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1章 任務完成
懸浮著的圓球勐然晃動了兩下。
試圖將內心這種絕望，且不可思議的猜測，從思想體清理出去。
不過越是這樣，他反而越覺得這種猜測存在著相當大的可能性。
甚至于，這或許就是事實。
圓球怔怔地轉了個弧度，望向那個在機械平臺上工作的幾何體。
倘若他的猜測屬實，那么，這事可就真的大條了。
他現在完全沒心思去白線里把呂言撈出來，轉而開始聯絡之前在加瑪射線暴的打擊下，傳輸離開的幾何體們。
要是這種“詛咒”真的會像病毒一樣擴散的話，必須得保證其他的幾何體們，不去將其傳播開。
不然的話，以大神級文明的技術，絕大部分的突發事件，都能隨手處理掉。
然而在一次比一次夸張的事態下，最終怕是真的得走到宇宙毀滅那一步了。
量子通訊下，圓球花費的時間還不到一秒，就跟其余的幾何體們互通了信息。
其中有七個幾何體，都跟圓球一樣，同樣遇到了這樣不可思議的“巧合”。
在事實面前，哪怕這個可能再怎么難以置信，也必須得承認，這就是真相。
絕望之下，圓球希望重新匯合，并提出了事態惡化，便放棄抵抗的提議。
其實從選擇進行回歸運動這一點上就能看出，圓球本質上是和歸零者文明差不多的理想主義者。
因此，為了保證宇宙的延續，他并不介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遺憾的是，保留著個體的文明，永遠不可能達成共識。
也并非所有的幾何體，都愿意做出犧牲。
圓球在得知了這一部分幾何體的意見后，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卻將有關“宇宙意志”的信息，全部傳達給了議會。
他知道，光是依靠他自己，不可能將其余的幾何體都控制起來。
必須得借助整個族群的力量，哪怕，他其實一直都不太愿意這樣做。
事實上，為了保證在宇宙坍縮時，文明還能夠存活下去，圓球一族里也有相當大一部分個體，都在竊取宇宙的物質制造小宇宙。
反正不管宇宙最終變成什么樣，只要待在小宇宙里，也不會受到大宇宙崩潰的影響。
雖說小宇宙終究只是一隅之地，卻也比陪著宇宙一起死去好。
當然，這是從個體的角度出發。
如果是以文明的視角來看，舍棄一部分個體換取整個文明的延續，那完全不需要猶豫。
接收到圓球的消息，并且驗證完這些消息的真實性后，議會方面迅速做出反應，直接啟動了宇宙廣播。
發出一條廣播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知會宇宙中其他的大神級文明。
不過在這一刻，宇宙中稍微高級一點的文明，都接收到了帶著點陣圖形的超膜廣播。
毫無疑問，所有接收到這條消息的文明，只要有能力，都開始主動尋找起了那些個幾何體。
即便從長遠來看，宇宙中到處都在用些同歸于盡性質的攻擊。
但不代表宇宙中這些文明，愿意這么快見到宇宙末日的到來。
為了保證自身的延續，只能送這些幾何體去死。
可事實上，面對波及范圍越來越大的“巧合”，參與追捕的人員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幾個小時過去，宇宙中各種難以置信的突發事件，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愈演愈烈。
如果在這個時候，用大神級文明最精密的宇宙觀測儀器，對整個宇宙進行觀測的話。
就會發現，整個宇宙就像是一張被攤平的草紙，上面正在接二連三地出現扭曲和豁口，只要微風一吹，就會四分五裂。
白線的覆蓋范圍。
只剩下殘骸的控制臺中。
呂言不知道此刻的宇宙，已經在死神意志的緣故下，亂成了一鍋粥，更不清楚事態已經發展到了何等夸張的地步。
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情考慮其他的事情，因為他已經開始感覺到了呼吸困難。
他從太空服的智能系統那得知，出現故障的生命維持箱，已經停止了供氧。
也就是說，呂言現在呼吸的，其實是太空服殘存的氧氣。
值得一提的是，他穿戴的這套太空服，本身還相當輕便，排除頭盔的話，其實跟普通便裝沒什么區別。
正常情況，這種太空服自然要比人類那種笨重、臃腫的太空服方便得多。
但相應的，貼身也就意味著，沒有多少儲存氧氣的空間。
在供氧停止后，呂言的呼吸就不由得變得急促起來。
他盡量控制著身體的本能反應。
因為他知道，在缺少氧氣的時候，越是勐烈吸氣，窒息感會來得越快。
呂言將呼吸放緩，這樣能夠多堅持個幾分鐘。
哪怕，他其實也知道就這么幾分鐘時間，估計也改變不了什么。
這一刻，呂言是真的感覺有些度秒如年。
窒息可以大致分為六個階段。
總的來說，便是呼吸中樞從興奮轉為抑制的過程。
到最后呼吸停止后，心臟也依舊還會繼續跳動。
心肺功能強大的人，哪怕是呼吸停止了數十分鐘，心臟也依舊還會繼續跳動。
呂言就算是普通人的狀態，也不會短短幾分鐘的窒息死亡。
所以這個過程對他來說，顯得相當漫長…且折磨。
越發老邁的身軀，讓他就算想要動彈，都很難將手臂給抬起來。
就如同一個溺水者，不知道該往哪使力，無論如何掙扎，也都無濟于事。
不得不說，這種無力的感覺，自從呂言記事起，就從未經歷過。
憑借著不死更不會受傷的特殊體質，就算是在沒有綁定輪回系統之前，都不可能體會到這種無力感。
恍忽間，他腦海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是錯覺，實際是一片空白。
可惜在這種狀態下，他實在是很難確定自己想到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他忍耐到了極限，打算解除自身的限制，放棄這次歷練任務的時候。
一道對他來說熟悉無比的機械化提示音，陡然響起。
任務目標：守護人類文明（已完成）
是否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