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這個代價,你付不起
而就在詹恩等人乘坐馬車揚長而去之時，在紫百合河道邊，卻正上演著一處“慘絕人寰”的悲劇。
“不……！！！我的皇家方舟號！！！”
亞歷山大雙目通紅，他絕望的伸出手去，顫抖的注視著眼前這艘船的殘骸。這艘船此刻已經算是徹底完蛋了，那巨大的船身破破爛爛，吃水線上下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裂口，河水正在不斷咕嘟咕嘟的順著縫隙灌入船體之中，而那些士兵則一邊呼喊著，一面徒勞的試圖阻止這艘船進一步下沉。不過他們心里也都很清楚，眼下這個場面，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夠看出來―――這艘船已經徹底沒救了。
“我的皇家方舟……不！！！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這樣！！！”
只見此刻的亞歷山大簡直就好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他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自己“戰艦”的殘骸。對于亞歷山大來說，他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對。他向往大海，渴望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上航行。可惜的是他出身于雄鷹高原，一個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見過海的地方。因此他只能夠通過一些手段購買了一艘退役的小型戰艦。整天在這條河上游來蕩去，美其名曰“巡邏檢查”。其實只是為了滿足自己“遠航”的虛榮心罷了。至于那些被他逼開的其他船只，亞歷山大根本就沒放在眼里。雖然民眾中對于亞歷山大這種做法也是抱怨頗多，但是他一點兒都不在乎。在亞歷山大看來，自己不能夠在廣袤無邊的海洋上航行，只能夠窩在這種鬼地方就已經夠委屈的了，你們再委屈能夠有我委屈？再說了，河道那么大，誰叫你們自己不長眼睛的？
正因為如此，所以亞歷山大并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對，他一直以來都是這么做的。也從來沒有出過事情。但是今天，他感覺到很委屈，很憤怒―――自己都已經屈尊到這種程度了，為什么還會發生這種該死的事情！
想到這里，亞歷山大越想越氣，他一把抓住一個從自己身邊經過的士兵，憤怒的盯著他，大聲怒吼道。
“誰！！是誰！！究竟他媽的是誰！？”
“大，大人？”
面對亞歷山大的憤怒。那個倒霉的士兵倒是完全蒙了，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夠可憐巴巴的望著亞歷山大。而看見他這幅喪家之犬的樣子，亞歷山大更是無比憤怒。他張開嘴巴，大聲怒吼起來，把吐沫星子都噴了對方一臉。
“是誰？究竟他媽的是什么人撞沉了我的船？！說啊！你給我說啊！！究竟是哪個混蛋！！”
“我。我不知道……大人……！”
“那你還不趕快去查！！”
聽到對方的回答，亞歷山大頓時怒從心起。一拳打在那個倒霉蛋的臉上，將他重重的打到在地。他咬牙切齒。面色通紅的瞪視著眼前這個滿面惶恐的士兵，看樣子簡直就好像是一個瘋子想要吃人一樣。
“給我查！！現在開始整個華福爾全城戒嚴！！我一定要把那個混蛋找出來，我要殺了他，還要殺了他全家！！我要把他全家吊死在納克斯廣場！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才是那些王八蛋應該有的下場！！！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亞歷山大仰天怒吼，憤怒與殺意從他的口中爆發而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的顫抖了一下。他們都很清楚，亞歷山大是個脾氣暴躁又兇狠殘忍的家伙，而這次他居然產生了這么大的火氣，想到這里，眾人不由彼此對視了一眼。
看來這次，是有大麻煩了。
在亞歷山大的命令之下，很快那些士兵們就去搜索線索，這對于他們來說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作為地頭蛇，這些士兵想要打聽些什么消息，實在太容易不過了。更不要說當時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事情的經過，雖然說出去有些丟臉，但是士兵們確信自己肯定可以找出當時究竟是誰和皇家方舟號相撞。
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可是當他們開始調查之后，這些倒霉蛋才發現事情和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嚴格來說，當時根本就沒有任何船只與皇家方舟號相撞，畢竟亞歷山大的速度那么快，其他船只第一時間都想著去避讓，那還會閑的無聊直接撞上去，這又不是神風敢死隊，撞一艘戰艦改造的游船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由于沒有確鑿的證據，再加上亞歷山大的橫行霸道早就引發眾怒，他每一次出行都是臨時興起，連一點兒征兆都沒有。所以很多船主每次出航都是提心吊膽，生怕遇到這個家伙發瘋的時候那可就倒霉了。不僅如此，亞歷山大這種舉動每一次都會給民眾們帶來不小的損失。船毀貨沉都算輕的，一個不小心的話甚至有可能死人。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正因為如此，再加上沒有確鑿的證據。因此那些士兵的調查很快就陷入了僵局之中，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是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最終，這些士兵只能夠硬著頭皮，繼續調查，希望能夠盡快找出真兇。來安撫自己那脾氣暴躁的上司。
不然的話，倒霉的就是他們了。可以想象如果他們一無所獲。那么亞歷山大絕對會把自己的怒火發泄在這些可憐的部下身上，對于亞歷山大的殘忍與暴虐他們都很清楚。可以確信，如果再沒有收獲的話，那么對于這些倒霉蛋來說，人生就已經到頭了。
而就在這些士兵像無頭蒼蠅般在華福爾城中到處亂竄的時候，真正的罪魁禍首此刻卻是正在金碧輝煌的旅店里，悠閑自得的享受著輕松快樂的時光。優雅的琴聲回蕩在寬敞的房間里，詹恩坐在陽臺上，欣賞著外面的景色，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太陽即將沉入地平線底。而鮮紅的晚霞就好像一層薄紗籠罩在千河之城上，伴隨著倒映著的河水，感覺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片鮮紅之中。
不過并非誰都是這么輕松的，比如艾琳絲特此刻就顯得非常緊張。
她這次是以詹恩的仆從身份出行，所以沒辦法像那些旅客那樣到處去轉轉，看看風景，參觀參觀。但是艾琳絲特對此并沒有什么不滿，相反，她反而很喜歡這樣的安排。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人們很容易發現她“異于常人”的部分。與其到那個時候遭受其他人的白眼，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跟隨在大人的身邊，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沒錯，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艾琳絲特低下頭。端著茶盤向詹恩走去。在修道院的這些日子里，她不但要學習貴族的儀態，還跟隨鈴蘭和茉莉學習如何服侍貴族。現在也正是自己向詹恩展現學習成果的時候。想到這里。艾琳絲特不由感到有些緊張，不過她還是深呼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一步步的走到了詹恩的身邊。接著依次拿出茶具放在詹恩的面前。她的動作非常小心，生怕發出一點兒聲音。因為茉莉曾經告訴過她，一個女仆如果笨手笨腳，總是弄出響動來的話，那么非但她本人會被看不起，就連主人也會受到輕視。因為他沒有好好教育自己的仆從，而這樣的主人顯然是沒資格獲得別人的尊敬的。
首先是茶盤……然后是茶杯……擺放的角度要合適………
一面在內心深處回憶著之前茉莉的教導，艾琳絲特一面伸出手去，將手中的餐具一個個擺放在詹恩的面前。她可以感覺到埃諾婭和帕蒂莉娜正在打量著自己，這讓小家伙感到壓力很大，不過即便如此，她也謹記著茉莉的發言，強迫自己當做什么都沒有感覺到的樣子，只是將目光專注到眼前的事情上。雖然速度有些慢，但是艾琳絲特做的還是非常不錯的，擺放的動作相當流暢，就算有些生澀也只不過是因為不熟練所導致的，只要……
“咚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這頓時嚇了艾琳絲特一跳，她手中的茶壺也因此“鐺”的一聲碰在了茶杯上，發出了一連串的響聲。而這一幕也讓原本就緊張的艾琳絲特越發惶恐不安起來，可是還沒有等她再做些什么，只見房門就被“砰”的一聲打開，緊接著數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就這樣沖進房間，將眾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
看見這些擅自闖入的士兵，詹恩還沒有多說什么，反倒是帕蒂莉娜第一個跳起來，雖然做副官她不如埃諾婭，做女仆不如愛麗絲，不過作為一個侍衛，卻是沒有人比她更加稱職了。而幾乎就在這些士兵拔出武器的同時，小家伙就已經伸出右手，下一刻，銀白的長槍呼嘯著從空間中鉆出，帶著凌厲的風聲橫掃而過，將眼前的士兵們逼退開去。
“你們是什么人？”
直到這個時候，埃諾婭才悠然的從詹恩的身后走出來，安靜的注視著眼前這些忽然出現的士兵。而愛麗絲此刻卻早已經來到了艾琳絲特的身邊，開始處理之前因為受到驚嚇而亂七八糟的殘局。至于詹恩則依然只是望著外面的天空，仿佛沉醉于這幅美景之中，根本沒有察覺到發生了什么事情一樣。
“我們是華福爾城市守備隊的衛兵。”
不知道是被帕蒂莉娜的長槍指著感受到了威脅，還是眾人淡然自若的態度讓這些士兵有了幾分顧慮，他們最初的強硬此刻倒是少了許多。看對方的樣子，有幕卿，有女仆，還有護衛。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尊貴的貴族，他們之前也不過是得到消息之后就急急忙忙趕過來，本以為住在這里的不過是個富商之流，但如果是貴族的話，那么他們這次來的可就有些魯莽了。
不過既然都已經來了，自然不可能就這樣空手而歸。面對埃諾婭的質詢，衛兵們呆愣了一下，很快，一個隊長打扮的人就從中走了出來，他先是向眾人行了一禮，這才開口說道。
“很抱歉打攪各位，事實上，我們接到線報，在這里有人涉嫌襲擊船只，所以我們才會貿然前來查看，有不妥的地方請恕失禮，不過……我想請問一下各位，你們是否與此事有關？”
說道這里，那個隊長也有些猶豫。因為根據線報，對方的確應該就是五個人，四女一男，而現在他看見的也和情報上顯示的一樣，再加上那輛黑色的馬車也停在這個旅館之中，旅店老板也親口承認他們是坐這架馬車來的，那么如果沒錯的話，這些人應該就是罪魁禍首。
不過………他們究竟是什么人？
而聽到衛兵隊長的詢問，埃諾婭輕輕一笑。
“襲擊船只？”
“是的，今天白天在紫百合河道上，有人親眼目睹……”
但是，隊長的話還沒有說完，詹恩卻是終于開口了。他轉過頭來，先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隨后瞇起眼睛，帶著冰冷的笑容望向眼前的衛兵隊長。
“如果你是說那艘在我們面前橫沖直闖的白癡船的話，那的確是我們干的。居然膽敢在我的面前做出如此不知死活的行為，也只能夠算是它咎由自取，如果它不是那么愚蠢的擋在我們前進的路線上的話，又何必遭此橫禍？人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難道不是這個道理嗎？”。
我了個去！
聽到詹恩說的這句話，那些士兵差點兒沒把眼珠子瞪出來。曾幾何時他們以為自己的上司已經足夠囂張狂妄的了，但是完全沒有想到，眼下這個年輕人居然比亞歷山大更加囂張，更加狂妄，更加強硬。
“既然您已經承認了，那么很抱歉，先生，看來你必須要和我們走一趟了。”
既然對方自己都承認了，那么這邊也不需要再詢問什么，很明顯，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亞歷山大大人正在全城搜捕，希望您能夠放下武器，和我們走一趟。”
“如果我拒絕呢？”
“我奉勸您最好不要拒絕。”
面對詹恩的回答，衛兵隊長的語氣也變得冰冷了許多。
“或許您的實力很強大，但是華福爾并不是只有我們，就算您擊敗了我們，也會有其他的士兵來找各位的麻煩的。為了各位著想，還請你們和我走一趟，不然的話，恐怕你們會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代價？”
聽到這里，詹恩冷笑一聲，隨后他再次望向那個衛兵隊長，嘴角微微翹起。
“有意思……我覺得你是個很有趣的人，不過可惜的是，身為貴族，我也有我的驕傲與尊嚴。去轉告那個叫亞歷山大的白癡，讓他最好別再來找我的麻煩，不然的話……我會讓他付出一個他付不起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