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城已經壓抑很久了,雖然算算日子也不過六七天左右,可是這種壓抑在人心里煎熬著,就好像過了六七個世紀那么久。因為城主的離開,藍星城里的人顯得有些六神無主。已經習慣了什么事都聽陳羲的安排,只是這六七天陳羲不在,每個人都覺得心里好像百抓撓心一樣不踏實。
賴豪站在城墻上看著外面一隊隊秩序井然正在操練的淵獸,臉色格外的凝重。
最前面的一圈犀牛一樣的淵獸向前猛沖,它們的頭骨和硬角應該格外的堅固。這些犀牛淵獸成橫排的隊列,跑起來的時候依然能保持隊列整齊。它們在前邊向前沖,目的應該是為后面的隊伍擋住從城墻上射下來的重弩。
雖然那只是它們在演練攻城方法,但是一切都像是在實戰一樣的認真,顯然那個叫做越昭的淵獸王者對他的隊伍有著絕對的統治力。
犀牛淵獸在前邊擋住重弩和符箭,后邊是一群巨大的野人淵獸。每個人背后都綁著一捆很粗大的木樁,木樁的一頭是削尖了的,就好像一根一根巨大的投槍。它們一只手拎著厚重的盾牌,應該是用整棵的原木捆綁而成的,也就是它們那樣強大的體魄才能提起來。這些盾牌上還綁著一層厚厚的皮革,居然是從戰死的淵獸身上剝下來的皮。
這樣一來,巨盾就能最大限度的阻擋重弩和符箭。一手持盾,一手拿著投槍,這些野人淵獸顯然是進攻的主力。
在野人淵獸后面,是一隊一隊的身體強壯的淵獸,推著巨大的攻城錘向前移動。它們似乎完全不懼怕藍星城上的人看到它們演練,因為這種攻擊方式對于人類軍隊來說很平常,可是當換成體魄強壯身軀高大的淵獸之后,這種普通的攻城戰術的威力就會無限度的方法。
在一座搭建起來的高臺上,淵獸王者越昭站在那看著部下操演陣法。在地面上這些淵獸保持著陣型向前推進的同時,天空之中一頭一頭翅膀如同巨大鐮刀一樣的淵獸滑行著飛過。
它們的翅膀展開足有十幾米長,邊緣處鋒利如刀。這些飛行的淵獸對城墻上的守軍傷害最大,它們可以精確的控制自己飛行的高度,用自己的翅膀做武器收割守城甲士的人頭。
淵獸肆無忌憚的演練著自己的武力,而城墻上的人心事一天比一天沉重。
“城主會不會不回來了?”
一個后來才到藍星城的修行者嘀嘀咕咕的說道:“現在藍星城外面有這樣強大的敵人,城主不會是放棄我們自己跑了吧?”
“別胡說!”
他身邊一個同伴壓低聲音道:“咱們是后來的,不要胡說八道引起別人的不滿。城主的老婆不是還留在城里了嗎,你怕什么。”
“老婆?”
之前說話的人冷哼一聲:“到了生死危機的時候,別說老婆了,爹娘都不一定顧得上。他已經走了六七天了吧,不是逃走了是去哪兒了?讓咱們守著藍星城吸引淵獸的注意力,他自己卻跑的無影無蹤。真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么當上城主的,真他媽的是個敗類!”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賴豪狠狠的一巴掌抽在這個說話的修行者臉上,看著這個修行者恐懼的眼神,賴豪冷冷的說道:“一個人的心思有多臟,就會把別人看的和自己一樣臟。城主為了守住藍星城,生死大戰經歷過多少次,如果沒有他,城里的人早就已經變成淵獸拉出來的糞便了。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摸摸自己的心口,不愧疚嗎!”
那個修行者唯唯諾諾的點頭,大氣都不敢出。等賴豪走遠了,他啐了一口帶血的涂抹罵道:“要不是老子覺得這足夠安全,會他媽的在這受這窩囊氣。一個個的把自己看的多高尚似的,我就不信淵獸真攻進來他們不跑!媽的,吹牛說大話誰不會,還死過幾次,死過幾次怎么淵獸還在?!”
他的話才說完,就覺得自己后背上一緊。他連忙回頭看,發現一個獨臂的胖子單手抓住自己的后背衣服,然后輕而易舉的把他舉起來。
陳叮當臉色氣的發白,他剛剛帶回來一批糧食上城來找賴豪商量著怎么分配,就聽到這個人在咒罵。他這樣的脾氣和賴豪不一樣,將這修行者舉起來之后直接丟出了城外:“藍星城里容不下你這樣的大爺,你自己去找活路吧。”
這個人哀嚎著掉到城外,之前跟他說話的人撲通一聲跪下來:“我什么都沒說,是他胡說八道和我沒關系的。”
“你這人沒骨氣,藍星城里也不要。”
陳叮當一腳把這人也踹到了城下,然后他扯著嗓子喊道:“都他娘的給老子記住了,藍星城是城主一次次血戰之下保護著的家。你們不管心思多齷齪,多骯臟,先問問自己為藍星城做過什么!要是老子再聽到有人背地里罵城主,罵那些為了保護藍星城而戰死的勇士,老子立刻就活撕了他!”
他這話才喊完,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嘶吼聲。緊跟著,從地平線上涌過來一股黑色的巨浪。沒多久,那股巨浪的浪潮就到了藍星城外十幾里地方。人們這才看清楚,那是有一支規模龐大的淵獸軍隊!看數量,竟然比越昭的的軍隊還要龐大!
淵獸王者越昭從高臺上站起來,看著從遠處大浪一樣而來的淵獸軍隊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另一位淵獸王者霸龍來了,這是一個貪婪冷酷的家伙,實力強大。但是在越昭看來,這樣的王者根本算不上他的對手,因為霸龍有勇無謀。
其實淵獸大部分都是這樣的,它們可以瘋狂的沖殺,但是很少有淵獸去想什么策略。或許是在它們看來,那只不過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
淵獸王者霸龍是和越昭一同從滿天宗殺出來的,分別帶著自己的軍隊向北進攻。當初就是越昭勸說霸龍避開皓月城,不要去和其他王者搶什么。兩個王者繞開皓月城之后,一路往北攻城略地,不久之前,霸龍剛剛攻破了兗州一座大城,按照進度來說,他比越昭吞并地盤的速度還要快。
所以霸龍雖然忌憚越昭的實力,卻看不起越昭邊走便練兵的那一套。在它看來,淵獸就是淵獸,沒必要學習人類那一套。如果人類那一套管用的話,怎么會連戰連敗?淵獸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沒必要再去搞那么復雜。攻城,沖就是了。
“歡迎你的到來,我的老朋友。”
越昭張開雙臂從高臺上走下去。
淵獸王者霸龍是一頭看起來像是巨型鱷魚一樣的淵獸,只是在它的頭頂上還長著兩根類似龍角的東西。它是無盡深淵之中大族的王者之一,所以對越昭這樣收攏散兵游勇而成為的王者向來看不起。不過越昭的實力足夠強大,霸龍對他也不敢太過輕視。
“你就這么喜歡人類的形態?”
霸龍低著頭問。
它上半身像是鱷魚,下半身有兩條人類一樣的腿,屁股后面還甩著一條鱷魚一樣的尾巴。它身上的鱗甲格外的厚重堅固,看起來好像是鋼鐵打造而成。陽光下,鱗甲反射出一種沉甸甸的金屬光澤。
“這樣看起來沒有那么累,不是嗎?”
越昭笑著回答。
或許是兩個王者這樣談話太累了些,霸龍無奈也縮小了身形變成了人類的模樣。只是它的頭顱依然是鱷魚的模樣,說話的時候嘴巴里還有粘稠的液體不住的往下掉。
“你派人找我來,是因為你對那個大城已經毫無辦法了?越昭,你可是自稱為淵獸之中最聰明的一個,怎么現在要求助我了?據我說知,你可是看不起我那樣直來直往做事的。”
霸龍大大咧咧在越昭之前坐著的椅子上坐下來,翹起腿:“不過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人類城池罷了,以你的實力居然打不下來?”
“這座城不一般,城里有一個很厲害的武器。”
越昭指了指藍星城里的那座高塔:“就是那個東西,可以發出很強大的力量。”
霸龍立刻戒備的看了越昭一眼:“你的意思不會是想讓我去替你打頭陣,你在我后面坐享其成吧?”
“怎么會!”
越昭陰狠的說道:“我已經在這損失了不少隊伍,對這座城里的人我恨之入骨。我已經打算放棄這座城了,但是城里的人我必須殺光。所以我才會把你請來,一會兒我親自帶著軍隊進攻,吸引那個高塔武器,然后你帶著軍隊從另一側進攻,直接撕開他們的防御法陣。那個武器只能發出一擊,我來引開你去攻城。這座城歸你,但是城里的人都歸我,如何?”
聽他說完,霸龍猶豫了一會兒后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客氣了。你去進攻吧,等到你給我發信號,我立刻就從另一側進攻。”
“痛快!”
越昭大笑道:“有你幫我,何愁殺不光那些卑賤的人類。”
說完這句話之后,越昭站起來走下高臺:“進攻!”
之前還在操演陣法的淵獸軍隊,立刻調轉陣型朝著藍星城攻了過來。與此同時,越昭化作一頭足有兩百米高的黑猿,踩著轟隆隆的聲音朝著藍星城大步而來。
城墻上,賴豪看到越昭親自進攻,立刻讓人發了訊號。玄武三叉戟上,藤兒聽到訊號立刻瞄準了越昭那龐大的身軀。白色棋子的力量通過玄武三叉戟擊發了出去,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一樣瞬間到了越昭身前。
看到那武器即將擊中越昭,霸龍哈哈大笑,身形一晃已經到了藍星城外面,化作巨鱷雙拳砸向城墻。可就在這一刻,越昭所化作的黑猿忽然消失了,光柱穿透了他的軀體,筆直的將一條線上的所有淵獸擊殺。一擊落空,藤兒立刻轉換玄武三叉戟的方向,朝著那頭巨鱷發出一擊。
遠處,看到那武器瞄準了霸龍,越昭的真身嘴角一挑,然后化形而過,直奔藍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