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神羅天征
小男孩鬼打定主意時，另一邊，幾個活人也做出決定。
王胖子膽子大。
聽到英子說見到鬼，非得弄個明白。
胡八一拿他沒法，心知這只是胖子想找寶貝的借口，可也打算探查一二。
畢竟就算要出去，也得找到出口。他們三人來時的路，被鐵門外的紅毛粽子堵著，若要離開，得另尋出路。
不知道這位啞巴小哥能不能對付紅毛粽子？
胡八一暗忖。
由于陳子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胡八一也問不出陳子文進來這里所挖“盜洞”在什么位置，胡、王、英三人于是默契的忘卻了這位怪人先前咯咯咯的發言，將地下要塞的地圖攤開在地上，打著手電筒，尋找可能存放發電機的地方，打算讓頭頂那一盞盞應急燈亮起來。
陳子文站在原地，等不到阿娟前來，決定自己去找。
這座地下要塞陳子文很熟悉，阿娟既然與那兩個小鬼在一塊兒，找到倆小鬼，自然就能找到阿娟。
《鬼吹燈》中，胡八一等人遇到的小鬼尸身，困在一間封閉石室，那處位置陳子文記得，想來找到小鬼的尸身，不怕他們不出現。
一念及此，陳子文也不打招呼，認了認方向，朝一處走去。
“陳兄弟，你去哪兒？”
胡八一聽到動靜，見陳子文要離開，不禁問道。
陳子文口不能言，便懶得理會。
胡八一又喊了幾聲，見陳子文頭也不回，心感無奈。
他倒沒覺得什么，胖子則有些不樂意。
“老胡，讓他去，手電筒都沒帶，看他能走多遠！”
胖子性子豪爽，愛交朋友，陳子文則過于孤僻，胖子雖能接受“高手不多話”這個設定，卻也沒有拿熱臉貼冷屁股的習慣。
大家本來就不熟，以胖子看來，讓陳子文一個人吃吃苦頭，也好壓壓傲氣。
胡八一聞言盯著陳子文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道：“這人不簡單。我曾聽說有一種人天生‘夜眼’，夜能視物，這位陳小哥想必無需手電筒…”
三人說了幾句，再度看向地圖。陳子文的突然離開雖有些奇怪，可對他們并沒什么影響…
陳子文亦如此。
離開胡八一等人，對陳子文而言，反倒可以隨心練習血煞氣的運用，以及，練習說話。
一路上，陳子文練習著發音。
同時，身上血光若有若無，煞氣若隱若現。
融合飛尸后，轉為血煞氣，陳子文并非不能動用，而是無法做到細致掌控。
之前那件血色長袍，僅是粗淺的血氣凝甲。
用的是當年得自王女的《化血凝甲》之法。
簡單說，就是將血煞氣凝于皮膚表面，只是某些地方厚一些而已，一如擋下胡八一那一腳。
在被動防守上，陳子文基本能很好做到，可在攻擊方面…不是無法實現，而是控制不了威力大小！
陳子文也不清楚體內血煞氣的威力如何。
只是感覺很恐怖。
血煞氣由尸氣與血氣合成，若陳子文體內蘊含著飛尸般的力量，那全力爆發之下，這座地下要塞，很可能會被因此坍塌。
小孩玩大炮，大抵就是陳子文現下狀況。
能被完全駕馭的力量才能算力量，如今的陳子文，只是個身懷絕世內力，卻不懂半點武功的人。
好在血煞之氣在身，這世間能傷陳子文的存在已經不多，陳子文有的是時間去適應。
一步一步，踉蹌而行。
陳子文不斷適應數十年來未動的身體。
地下的黑暗對如今的陳子文沒有半分妨礙，但這不是胡八一口中的“夜眼”，真正的“夜眼”是陳玉樓那種，陳子文能看清東西，或許與生命構造開始尸化有關。
慢慢走著。
通往石室的路，是一條微微傾斜向上的路。
再往前走，則變成了向上的臺階。
石室建在山丘內部，通道越來越窄，比起當年，兩側墻壁多了一些歲月的痕跡，空氣也潮濕許多。
“應該就是這兒了吧？”
陳子文走到樓梯盡頭，只見呈現在眼前的，是一間半天然半人工的巨大石室。
比起當年，石室地面臟了許多，石壁上多了很多綠苔，并且，掛滿了無數只巨大的蝙蝠！
“豬臉大蝙蝠？”
結合對《鬼吹燈》的記憶，陳子文認出了這些蝙蝠中罕見的最兇惡品種。
記得原著中，胡八一等人還烤了這玩意兒來果腹，結果引來了幾只草原大地獺。
不過陳子文的注意力沒有放在這些令人恐懼的蝙蝠上，而是望向原本建有鐵門、此時被苔蘚與蝙蝠糞覆蓋住的一方石壁旁。
石壁旁有一具背墻而坐的人形身軀——
睡僵尸！
不過此時的睡僵尸，不僅身上覆滿了蝙蝠糞，還衣衫破碎，并且斷了一條右臂！
陳子文心情不好。
不用說，睡僵尸出現在這里，肯定與阿娟有關。聯系出現在阿娟身邊的小鬼，恐怕是阿娟為了取出倆小鬼的尸身，特意用睡僵尸來開門。
只是阿娟不懂開啟這種軍用鐵門需要轉動氣密門上的螺絲，一味憑蠻力，睡僵尸也不行。
至于睡僵尸的斷臂…或許與草原大地獺有關。
草原大地獺愛吃豬臉大蝙蝠，大概是某只跑到這里的草原大地獺，將睡僵尸右臂咬了…
“砰！！”
陳子文運起一分血煞之氣，撞擊在石壁上。
石壁一震，苔蘚與蝙蝠糞滑落，露出一扇鐵門。
門上銹跡斑斑，用深紅色油漆寫著四個大字“立入禁止”；而被陳子文血煞氣擊中部位，竟裂了一道缺，“哧哧”的聲音響起，氣密門填進空氣，鐵門應聲而開。
此番動靜，驚得石室中蝙蝠四飛。
豬臉大蝙蝠最是嗜血，可陳子文體外血煞氣環繞，任由它們也無可奈何。
“滾！”
陳子文終于開口說出了一個字。
血煞之氣外露，驚得豬臉大蝙蝠倉惶逃了出去。
“老爺…”
正待陳子文打算進入藏有小孩尸身的密室，阿娟的身影，忽然從一方石壁穿了出來。
她身邊帶著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一臉不安地望著陳子文。
陳子文冷冷望著阿娟，半晌，收回目光。
阿娟雖不靠譜，可陳子文此番能醒，只怕也多虧了對方。
因為“閉關”前，陳子文曾將格納庫的鐵門關上，胡八一等人能如《鬼吹燈》劇情一樣進來，多半是阿娟開的門。
所以，盡管睡僵尸斷了一臂，陳子文心中并無殺意。
一睡數十年醒來的陳子文，心中似乎也沒了殺意這種情緒波動。只覺得留下阿娟，正好可以讓她學習《化尸訣》，控制睡僵尸吸收其他僵尸尸氣，從而壯大睡僵尸。
“老爺饒命！”
阿娟還是那番怯懦的樣子，她見陳子文臉色稍緩，也沒敢松一口氣，而是教身邊小女孩跪下，給陳子文磕了幾個頭。
小女孩很聽話，估計是被阿娟教瘸了，膽子很小。
陳子文見此也放棄了將她交給五指同心魔煉化的打算。
畢竟只是個連惡鬼都算不上的魂體。
如今的陳子文，心中無善亦無惡，漠視著世間萬物，可能這就是長生的代價。
“你…”
陳子文說不了多少話，見阿娟這番態度，便讓她起來，手點了點一旁睡僵尸，示意交給她。
說話還需練習。
此間事了，還得出去獲取大量血液。
體內若不能實現平衡，身體可能會徹底尸化。
總的來說，事情很多。
正想著，一道小小鬼體從遠處飛來，身后跟著四頭巨大的身影，往這邊奔來。
“娟姨，我來救你們了！我一定會將你們從這個大魔頭手里救出來！”
小男孩鬼終于出現，帶著四頭被他惹毛的草原大地獺，憤怒地撲向陳子文。
陳子文只冷冷看他一眼，便將目光望向那四頭草原大地獺，緩緩伸出左手，一道無法形容的血煞之氣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