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山,魔族皇宮。
徐績的臉色有些發白,這種力量讓他有些難以承受。雖然他已經認為自己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可是當他開始嘗試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是把這件事想的太過簡單了。他知道自己的實力遠不如陌穹大帝,雖然當初他和魔祖為她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并不喜歡,可是徐績和魔祖兩個人都很清楚,陌穹大帝四個字實至名歸。
徐績和魔祖都不服對方,兩個人對陌穹大帝卻充滿了敬服。直到有一天,陌穹大帝選擇了魔祖,然后離開了徐績。
從那一天開始,徐績對陌穹大帝的感情就發生了變化。他本以為自己心中只剩下了恨意,可是當他看到陌穹大帝那一抹負面情緒的時候,還是怦然心動。雖然他出手將那負面情緒打傷,可卻不得不重新正視自己的內心對陌穹大帝,他始終念念不忘。
所以在準備承受陌穹大帝心臟力量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所以他必須要給自己一個答案。
他找到了陌穹大帝的那一抹負面情緒,可是張開嘴的時候,又不敢問了,他怕自己得到的答案,會影響自己的心境。
負面情緒似乎對徐績還是那樣的仇恨,她看著徐績的眼睛,恨不得撲上去將徐績撕成碎/片。
徐績沉默了好一會兒后還是沒有問出他想問的問題,而是問了另外一個:“為什么看起來你很恨我?”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冷哼一聲:“對于你這樣背棄了自己誓言的人,我為什么不能恨你?當初你離我而去,我為什么不能恨你?!”
“住口!”
徐績大怒:“當初背棄了誓言的分明是你,離我而去的也是你!”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冷冷的說道:“男人果然都是負心之人,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什么。”
也許這是千古難題,當一個女人說,你根本就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的時候,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心慌,然后不由自主的內疚起來因為任何一個男人,都不知道說出這句話的女人指的是自己忘記了哪方面的事。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在于,女人往往會記住最細枝末節的東西,哪怕只是當初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她們都會記住,而男人則不一樣。
所以每當有女人說出這句你根本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的時候,男人們都會覺得頭大無比。
我說過什么?哪方面?什么時候?
陷入慌亂不可自拔的急速思考,可是記憶之中一片混亂,毫無頭緒。
徐績也一樣,縱然他已經活了無窮歲月,縱然他對陌穹大帝始終有一份恨意,但他還是內疚了。忍不住問自己,我說過什么?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看到徐績的樣子,更加的憤怒了:“你果然忘了,原來我在你心里一文不值。”
這是第二句讓男人抓狂的話,每當男人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會變得急切起來。有的人會去安慰女人,說自己怎么可能不在意她。有的人則會變得憤怒,覺得女人是無理取鬧。有的人則變得沉默,思考自己當初真的說過什么?
如果你去問,我當初到底說了什么?那么女人,則會變得更加惱火起來。
“雖然你不是她,但是你最起碼還是她的一種情緒。”
徐績坐下來,恢復了平靜:“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平靜的聊一會兒,對于當初的事,你和我之間也許不存在什么誤會,但有些話必須說明白。我知道你代表不了她,你只是她最負面的情緒,所以說任何話都可能不是她的本心。”
“你胡說!”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變得愈發激動起來:“沒錯!我確實不是完整的她,可是我為什么會出現?正是因為她心中有對你的恨,所以才有了我。后來她覺得我的存在會讓她變得不理智,所以她硬生生把我從她心里分離出來。她甚至想把我毀掉,但我和她本是同源,就算是她想毀掉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對你確實好的離譜,為了你居然想把我除掉。”
“對我好?”
徐績皺眉:“對我好,當初為什么非要跟著邢徹走?從她離開我成為邢徹妻子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你說她對我好,那么你告訴我,當初她為什么選擇的是邢徹,而不是我!”
徐績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臉色通紅。
“為什么?”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肩膀都顫抖起來:“你果然什么都忘了當初在瀾山橋上,你說要與我長相廝守。我點頭,你攬我入懷。然后你說,就是不知道怎么對邢徹說起。我說沒關系,既然是因我而起,那么就讓我來解決好了。你卻說不必,那是你們兩個男人之間的事。這些事,你可還記得?”
徐績大聲道:“當然記得,所以我才會和他決戰,勝者才能擁有你。”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冷笑著說道:“勝者才能擁有我?我只是一個戰利品嗎?正因為你們為了我決戰大打出手,我后來去找過你。還是在瀾山橋上,我約你前來。你當時受了傷,雖然你贏了邢徹,但是你傷的也很重。我取了自己的一些命元精魄,準備送給你讓你治療傷勢。”
徐績道:“我記得,但是你卻在那天離我而去!”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問:“那你可還記得我們之間聊了些什么?”
徐績張了張嘴,本以為自己全都記得,可是發現那些話語全都變得蒼白起來。自己本以為會記得一清二楚的事,居然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他張著嘴,有些尷尬的坐在那,從之前的理直氣壯,一秒鐘之后變得啞口無言。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冷冷的說道:“果然什么都不記得了,我將我命元精魄交給你,讓你好好的療傷,那時你只想帶我走,我說不能就這樣走,不然對邢徹不公平。邢徹傷的比你重,就算是以我的命元精魄都救不了他了,非但他的壽命會被影響,就連他的子孫后代都會受到影響。”
徐績愣住:“你說過這些嗎?”
他絞盡腦汁的想,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記得了。他只記得,當時自己極力要帶著陌穹大帝走,但是陌穹大帝只是不答應。所以他變得憤怒起來,質問陌穹大帝是不是喜歡的不是自己,而是邢徹。
“你問我喜歡的是不是邢徹而不是你,我說不是,我喜歡的是你。”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語氣傷感的說道:“你不聽我解釋,只說如果現在就跟你走,那么就是在乎你,如果我不立刻跟你走,就是不在乎你。我說你不能這樣任性,邢徹和你,畢竟曾經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咱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這樣的話對邢徹來說多不公平。”
“你卻說,管他做什么,你只告訴我現在跟不跟你走,如果不跟你走,以后就再也不要見面了。”
她語氣越來越重,語速越來越快:“你說只要我立刻跟你走,就會放過邢徹,不然你立刻就會回去把邢徹殺了。當時邢徹的傷勢比你重很多,說實話,當時決戰之際我看到了邢徹尚且還留了些余地,而你卻拼盡了全力。如果不是最后時刻他收了力,你們兩個就會兩敗俱死。”
“說起來,還是你欠了邢徹的,所以我就想著,替你將這人情還了,然后再陪你離開。可我不管怎么跟你解釋,你都不聽。”
徐績的臉色有些發白:“這是為什么這些話我都不記得了?”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說道:“你當時或許已經到了癲狂的邊緣,只認為你已經為了我拼命,而我卻不肯立刻跟你走,所以對我也開始怨恨起來。你只記住了心里的恨,怎么可能記得當時我都說了些什么。我說咱們不能就這樣走,要走也要等我把邢徹的傷勢治好之后。你說你等不了,要么立刻走,要么你立刻就殺了邢徹。”
“然后你轉身要走。”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凄婉的說道:“我當時從后面抱住你,跟你說不要想那么多,我心里還是只在意你一個的。甚至你出手比邢徹重,我都能理解,那是因為你真的在意我,不想失去我。你們騙了我離開,然后我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你們決斗的事本就是錯的,這件事應該由我來解決。若是我告訴邢徹,我愛的是你而不是他,他難道還不死心?可你偏偏不肯聽,瞞著我和他決戰。”
“邢徹受了重傷,再也不是永生不滅之身。我當時跟你說,你別生氣,我只是想幫你換了邢徹的人情債。我來治好他,然后就跟你走。我說,邢徹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但是你我都能活很久很久,何必在意那幾十年或者幾百年的時間?我用我最大的能力去救治邢徹,若是不能將其治好,這幾百年的時間就當是我陪著他了,對他來說也算是個安慰。”
“我跟你說,邢徹死了之后,我就會回來尋你,你我再去浪跡天涯,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著你。但是當時你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凄然落淚:“你就那么走了,我要去追你,邢徹卻來與我告別。他說他輸了,所以沒有資格繼續爭取我。我說救治他,他卻搖頭說知道自己不可能永生不滅了。非但他不能,就算他有了后代也不能。”
她看向徐績:“現在你明白了,為什么你和邢徹修為相差無幾,為什么你傷重之后,依然可以靠著輪回之法永生不滅,而他卻死了,他的后人也不能長久。當時我想,縱然不能將他治好,將他的后人治好也可以,總算是對他虧欠的一種補償。可是后來你卻越發絕情。”
徐績的臉色變幻不停:“你當時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凄然道:“我和邢徹之間,自始至終也沒有什么。我陪他一直到死,也只是一句謝謝結束。說起胸懷,邢徹比你大多了。”
徐績問:“那你為什么要身化黑金山!”
陌穹大帝的負面情緒回答:“因為我去找你,你卻罵我蕩婦,我不能近近的的看著你,那便遠遠的看著你吧。我又不能看著你和邢徹的后人繼續廝殺你死我亡的打下去,所以就化作那山,讓你們永世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