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傷的徐績重重的摔在地上,感覺整個人處于一種彌留的狀態。他身體外面似乎有一層淡淡的白色的光圈,讓他看起來好像不在這個世界之中,那個他只是一種折射出來的光影。
“不對勁。”
老者拉了陳羲一把:“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千年,但我記得很清楚,他雖然是摔落下來的,但還保持著清醒。他落地之后第一件事好像是布置了一個結界,當時我不理解,后來才明白的。”
陳羲點了點頭:“他被困住了,我逆轉了一千年的時間,有人剛才插手干預,所以現在看到的他不是真實的,而是一個虛影。也就是說,他沒有落在這里,而是落在了其他什么星體。這只是時間改變之后△∽△∽△∽,▽.v◇.※,光影卻來不及改變的一種現象。”
老者不懂,陳羲的話似乎太深奧了。
陳羲仔仔細細的看著面前不遠處的徐績,眉頭微微皺著。
剛才出現的黑洞里,有人察覺到了陳羲的存在,所以在徐績落地的一瞬間改變了時間和空間,徐績在那一刻被送到了另外的什么地方。這個地方在哪兒只怕難以查探,因為送走徐績的那個人可能都沒有一個精準的方向,只是因為陳羲的出現而做出的反應。
也就是說,徐績本來已經落在這個星球上了,但是那個打傷了徐績的人察覺到了陳羲,所以他臨時改變了空間和時間,所以徐績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在這個瞬間,徐績的身影卻還是留在了這里,但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我干擾了他,他也干擾了我。”
陳羲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往前邁了一步:“徐績,你可能聽見?我知道你是看不見的,因為空間已經扭曲。”
淡淡的白色光團之中,徐績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猛的睜開眼,變得激動起來。他想掙扎著站起來可失敗了,身上的傷對他來說是致命的。他往四周看,焦急的尋找什么。
“你看不到我的,我會找到你的。”
陳羲說完這句話,徐績的身影隨即消失不見。
老者茫然的看著陳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陳羲搖了搖頭:“咱們回去。”
他拉著老者的胳膊,四周再次變得漆黑一片,然后是一條一條的光線迅速的滑過,如同密密麻麻的流星。當四周光線重新亮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了一千年以后。
山門外,老者臉色茫然的看向陳羲:“這位前輩,請問你有什么事?”
陳羲道:“我來找一個故人,你以前可能見到過河我差不多的人來過?”
老者搖頭:“我在這里已經一千多年了,從不曾有人到過這里。前輩您是不是神游者?”
陳羲問:“你怎么知道神游者?”
老者回答:“我依稀記得,一千多年前,我和一只狐妖決戰的時候,天空之中好像有一道一道的流光飛過,那些流光之中好像有人存在。后來我想,那也許就是遨游于太虛之中的神。”
陳羲嗯了一聲,沒有說什么。
老者的記憶已經改變了,一千多年前他沒有見過徐績,徐績也沒有在這個星球上出現過。
“你們稱呼這個世界之外的地方為太虛?”
陳羲隨便問了一句。
老者點頭:“太虛,大而飄渺,無窮無盡。”
陳羲笑了笑:“希望你以后能認識真正的太虛,它其實并不大,只是一個小格子。”
說完之后,陳羲身子一閃消失不見。
猴子一樣的小道童問老者:“師尊,剛才那個人是誰?您認識嗎?”
老者搖頭:“不認識,太虛之中自有真正的強者存在,我猜他應該就是那種決定的修行者。我問仙道千年,不見真仙,今天可能是見到了。明明他只是和我說了幾句話而已,為什么我覺得和他談了很久很久?他好像給我講了很多關于修行上的事,難道這就是神授?”
他轉身:“我要閉關,任何事都不要擾了我。”
與此同時,陳羲已經離開了這個星球。這里的人還處于地球先秦時期的狀態,雖然那些生物不是人類,但有著和人類差不多的文明。陳羲斷定自己已經離開了原來的陌穹,這是一個新的小格子。
陳羲進入了陌穹之中,漂浮在黑暗深邃的陌穹里看向四周。
“我知道你是誰,雖然我還沒有達到隨便掌控時間力量的地步,但能干擾我的人放眼這個小格子里只怕也只有你一個了。要么你出來,要么我把你翻出來。我知道你的職責是為了守護這個小格子,你是這個小格子的秩序者。你當然可以繼續藏著,而我也可以把你這里弄的天翻地覆。”
陳羲說完之后,雙手往上一抬,一股強大的空間力量隨即釋放出來。毫無疑問,只要他將這股力量全都釋放出去,這方圓數以計的星球都將受到影響。
“你不應該出現在這!”
一個冷冷的聲音出現在陳羲身后。
陳羲轉身,看到了遠處漂浮在那的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的男人。
這個男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身材很高大魁梧,光頭。他的面相很兇,是那種看一眼都會讓人生出畏懼的兇相。他身上的衣服像是某種制服,背后則是一件金色的大披風。整個人漂浮在那,就好像飄著一大塊閃閃發亮的金子。
“為什么我不該出現在這?”
陳羲問。
“秩序者,不能隨意離開自己的位置,不能進入別的秩序者的地盤,這是造物主的嚴令。你違反了造物主的命令,就算我不對你出手,你也會受到制裁的。”
大漢語氣冰冷的說道。
陳羲笑了笑:“抱歉,我可不是你們那個造物主造出來的,也不是什么秩序者。用他的話來說我是一個野生的。”
這兩個字,是那個白衣男子對陳羲的理解。
大漢顯然理解不了:“你何必騙人?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也一樣。當我們在同一個空間存在的時間太久太久之后,難免就想到別的地方去看看。其實你也知道,別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同?我們每個人都在一個小小的抽屜里,只是抽屜里所有玩具之中最強壯的一個罷了。”
陳羲道:“看來你也很不滿,你就不怕被抹除?”
大漢道:“這些不用你操心,你必須回到自己的空間去。你身為秩序者,進入另外一個空間,可以視為侵略。按照造物主定下的規矩,我是可以殺了你的。”
陳羲道:“就想你要殺掉之前那個進來的人一樣?”
大漢的臉色顯然變了變:“你果然是來追那個人的我明白了,你所在的空間出現了一個窺破天道的人,他逃離了你的空間。這樣的事一旦被造物主知道,你必死無疑,所以你追了過來,想抹除掉那個人對不對?”
這個人固執的認為陳羲也是秩序者,陳羲的話他根本就不信。
陳羲問:“你為什么認為我也是秩序者?”
大漢道:“除了秩序者,誰還能擁有時間的力量?所有的空間都被禁錮了,修行者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會被觸及到禁制,他們永遠也不可能接觸到時間的力量。從你空間里逃出來的那個人已經達到了空間力量的極限,觸碰到了禁制,但他終究還是不可能接觸到時間規則。”
陳羲沉思了一會兒,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好像天府大陸被某種力量禁錮了一樣,不可能出現半神以上的強者。每一個小格子也被差不多的一種力量禁錮著,不可能出現掌握時間力量的人。而自己是一個異類,所以那個白衣男人,也就是大漢所說的造物主才會對自己那么感興趣。
陳羲問:“你認為時間是有規則的?”
大漢回答:“時間當然是有規則的,身為秩序者你居然對這一點持有懷疑?”
陳羲搖了搖頭:“時間是沒有規則的。”
大漢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臉色變了變:“你要破壞天道!”
陳羲問:“什么是天道?”
“當然是造物主定下的規矩,他的一言一行,皆是天道!”
陳羲嘆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所在的空間只有你可以接觸到時間的力量,因為你下面的修行者都被禁錮了而你呢?難道你就沒有被禁錮?你只能接觸到這個層面的力量,再也不能向更強更高的地方去前行。”
大漢沉默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然后深吸一口氣:“我必須殺了你,因為你在唆使我懷疑天道。”
陳羲緩緩的說道:“天道就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造物主,因為他也是自然衍生出來的。”
大漢一抬手,一把戰斧隨即出現在他手里:“你必須死,不然我也會被你害死。”
他朝著陳羲撲了過來,手里的戰斧劈出來一道流光,極為詭異。
陳羲向后撤身:“我不會和你打的,不會殺了你也不會被你殺死,因為你我這樣的人可能不算多,死一個少一個。當我們需要懷疑天道的時候,少一個人就少一個同伴,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我們會走在同一條挑戰某種權利的道路上。”
他撕開了時間,出現在一個蠻荒的星球。不遠處有一條大河,河邊有一些體型巨大的蠑螈一樣的東西,茫然的抬著頭往陳羲這邊看過來。
戰斧出現,大漢追了過來:“你必須死!”
陳羲再次撕開空間,面前的地質好像有了一些改變,山川河流的形態有了變化,但依稀還能看出來這就是剛才有蠑螈出現的地方。不遠處有一座山,山腳下有一個眉目清秀眼神決然的小道士,正在和一個狐妖拼死搏殺。
戰斧再次出現,龐大的力量斬向陳羲的后背。
“借你的時間一用!”
陳羲猛的轉身,伸手抓住了戰斧,一個巨大的光暈向四周蔓延了出去,迅速的蔓延到了天際。
然后一條流光從遠處落下來,隕石一樣重重的摔落在山腳下。塵煙激蕩之處,一身是血的徐績驚恐的看向四周:“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