進盒里,才淡淡地道:“現在有十成的把握了。情況比我想象中的好一些,你的中樞神經并沒有徹底壞死,或者說,是處于假死狀態,留了一線希望,剛才我用銀針刺激你穴位時,你還有反應就是證明。當然,就算如此,要將你中樞神經重新恢復,也不容易,等我回去給你弄點藥,然后再來幫你針灸幾次,你應該就能逐步控制自己的身體,下床走路了。”
聞言,秦致遠眼眶一下就紅了,激動得顫聲不已,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現在對他而,感謝的話實在太輕了。
他對徐牧的感激,只能用大恩不言謝來形容,所以他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
徐牧見狀笑了笑,大致知道他的想法,說道:“要感謝的話,還是留在等你徹底好了之后,再說吧。”
秦致遠聞言破涕一笑,點頭道:“好!徐醫生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而后,他抬起頭,望著也欣喜不已的李曼麗,聲音明朗,一字一句堅定有認真地說道:“等我好了,我娶你!”
李曼麗聞言,直接愣住。
片刻后,才終于回過神來,喜極而泣。
她彎下身子,緊緊抱住坐在輪椅上的秦致遠。
從前在戰場上受傷流血不流淚的她,在這小小的病房里,卻不知道哭過多少次。
秦致遠喜歡她,她何嘗對秦致遠,又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