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兒和陳羲面對面的坐著,她還沒有這樣嚴肅過。≥≥,那雙漂亮的大大的杏核眼看著陳羲,似乎想讓陳羲從她的眼神里看出自己的認真和堅持。
“你答應過我不去的。”
藤兒看了陳羲好一會兒后終于開口說話:“你從不曾說話不算過,難道你非要讓我覺得你不再是一個可信的人?”
陳羲道:“可是如果能把那個隕星從勾陳手里要過來,我們就能打造天府之門。藤兒你知道天府之門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那將是人類一座最不可能被攻破的堡壘。比起藍星城,皓月城,甚至天樞城,天府之門能保護更多的人不會被淵獸所殺。”
“我知道!”
藤兒使勁點了點頭:“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如果你死了這些還有用嗎?”
陳羲笑道:“為什么你堅持認為我會死在勾陳手里?”
藤兒再次陷入沉默,過了很久很久,她抬起頭看向陳羲認真的說道:“可能不該對你說這些,但是你堅持去東海我必須說出來。我是半神之軀,那是遠超人類修行者極限的身軀。雖然我的境界跌落了太多,可是半神才特有的一些天賦我都沒有失去。我以前沒有對你說過,半神以上,包括神,都會有一定的預知未來的能力。這種能力不是特別明確,就好像你們經常說的預感我的境界跌落的太大了,所以這種預知能力一直沒有出現。可是就在不久之前,我忽然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事”
藤兒看著陳羲,臉色有些發白,似乎說到這些話她的心都會發疼一樣:“我看到了勾陳殺了你,他的手刺穿了你的心口相信我,這不是一種幻覺,而是真真切切的預知。我的實力已經恢復到了洞藏境,所以那種天賦重新出現了。”
陳羲的臉色一變,就算他是再冷靜的一個人,聽到藤兒這樣的話心里也不可能冷靜,因為他知道藤兒不會騙自己。
“也就是說,我必然會死在勾陳手里?”
陳羲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神里有些很復雜的感情。藤兒下意識的伸出手握著陳羲的手:“答應我,不要再去見勾陳了。我不知道為什么第一次見到勾陳的時候,我沒有這種預感,可能那只是我的分身,可能修為境界還太低。但是從昨天開始,這種預感在我心里變得越來越強烈。”
陳羲嗯了一聲,反而笑了笑安慰藤兒:“你這個笨蛋已經太久沒有體會過半神的感覺了,也許你感覺錯了呢。所以不必太擔心了,如果真的是不可避免的事,那么我倒是必須答應你了,暫時不去東海因為如果我注定死在勾陳手里,那么我必須把我要做的事做完。”
他笑了笑,看起來并不沉重:“我要去見見我的爹娘,所以我必須先去一趟雍州找陽照大和尚,只有陽照大和尚才知道我爹娘在哪兒。我還必須去一趟皓月城,盡力讓那邊的廂兵過來,藍星城可以為他們提供最好的保護和支援。我還要去青州滿天宗見見唐古,跟他說聲對不起。”
藤兒忽然撲過來一把保住陳羲:“你不會死的,我絕不會讓你死的。不管是誰想要殺你,除非先把我殺了。”
陳羲被這一下抱的有些措手不及,藤兒現在已經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美的毫無瑕疵。她這樣撲過來抱著陳羲,陳羲的兩條胳膊下意識的抬起來,放下也不是,舉著也不是。然后陳羲就感覺到有些濕熱的東西順著自己的脖子往下流,他才驚覺,藤兒在哭泣。
“這次可能真的要出事了,我倒是寧愿半神的這種天賦沒有回來。”
藤兒抱著陳羲,抱的緊緊的死死的,抱到陳羲的呼吸都有些不順暢。陳羲抬著的手放下來,在藤兒腦袋后面輕輕的摩挲:“放心吧,你這樣的半神其實最不靠譜了,連自己怎么受傷的都記不住了,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的天賦預知特別準。我答應你就是了,不去東海不去找勾陳。”
藤兒使勁點頭,下頜頂著陳羲的肩膀。
陳羲在心里嘆了口氣,然后不得不一聲哭笑。
這倒是真是不錯了,連死在誰手里都已經提前知道了。不過知道了就要認命?別開玩笑了。從藤兒的反應陳羲知道她這次是真的害怕了,所以陳羲知道藤兒的那種預知能力應該是真的回來了。如果不是確定了那是必然發生的事,藤兒怎么會嚇成這樣。
陳羲什么時候認過命?
不過,倒是真的應該去找找爹娘了。萬一真的出事,總不能有什么遺憾。
藍星城暫時沒有什么危險,有魔在雁雨樓在,陳羲就算離開也不會有什么問題。最主要的是翠屏山那邊的淵獸雖然數量不少,可已經沒有任何威脅。
陳羲沒有讓藤兒告訴他們那個預知,只是說自己實在想念父母所以必須去看看。陳羲把藍星城的事交給了雁雨樓做主,然后他把能留下的人都留下然后孤身上路。沒有帶著柳洗塵,沒有帶著子桑小朵,沒有帶著還在昏迷之中的丁眉。當然,即便他不想帶著藤兒都不行。
這出行決定的有些突然,柳洗塵和子桑小朵都想跟著陳羲的,但是陳羲只是拒絕。她們也不知道為什么陳羲這次這么堅決,所以商議了一下后決定留下來,等陳羲走之后再追上去。
陳羲不想帶著她們,是因為陳羲不想讓她們遇險,藤兒的預知如果是真的,那么誰也不知道勾陳下一次出現在哪兒。柳洗塵她們幾個,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陳羲被殺。
“喂。”
陳羲倒是心態看起來很輕松,他一邊走一邊在心里和藤兒聊天:“話說起來你還真是很悲催啊,勾陳是個半神你也是個半神,而且還都是最早的半神。為什么人家那么厲害,你就這么笨呢神是不是有點重男輕女啊?”
“陳羲你大爺的,我心里還不好受呢。”
藤兒熟練的運用了一句你大爺的,然后光芒一閃出現在陳羲身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境界會跌落的那么徹底。也許和厲蘭封有關?當初本來我就傷的夠可以了,那個老家伙居然還把我騙去,用九幽地牢吸我的修為之力鎮壓無盡深淵。”
陳羲撇嘴:“別鬧,你說他是老家伙怎么都有點不公平。”
藤兒抬了抬拳頭:“那么你的意思是我是老家伙?”
陳羲連忙道:“哪兒有你這么鮮嫩的老家伙!”
藤兒笑了笑,但是神情很快就暗淡下去。她不是一個藏的住心事的人,也不是一個心機城府很深的人。她有什么都掛在臉上,那雙眼睛永遠不會騙人。
“你這樣氣氛很壓抑啊。”
陳羲在藤兒腦袋上揉了揉,揉亂了她的長發:“反正這一路上也要走一段時間呢,就當是給我做準備吧,你講講當初關于勾陳的事。這次的對手可不一般啊,那是個半神,隨隨便便就能虐掛了大楚圣皇的半神,估摸著國師那樣的和他一比,也是小娃娃一樣只有被虐的份。”
藤兒點了點頭:“在我的記憶之中,勾陳是最溫善平和的人。他的脾氣最好了,很少很少很少會發火。我印象中他唯一的一次發火,還是因為那四個半神不聽話又打起來弄得天翻地覆的。其實從人類出現之后,神隔一段時間就會離開天府大陸。我們都不知道神干什么去了,她消失的時間不一定,有時候長有時候短,所以天府大陸的事,多半都是勾陳做主的。”
“我的性子不適合做這些事,如果讓我來管的話可能早就亂了套。勾陳為了做到公正,走遍天下了解所有的神獸荒獸。如果是兩個神獸之間出現了矛盾,他一定會站在有理的那一方。那次他大發雷霆,是因為那四個半神趁著神不在,慫恿唆使自己手下的神獸荒獸大打出手,亂的一塌糊涂。結果勾陳直接將那四個家伙鎮壓,一直鎮壓了十七年直到神回來。”
陳羲嗯了一聲,心想這樣的勾陳怎么會變了一個模樣?
藤兒繼續說道:“神對勾陳也是放心的,知道他會盡心盡力。所以勾陳知道的秘密肯定比我知道的多些,其實我也很想問問勾陳,當年到底是怎么打起來的,到底是和誰打起來的,又是誰把我打傷的。這些事我統統不記得了,如果像咱們上次說的那樣,是神域派了人來和我們大戰,那么勾陳和那四個家伙都不知道去了哪兒,我又受了重傷,沒理由神域的人反而離開了啊。如果我們戰敗的話,那個時候天府大陸應該就被毀滅了才對。”
“明天我去給你買點核桃吃吃。”
陳羲笑著開了句玩笑后說道:“只要你想不起來,咱們就不可能找到答案。勾陳性子大變應該是和離開之后的經歷有關,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是這話其實并不絕對。比如黃希聲以前我絕對不會相信,黃希聲那樣的人會有自己心愛的愿意付出生命的女人。”
“對了。”
藤兒忽然跳到陳羲面前,一臉鄭重的說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咱們在去雍州之前應該先回一趟昆侖山。天下之彩!我怎么忘了天下之彩!天下之彩可不僅僅只是擁有著所有顏色的一種大大的花,它還有一種特殊的能力,那就是記錄下來一些刺激到了它的事,它的花粉之中有一種能力,回放過去發生的事。但是不一定能找到真相,因為不一定什么事會刺激到天下之彩。”
“癡石呢?”
陳羲笑了笑:“咱倆加起來打的過它嗎?”
藤兒道:“我帶著龍脈精魄呢,咱倆打它一個應該沒問題。
兩個人隨即決定先去昆侖山,了解當年的事對于避開勾陳有很大幫助。只是陳羲和藤兒又怎么會想到,昆侖山哪里還有癡石,哪里還有天下之彩。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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