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失落的神器
聽到洛克斯圣騎士的說話，詹恩不由詫異了一下。這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眼下洛克斯的說辭和之前他從灰矮人執政官卡德克那里所聽到的一模一樣。當時卡德克也是告訴詹恩，說這群人類前來幽暗地域，其實是為了灰矮人石城的某件寶物。而具體究竟是什么寶物他也不知道，只是說這些人類手中肯定有什么東西能夠定位。當時詹恩還以為這不過是灰矮人執政官編出來騙自己的，現在看起來，莫非還真有這么一回事？難道說卡德克是早有預謀？知道這些人的來路？可是他為什么不跟自己說個清楚？還是說，這一切單純只是巧合？只不過是卡德克嘴賤說準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聽到這里，詹恩挑了下眉頭，接著開口詢問道。
而看見他的表情，洛克斯和博森都是一愣。在他們看來，這么重要的事情一說出來，詹恩應該會表現的無比驚訝才對。但是沒想到他們還是低估了這個年輕人的定力，哪怕是聽到“神器”這兩個字，詹恩的表情依舊沒有一絲變化，風輕云淡的就好像眼下他們所討論的不是什么神器，而是天氣一樣。
詹恩當然不會激動了，神器這種東西也就騙騙那些愚蠢的主位面佬罷了。事實上別看神器聽起來很高大上，其實也就是神明所使用的器具罷了。說白了，就是阿蒙拉用過的安全套，扔在主位面照樣也算是神器。
哦，對了，那個老家伙是搞基的………
其實別說神明，就算是魔王們，偶爾也會把些不用的東西偷偷扔到主位面去搞風搞雨，看著自己的教徒為了一堆破爛你死我活，再看著勇者為了阻止他們而拼死拼活，那可真是一幕幕好笑又有趣的戲劇。恐怕就連主物質位面那些人都想不到，他們費盡心機犧牲了一切渴望獲得的東西，對于魔王們而言只不過是毫無意義的垃圾吧。
這就好像一個人扔塊肉骨頭，然后在旁邊欣賞一群野狗爭食一樣，單純就是打發時間的閑暇鬧劇罷了。至于那些野狗后來誰死誰活，和人又有什么相干呢？
正因為如此，詹恩對于這所謂的“神器”壓根就是興趣缺缺，更不要說他手上可是有一把上古魔具。從威力上來說，稍微弱一些的神之武裝都在其之下。沒人聽說放著橙武不用去換紫武的。退一萬步說，他在魔界里見過的，符合“神器”這個概念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早就看膩了。
“那么，究竟是一件什么樣的神器呢？”
既然對方都誠心誠意的爆料了，作為最佳奧斯卡男主角候補的詹恩自然也只能夠打蛇隨棍上開口詢問道，只不過他那平淡的語氣實在聽不出來有絲毫期待。不過洛克斯和博森也已經習慣詹恩的態度了。在他們看來，這個詹恩實在是性格古怪，又囂張狂妄，會有這種表現也不奇怪了。所以他們也只是心中感嘆了一下，接著很快又重新恢復了原本鄭重其事的表情。
“這個……說實話，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果然，洛克斯圣騎士長一開口就說出了詹恩意料之內的臺詞，要是他們真的一清二楚也不至于在幽暗地域里胡搞瞎搞這么長時間連點兒收獲都沒有了。
“事實上，我們所得到的神諭也是模糊不清，唯一知道的就是它應該位于這北地荒野之下。”
“那么，最起碼應該知道是什么東西吧？”
“這個………好像是一座神像。”
好吧，那灰矮人執政官果然是忽悠人的。
聽到這里，詹恩伸出手去推了下眼鏡。看來這單純只是巧合了，卡德克騙自己說是什么凱恩之書，估計也是因為看著自己是法師打扮，對于魔法書很有興趣才這么說的吧。哼，要是自己打扮成劍士的話這丫會不會說在下面還埋著霜之哀傷？
“既然是神器，想必應該是很有來歷的東西了？”
面對詹恩的詢問，博森大主教和洛克斯圣騎士長交換了個眼神，隨后洛克斯騎士長直起身來，向著詹恩開口說道。
“的確如此，詹恩先生。這座神像可是我們戰神神殿的守護之物。當年圣堂教會深入幽暗地域，與邪惡的魔族戰斗之時，正是利用這尊神像召喚出了瑪卡親臨。但是可惜后來伴隨著戰神隕落，圣堂教會的聯軍潰不成軍。而那尊神像也因此失落于幽暗地域之中，在那之后，失去了神像庇護的戰神神殿便一蹶不振。我們一直期望能夠找到這尊神像的下落，直到最近，我們才得到神諭的指引，得知神像所在之處，所以才來尋找。”
“原來如此………”
在腦中飛快的思考了一下，詹恩點了點頭，接著他不動聲色的飛快掃了兩人一眼。
“可是這是戰神神殿的事情，為什么圣堂教會………”
“這點還是由我來說明吧。”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博森大主教終于開口了。他睜開眼睛，鄭重的向著四周望了幾眼，在確認周邊沒有人偷聽之后。這才壓低聲音，開口說道。
“事實上，這次圣堂教團之所以會出動神殿的力量，為的就是回收當初失落在幽暗地域的神器。不僅僅是我們，就連其他神殿也得到了類似的神諭，只不過每個神殿的損失不同，所以情況也大不相同罷了。”
原來如此。
聽到這里，詹恩頓時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難怪這次牽頭的會是這三個神殿，原來不是要讓他們去當誘餌，而是因為他們在第二次天地大戰之中損失最多。那兩個附屬神就不用說了，戰神神殿可是把真神都賠進去了，當時遺落在幽暗地域的神器肯定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東西。既然是能夠在第二次天地大戰里派上用場的，想必不會煙卷拖鞋睡衣之類的雜牌貨，而是貨真價實正經八百的神器了。
這樣一來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會是圣堂教會負責統管，但是卻又讓各個教會分別行動。畢竟神器這種東西都屬于各個教會的絕對機密，除了放在自己手里誰去拿都肯定不會安心。所以哪怕是再弱的神殿也只能夠硬著頭皮自己去回收。更不要說像戰神神殿這樣日落西山，不拼一把就沒出頭之日的神殿了。
這就是為什么瓦爾基里公國搞不定戰神神殿的原因所在了，他們以為戰神神殿只是個普通的組織。卻忽略了所有的宗教團體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不管是高聲呼喚著太陽神名去消滅邪惡的圣騎士，還是贊頌著魔王之名獻祭少女的邪教徒，他們都有著虔誠，堅定不移的信念，并且愿意為了自己的信仰犧牲一切。的確，要只是一個落魄貴族，那么戰神神殿肯定不會去管。但如果對方是受戰神認可的人，那么哪怕和瓦爾基里公國兵戎相見，殺個血流成河，戰神神殿都絕對不可能退讓。因為這是神明的意志，而為了貫徹神明的意志，他們絕對是不惜一切代價的。
“不過，你們就這么確定那神像在這里？”
“這是當然！！”
說道這里，一直沉穩的博森大主教忽然激動了起來，只見他握緊雙拳，兩眼圓睜著望向詹恩。
“我們可以確信，神像就在這里，而且就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詹恩先生能夠獲得戰神眷顧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也行………
聽到這里，詹恩隱蔽翻了個白眼，不過仔細想想，博森大主教說的也并非完全沒有道理。之前自己以為他能夠獲得戰神的圣光洗禮只是因為自己在戰神神殿的地盤上。現在聽起來，如果真有這么一個神像，那么倒是更加容易感應到自己的行動。只不過……想到這里，詹恩的卻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推了下眼鏡。
有那么一瞬間，他就產生了要不要把神像據為己有的想法。但是很快，詹恩就放棄了這個想法。瑪卡的尸體在魔界那么多年，從來沒有哪個魔族想要去奪回戰爭之神的神職，其中固然也有其他魔族虎視眈眈的原因，不過最大的因素還是在于這個神職實在是不上不下，上等魔族沒興趣，下等魔族沒資格。
對于魔王們而言，一個固定的神職沒什么吸引力。因為他們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去發展全新的神職。就好像之前所說的黑暗之女羅絲，就是放棄了黑暗的神職，然后跑去成為了庇護黑暗精靈的蜘蛛女神。而對于像羅絲這種女神來說，戰爭之神的神職倒找錢送給她她都不要。羅絲喜歡陰謀詭計和背叛，但是卻最不能夠容忍和接受大范圍的全面戰爭。而以此類似，其他各自有神職的魔王也對這個位置毫無興趣。
當然，戰爭之神的神職對于下等魔族來說還是頗有誘惑力的，畢竟如果能夠吸收瑪卡的力量，那么就能夠一步登天，成為魔王與神明等級的存在。但是魔王們將瑪卡的尸體看的很緊，能夠有本事在他們的環繞下走到瑪卡尸體旁邊的，自己就已經差不多能成為魔王等級的存在了，也不差這么一個神職。
就算是詹恩，他也只是想要利用戰爭之神的力量，但是卻不想成為戰爭之神。神明別看威風八面，但是坐上這個位置就毫無自由可言。你要說人類當了國王，那么當昏君也好，暴君也好，賢君也好都是隨便。你可以玩盡天下女人，也可以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這都是你的自由，但是成為神明之后就沒有這種自由了。如果詹恩成為戰爭之神，那么他生命里唯一的意義就是發動戰爭，擴散戰爭。如果就喜歡這種血與火的戰斗狂也就罷了，但如果不是的話………
想想要做一份和自己興趣完全不合的工作成千上萬年，而且連退休跳槽的選項都沒有，那簡直就是噩夢。也不知當初有多少向往成神的主物質佬現在悔不當初啊，聽說當初的風暴之神好像現在已經瘋掉了………
“我明白了。”
略微思索了片刻，詹恩點了點頭，接著他伸出手去抬了抬眼鏡。
“既然是要找東西，那么我們就從最近的開始找好了。正巧，我們旁邊有一個非常喜歡收集財寶的鄰居，我們想從那里入手的話，應該會有所收獲的。”
“你是指……那些灰矮人？”
面對詹恩的說話，洛克斯圣騎士長思索了一下，隨后面帶驚訝的開口說道。他們的巡邏隊也不是第一次和灰矮人遭遇了，也知道這附近不遠處有座灰矮人的城市。只不過洛克斯一直沒想要去招惹對方，幽暗地域本來就很危險，他也不想憑生事端。但是沒想到，現在他們居然要主動去招惹對方了。
“可是……詹恩先生，我們的人手不足，光靠那些傭兵………”
“我又沒說讓你們攻打灰矮人的城市，如果你們不怕被黑暗精靈或者其他地底種族從背后捅一刀的話，盡可以試試看。不過，我倒是有個計劃。”
一面說著，詹恩一面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不過這需要你們的配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