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威殿里的這次會議,將神域之主籌謀了二十萬年的計劃公布,但是明威殿的執法者被嚴格要求,在計劃還沒有徹底實施之前,這件事不允許對任何人提起。如果有人提前將消息泄露出去的話,將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之所以這個龐大的計劃先對明威殿的執法者宣布,是因為接下來需要明威殿的人全面監控半神世界。
最大的變化,當然是從天選之戰開始的。
當迦樓將神域之主的整個計劃說出來的時候,大殿里的人全都呆傻了,猶如石像。哪怕是已經知道了這計劃且親身參與其中的執律和端木骨等人,臉色也都不好看。一想到這個計劃涉及到了整個神域的未來且根本不知道會出現怎么樣的變故,端木骨的心里就開始一陣陣的發寒,以至于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端木骨。”
迦樓看向端木骨,語氣輕柔的說道:“我代表明威殿感謝你這么多年來默默的付出。”
她轉頭看向執律:“下面請執律大人宣布晉升任命吧。”
執律點了點頭:“十萬年前,端木骨奉命開始執行這個計劃,從最初的構想,變成了事實,他功不可沒。這么多年來,是他一直在默默的付出。當年他因為一件小事而被貶黜到了半神世界成為監管者,也是主公的意思。現在,他已經完成了主公交代給他的任務,主公親自下令嘉獎。”
執律站起來臉色肅然的說道:“奉主公之命,晉升端木骨為明威殿次座,與迦樓次座同位。他將繼續為這個計劃負責,在全面推行計劃之前,半神世界的事依然由他負責。”
這句話一出口,人群前列的百離奴臉色又變了變。端木骨居然被直接提拔為次座了......一個二等執法者,居然被直接提拔為次座了。而我這么多年為神域立下了那么多功勞,居然絕口不提!他覺得自己的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扭曲了,擰成了繩子,讓他一陣陣的絞痛。
但他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率先轉身對端木骨施禮:“見過次座大人。”
其他的執法者也紛紛施禮,端木骨揮手致意。
執律道:“現在明威殿的最主要的事有兩件,第一,主公希望查明那個卑微的人類是怎么來的,他所存在的世界是什么。其實這件事本來不難查,搜索那個人類的腦子就能找到答案。但是因為某些原因,這件事一直沒有進行,是因為主公不希望看到什么他不愿意看到的事。到了現在為止,還是沒有人愿意為這件事站出來負責,那么接下來次座迦樓將會采取一些措施。”
“第二,半神世界天選之戰的事由端木骨全權負責。他們兩個有權調動明威殿的任何人,哪怕是我的親衛也可以。你們記住,如果誰敢阻攔這兩件事的進行,就算我不愿意看到你們收到懲罰,你們也難逃懲罰。”
百離奴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他下意識的看向迦樓,卻發現對方的視線若有若無的在自己臉上掃過。這個騷媚的女人!她一定早就知道了一切,之所以到現在為止還說沒有調查清楚,一定是有她的圖謀。
百離奴想到這的時候,忽然之間發現并沒有到必死之處。
執律似乎有些疲勞,擺了擺手說道:“都回去忙你們自己的事吧,明天我將隨主公去黑金山,然后還要去獵場,最近一段日子,明威殿里的日常事務交給迦樓負責。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不需要向我匯報。端木,你只管將半神世界天選之戰的事做好就是了,其他的事不能分了你的心。”
端木骨和迦樓兩個人同時垂首:“謹遵座首之命。”
就在眾人要走的時候,執律忽然間又開口說道:“本座執掌明威殿來,從不敢懈怠。天性愚鈍,好在做事足夠認真,所以有幸蒙主公信任多年。現在明威殿到了一個關鍵的時候,我不希望有誰因為自己的私欲和過錯,影響了明威殿在主公心目之中的分量。明威殿如果有朝一日成了多余的,你們都知道自己什么下場。”
“是!”
眾人拜伏,可是大部分人都不太明白執律這幾句話什么意思。百離奴轉身往外走,他分明感覺到了執律的眼神好像刀子一樣落在自己的后背上。這么多年戰戰兢兢,似乎好運氣一下子就用完了。當初他追捕人女,借助人女創造的天府大陸創造了無盡深淵,本來已經到了很關鍵的時刻,誰想到居然會出現那么大的變故!
他最初是有恃無恐的,因為他知道人女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神域之主。因為一旦神域之主知道了,那么天府大陸也會一同被毀滅。然而現在,似乎刀子已經懸在他的頭頂了。
迦樓的房間很漂亮,飄蕩著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不管她行事風格多么的冷酷無情,不管她多么的強勢霸道,可是她畢竟是個女人。屋子里的陳設全都是那種小巧精致的東西,和她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氣質截然相反。百離奴站在這個屋子里,卻有一種把這里夷為平地的沖動。
“隨便坐吧。”
穿著一件浴袍從臥室走出來的迦樓身上帶著香氣,她的頭發還濕漉漉的沒有擦干。走路的時候,浴袍從中間分開,那兩條便若隱若現。換做是以往的話,百離奴甚至會因為這種誘惑的畫面而失控。雖然他以為自己已經將腦子里那個暗戀著的迦樓甩開了,可每一次見到她,那種痛苦都會再一次清晰的浮現出來。
迦樓在椅子上坐下來,兩條腿爹在一起,腿抬起來的時候,似乎有什么美妙的地方一閃即逝。
“叫你來,是想通知你一聲,因為我手里人手不夠用,會借用你一段時間。”
百離奴低著頭回答:“卑職聽從大人調遣。”
迦樓嗯了一聲,側著頭用毛巾擦著發絲:“最近一段時間好像你很閑?似乎座首大人一直沒有安排什么事給你?”
“是”
“你自己有沒有想過是因為什么?”
“可能是因為卑職辦事不夠穩妥,所以大人覺得還需歷練觀察。”
“屁話。”
迦樓坐直了身子,伸手把大腿上滑到了一邊的浴袍拉回來蓋上,這一個動作,就能讓任何正常男人血脈噴張。如果不是因為心里實在害怕的話,百離奴懷疑自己此時會不會已經忍不住撲了過去。他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張床,然后腦子里嗡的一下。
這張床,是神域之主上過的,而且迦樓就算是天生媚體,好像也只有神域之主一個人和她有過那種關系。這樣的女人根本沒必要靠與人上床來拉關系,她甚至只需要對某個人笑一笑,就能把人迷的神魂顛倒了。一想到神域之主抱著迦樓親熱的樣子,百離奴腦子里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樣。
他感覺頭疼,頭疼的厲害,但是卻也清醒了不少。
迦樓罵了一句屁話,坐直了身子說道:“既然把你叫來了,那么我也就不賣什么關子。你可知道執律為什么被主公調走了嗎?你可知道為什么主公要把端木骨提拔起來成為次座?”
百離奴垂著頭說道:“執律大人深得主公信任,所以這次出行帶著執律大人為護衛也是常理之中。而端木骨為主公那件大事默默的籌謀了十萬年,得到這樣的提拔也是正常的。”
“你不愿意說實話,那我來替你說。”
迦樓道:“如果你是真的看不明白,那么我留著你倒也沒什么用處......陛下之所以讓執律隨行,是因為明威殿的事已經不愿意讓執律再插手了。他這些年心越來越軟,很多事主公都清楚,之所以不理會他,只是因為他過去的功勞。現在他這種消極的態度越發的明顯起來,主公已經有些惱火了。”
“至于為什么提拔起來端木骨為次座,是因為座首要換人了,所以總不能次座的位置空著。”
百離奴心里猛的一震!
這句話已經無比的明顯了,座首好換人了,次座不能空著。看來這個女人確實真的很厲害,這才加入明威殿多久,就把執律的位子架空了。執律被調走,明威殿的事都交給迦樓來主持。而端木骨的任務全在半神世界天選之戰上,所以明威殿就是迦樓一個人說了算的。
“你的事,我其實早就查出來了,只不過暫時沒有上報而已。”
迦樓站起來,走到百離奴身邊,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道:“好像你還創造了一個我?”
百離奴的身子猛地一僵,身上好像突然之間被一盆冰水潑下來似的。他在某個瞬間甚至錯覺,自己已經死了。這個女人果然什么都知道了,甚至連那個自己隔絕出去的念想也知道了。
“原來你對我還有這種心思。”
迦樓語氣輕蔑的說了一句,讓本來出現的那一絲絲旖旎變得蕩然無存:“我給你活命的機會,可不是因為你腦子里有我。你的事我可以暫時不追究,但是你必須讓我看到你存在的價值。”
百離奴撲通一聲跪下來:“請大人明示。”
迦樓抬起一條腿,腳踩著百離奴的后背說道:“這才是你應有的態度,而且,我相信你知道我需要你做什么。”
百離奴此時只要回頭往上看看,就能看到那最美妙的風景,可是他不敢,他連動都不敢動。
“屬下明白的......主公想讓大人您接替執律成為座首,但是執律已經在明威殿那么多年,根深蒂固,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把執律辦下去畢竟會寒了人心。所以屬下會盡快找到一個理由,證明執律有謀逆不臣之心。”
迦樓把腿收回來,走回到椅子那邊坐下來:“不需要你費事去找了,我給你一個理由......你去想個什么辦法,找到一些執律創造了無盡深淵的證據,或者,你本身就是證人。無盡深淵是你創造的,當然也可以是受了什么人的命令替什么人創造的,記住了嗎?”
百離奴連忙點頭:“屬下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