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艱難的考驗
這一天還是來了。
站在城墻上，望著遠處的地平線，奧德曼只感覺到一陣緊張。他深深呼吸了口氣，試圖把跳動不安的心臟壓下去，但那種緊張不安的感覺還是讓奧德曼感到呼吸急促和有些困難。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著同樣緊張的斥候點了點頭。
“干得不錯，你下去吧，我們會打敗他們的。”
“是，大人！！”
聽到奧德曼的說話，之前那個顯得惶惶不可終日的斥候頓時也平靜了許多，他立正站好，接著大聲向對方回報，隨后轉身離開。而詹恩則雙手抱懷，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直到那個斥候轉身離開，他才輕笑一聲。
“干的不錯嘛。奧德曼，真不愧是‘奇跡之子’，看來你還是很值得信賴的嘛。”
“你就別開我的玩笑了。”
聽到詹恩的說話，奧德曼苦笑著轉過頭來。
“對方可有八百人，而且聽說連獵兵隊都出動了……”
說道這里，奧德曼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作為一個在喀爾喀蘭地區出生，長大的人，他當然知道所謂的“獵兵隊”是什么東西。那是直屬于多安特的私人衛隊，他們兇殘暴虐，專門去清除那些試圖反抗的暴民。奧德曼還清楚的記得，曾經有一次，一個村莊僅僅只是因為有窩藏山賊匪盜的嫌疑，就被獵兵隊燒光了整個村莊，并且將村落里的住民全部殺死。這些人的兇名在喀爾喀蘭甚至可以止小兒啼哭，奧德曼也是從小聽著獵兵隊的故事的長大的，雖然他現在已經成為了“救國自由軍”的領袖，而且也已經不止一次的擊敗過那些貴族，但是面對“傳說中”的獵兵隊，他還是不由感到心里一陣發虛。
“只不過是八百人，而且其中還有一半是雇傭兵。”
詹恩當然無法理解奧德曼的恐懼，八百人現在也不夠他施展一次法術殺死的多。而且他們當中大部分都不過是些低階士兵，詹恩可以肯定，只要派遣十只異形，就可以把這些才不過青銅級別的垃圾貨色一網打盡。就算是扔到地下城里，這些家伙死光了估計也給不了自己五百經驗值，像這樣的廢物貨色，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不過考慮到奧德曼這邊大多只是接受過基礎訓練的民兵，甚至有些只不過是農夫。就算再加上那些私兵———好吧，對方好歹還是青銅，自己這邊根本就是一堆廢鐵。
半斤八兩，都是廢物。
“如果我能夠像你這么樂觀就好了。”
聽到詹恩的說話，奧德曼苦笑了一下，他當然知道詹恩的“身世”，因此對于他即便聽到“獵兵隊”也毫不在意并不覺得有什么奇怪。他再次轉頭望向天邊，在昏暗的天空下，雪原的邊緣部分什么都沒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敵人就在那里。
“你怎么看？他們會直接進攻城堡嗎？”
“如果他們足夠蠢的話就會這樣做。”
面對奧德曼的詢問。詹恩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考慮到貴族里有不少蠢材，如果他們為了向其他人展現自己的力量的話，那么強攻城堡，徹底拿下我們這些暴徒，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行為。因為這可以有效的展現他們的力量，并且告訴其他人任何抵抗都是徒勞的。”
“這是愚蠢的做法？”
聽到詹恩的回答，奧德曼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不明白詹恩為什么要這么說。事實上他的想法也和詹恩所說的一樣，那些自大的貴族肯定會直接來消滅他們，這恐怕也是其他人的想法。那么。為什么詹恩會說這是一個愚蠢的主意呢？
“擊敗我們并不能夠改變任何事情。”
詹恩攤開雙手。
“擊敗我們，甚至消滅我們，也無法消除我們曾經做過的事情。所以我想那些家伙如果聰明一點兒的話，或許會采取一種更有效的手段來對付我們。比如說……他們會去派人進攻那些收過我們糧食的村鎮……考慮到獵兵隊的惡名。我認為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你的意思是說……”
奧德曼不是傻瓜，他只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詹恩的意思。的確，如果背靠城堡的話，那么他們就算被擊敗，也會在這之前給對方沉重的打擊。但是反過來，假如他們調轉方向去攻擊那些村鎮怎么辦？那些地方可沒有城堡這樣的建筑。而且現在那里幾乎只剩下老弱婦孺，他們是根本沒有能力抵擋獵兵隊的進攻的。
事實上這也是平民的悲哀，假如喀爾喀蘭受到敵人的襲擊，那些貴族也不會去管村落里的平民，就好像塞塔斯爵士一樣，他們只會關心自己的安慰。只要他們身處在高大堅固，能夠抵御敵人襲擊的城堡里，那么就不會去擔心別人的死活。奧德曼當然也可以這么做，可是……他真的能這么做嗎？
想到這里，奧德曼緊握雙拳，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他還記得自己之前是如何向那些追隨自己的人進行說明的，他們是為了保護平民，反抗貴族的暴政，所以才站在這里。而他們也是一樣，這也是大家現在愿意留在這里，和他一起堅守，面對貴族怒火的原因所在。而現在，假如他放棄了那些平民，任憑他們被那些貴族士兵屠殺，那么他和那些貴族又有什么區別？
可是……如果對方引誘他們離開城堡，那么奧德曼唯一的優勢也就消失了，雖然在雪原上騎兵無法展現出他們原本的力量。但是對于奧德曼和他的手下來說，失去了屏障之后，他們與那些貴族私兵的差距則會越來越大———別的不說，光是那些弓箭手就讓他們夠受的。
如果借助城堡，他們還有擊退貴族私兵的可能性的話，那么當他們離開城堡之后，他們的失敗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奧德曼先生。”
就在這個時候，蒂莉絲的聲音浮現，而聽到這個聲音，奧德曼也是急忙轉過頭去，恭敬的望向眼前的少女。
“蒂莉絲小姐，您發現那些人的行蹤了嗎？”
奧德曼對于蒂莉絲還是非常尊敬的，一方面，她是代表那個神秘勢力的使者，而奧德曼雖然不是貴族，沒見過多少世面，也能夠猜測到那個神秘勢力一定非常強大———這一點光是從他們身上的盔甲和手中拿的武器就可以看出來，這些可不是什么路邊隨便弄的貨色，鏈甲，鋼甲，鐵劍，長弓。奧德曼甚至還從來沒有在喀爾喀蘭見過鍛造的如此棒的武器，他甚至覺得這些東西不應該給自己這些反叛軍來用，而是應該去武裝那些親衛隊才對。
事實上奧德曼手中這把長劍也不是凡品，而像這樣鍛造精良的武器和裝備，他們要多少對方就給多少，這也是奧德曼的“救國自由軍”能夠支持到現在的另外一個原因，畢竟他們身上的裝備，比起那些貴族私兵來都要好上太多了。很多時候那些貴族私兵的劍刃都無法砍穿對方身上的盔甲，有了這樣的裝備，也難怪“救國自由軍”一直以來都是無往而不勝。
當然，這些裝備自然是來自詹恩。不過詹恩顯然沒有興趣去制造這些玩意兒，事實上他不過是把西部荒野上十鎮聯盟的破爛翻了翻，然后就找出一堆制式盔甲和武器拿過來用而已———無本買賣就是讓人感覺舒服。當然，為了避免發生意外，詹恩也讓比克絲把上面的徽章和有可能讓人聯想到西部荒野的一切特征都給消除了，不然的話，有心人很有可能從中發現什么問題，到那個時候，可就麻煩的多了。
更不要說對方提供的糧食也是救了大家的命，在這一點兒上，雖然說是交易，可是對于這些淳樸的平民來說，能夠讓他們活下來，就已經算是神明保佑了。
而除此之外，蒂莉絲的個人實力也讓眾人心服口服，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少女可以清晰的給他們描繪出敵人的所在，方向和人數。哪怕他們還距離自己很遠，蒂莉絲也可以對他們做出警告，在最初面對貴族私兵的搜捕時，他們之所以能夠一次次的躲開那些家伙，然后尾隨他們暗中伏擊，正是托了蒂莉絲的警告。也正因為如此，不少人對于這位小姐都是相當尊敬的———奧德曼自然也不例外。不管怎么說，擁有力量的人總是會被人尊敬的。更何況還是一位美麗，溫柔的小姐。
只不過讓他好奇的是，到現在他們也不知道蒂莉絲究竟是法師還是神官，有人說她看上去像法師，也有人覺得她的氣質看起來像是侍奉神明的神官。不過誰也不知道確切答案，畢竟蒂莉絲從來不出手，她只負責觀察，戰斗的時候也總是遠遠的站在一旁由她的那位半精靈游俠同伴保護著。
不過現在，看見她的到來，奧德曼卻是有些不安。而聽到他的詢問，蒂莉絲則是點了點頭。
“是的，奧德曼先生。我是來告訴你，剛才我發現，對方已經分出了一隊人馬，向著紫花鎮的方向進發了。”
聽到這里，奧德曼的面色瞬間變得難看許多。
詹恩的預言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