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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龍主預言的真實性

  老板所訴說的過往,在奎恩心中并未引起太大的波瀾。

  他依舊不覺得茜莉雅是勇者,這段往事反倒堅定了這個認知。

  因為老板的話里話外都在表明,龍主的預言并非絕對,而是可以扭轉的。

  泰繆蘭的神話有兩種版本。神秘界人士研究中的古紀元暫且不談,在普通人看來,人類的歷史就起始于神允歷,而在神允歷之前則是七大正神所編織出的神話。

  至高神“太陽”創造世界,區分白天與黑夜,允諾人類可以生存的時代。

  “世界樹”衍化大地,撐起天空,賦予人類靈魂。

  秩序與圣靈女神給予人類教化,規定秩序,令文明發展繁榮,令心靈得以凈化。

  “月亮”接替太陽遠去的夜晚,庇佑人類不受魔鬼和邪物侵擾,祂也被視作奧術“根源”在世間的顯現。

  大海帶來潮汐與降雨,活水開源,令牲畜繁盛,令谷物豐收,人類因此飽腹。

  死之蛇執掌冥界,死去的靈魂眠有所歸,世界才得以是“生者”的人間。

  永恒與時光之龍監視時間,令過去只是過去,令未來會是未來,世界得以運轉。

  這些神話是各個教會,乃至各所學校寫在課本里的“常識”,也是人類社會的普遍認知。然而若多接觸些神教,便不難發現各個教派所宣傳的“神話”彼此之間有著不少沖突,例如世界樹與太陽究竟是誰創造了世界,龍主和女神究竟誰執掌‘秩序’.

  許多大學者都曾公開質疑過這些神話,但都被神教的大手壓下。一千四百年下來各家早已不再爭論,各大神教照心不宣,至少在普通人能看到的世界中不會有神職人員質疑其他其他神教的典籍。

  雖然彼此有所沖突,但各大神教的核心“要素”卻是獨特的,如大地的根基般不可撼動。

  例如太陽的“光”與“至高神”地位,白教女神的“仲裁”與“治療”,死之蛇的“靈魂歸所”和“打掃人間”,龍主的“預言”和“永恒不變”.

  老板所說之事,無疑是在質疑龍主的“預言”能力。

  若預言之子的預言并不止這一部分,那沒被永恒教派放出來的部分很顯然出了問題。

  龍主預言中的荷魯斯應該死在王宮大火之夜。

  而預言之子茜莉雅被他放入小船,沿河而下,僥幸逃過一劫,然后經歷不知怎樣曲折的十四年,最終在1454年的今天回到故鄉,拔出圣劍,帶領叛黨手刃仇敵。

  然而這一切都被學院截胡了。

  本該死去的荷魯斯活了下來,茜莉雅也沒有被放上小船,倆人最終抵達愛士威爾,在東威爾不富不窮的巷子里開了家小酒館,平淡如水的生活到今天。

  茜莉雅沒有成長為足以駕馭圣劍的預言之子,她變成了一名彈《七里香》都要學半個月的憨丫頭,1454年本該是拔劍的命運時刻,然而她卻在學院里陪奎恩下五子棋。

  在養父的影響下,她可能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可能沒有。但老板篤信,以荷魯斯的性格,或許不會讓這樣純真的少女去面對殘酷的命運,也就是說拔劍的命運之子甚至不會出現.

  在奎恩看來本就可信度不高的預言,變得更加不可信了。

反倒是梅林  提前十四年鎖定茜莉雅,甚至能插破龍主的規劃.當真是梅林之書,一本被譽為圣器的魔法書獨自做出的事?

還是梅林在千年之前就  奎恩搖頭,甩掉了這個想法。

  無論如何,占卜的跨度都不可能橫跨千年,能算到這種事的只有神明。

  這么看來,自己的老鄉豈不是比龍主還厲害?

  奎恩多留了個心眼,返回學院。

  老板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醉得打鼾,也不知這老頭是裝睡還是真醉了。

  經過火車站,站臺的立柱與墻面上清一色是埃隆的競選海報。與西威爾更強調公民的身份與人權權益的宣傳不同,東威爾的海報則是另一個方向。海報中的標語在有意無意的渲染國家意識,將愛士威爾視作一個獨立于周邊國家的強硬主權,著重宣傳議會改制和擴充空輸兵規模.

  這無疑符合更加富裕的東威爾市民心態,奎恩甚至見到一個站在埃隆海報前演講的家伙,在嚷嚷讓愛士威爾建國,屆時議會制的愛士威爾將是南大陸最進步最自由的國家.

  看那紅脖子唾沫橫飛的模樣,奎恩莫名想到某位德意志演說家。

  他的聽眾還不少,很多東威爾市民都吃這一套,這些年奧術工業和飛空艇的高速發展催生了大量中產,幾代人都在愛士威爾生活的他們早已忘卻家鄉模樣,開始格外渴求新的民族認同感。

  不出意外,埃隆當選議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但前提是奎恩眼眸微瞇,自己能幫他扛過聽證會那一關。

  列車飛上天空,跨過晝夜分界,又是一個大白天。

  奎恩已經快四十小時沒睡了,若是普通人這時早已注意力潰散神游天外了,但他仍然神采奕奕,和沒事人一樣。

  奎恩想,其實還是睡了的,一次睡在腳上,一次睡在.咳,是膝枕。

  成為序列七之后,若只是單純的清醒活動,那恐怕連軸轉上一周他也不會困。精力充沛的像一臺插上電源的機械一般。

  變困反而意味著不正常,要么大量失血或靈感被超凡之力耗盡,要么被人詛咒,精神出了問題。

  雖然精力充沛,但一直不睡覺也不行,若要進行某些與靈界相關的儀式,例如之前與雨宮寧寧簽訂的主仆契約,那還是睡一覺為妙,睡眠在神秘學中的定義是靈魂的自我清洗。

  而以超凡者的角度來看,過長的清醒時間很可能加劇失控的傾向,保持固定良好的作息對精神穩定很重要。

  從0000號列車踏入學院的站臺,奎恩抬頭看向主堡,他隱隱感覺到靈界契約的聯系正在變得清晰,說明雨宮寧寧正在學院里面上課。

  想起雨宮寧寧,他就有些摸不著頭腦。

和她共事也不是一月兩月了,以前來姨媽時她的性格可沒變的那么古怪過思考著自己應該怎么應對小魔女,如果她還是一副臭臉模樣,該嘻嘻哈哈還是該嚴肅點呢  這么想著,奎恩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嘎!!!”

  旺財怪叫著,對著奎恩的手張口就咬。

  “誒我草——”

  奎恩的反應是哈基旺的八倍,感到不妙會自己跑開。

  他靈活地一閃,旺財咬了個空。誰知這死銀龍完全不顧幾個月來喂飯鏟屎的情分,開始追著奎恩屁股咬,他只好和個猴一樣在辦公室內上躥下跳,同時對抱膝在沙發椅上看戲的雨宮寧寧怒斥道:“你喂它什么呢?狗鏈呢栓一下啊!!”

  雨宮寧寧笑瞇瞇的,她今天梳了個丸子頭,穿著黑紫鎏金的高叉旗袍,從坐姿和愉悅地搖來搖去的黑絲小腳來看,她是奎恩往日里熟悉的雨宮寧寧。

  “不要在辦公室蕩秋千!”她對上爬下竄的奎恩豎眉警告道。

  奎恩氣笑了,“你養的狗也來大姨媽了?”

  “旺財最近在蛻皮,脾氣差很正常啦”

  “脾氣差就找根高壓線咬咬,咬我做什么——”奎恩邊跑邊回頭,看著旺財身上毛茸茸的白羽毛問道:“它蛻皮?怎么蛻?”

  “就是換一層毛。”

  似乎正如雨宮寧寧所說,旺財追了一會便沒力氣了,氣喘吁吁趴在角落里喘氣,只不過萌萌的小眼睛依舊盯著奎恩,像要把他生吃了一樣。

  奎恩繞著走,對銀龍仍有心理陰影。

  “遲到兩節課了哦,干嘛去了?”雨宮寧寧托著下巴問他。

  “給你買早餐去了。”

  奎恩把手里打包好的食物放到辦公桌上,那是塞爾維老太太做的炸魚薯條。

  “什么早餐.唔,何異味?”雨宮寧寧驚恐的看向飯盒里的食物。

  “炸魚薯條。”

  奎恩拿起一根嘗了口,面色古怪。

  其實這東西他在北歐幻想時沒少做,只要食材足夠新鮮,以天婦羅的薄漿油炸法制作就不會難吃到哪去。

  然而不列顛這玩意不知是用什么面漿炸的,吃起來粘嘴不說還有股豆腥味,格外的咸,魚肉軟趴趴的一點水分也沒有老太太說這是嚴格按照不列顛姐妹的配方制作,保證正宗。

  雨宮寧寧捏著鼻子,嫌棄地扇氣味。

  她媽媽還算半個東國人,而她則是從小在羅恩長大的地道羅恩人,見不得一點不列顛的泔水食物。

  “不吃拉倒.給學生吃去。”其實是奎恩自己也不想吃。

  “還給我買的早餐,呵。”雨宮寧寧冷笑一聲,“估計是和小女友吃剩下的殘羹剩飯,帶回來施舍給我。”

  “我是那種為了女人忘記上班時間的人嗎?”奎恩沉聲道:“有正事,關于神明的定義,關乎世界的命運——”

  “等等上課的時候不要讓學生看見你下巴沒擦干凈的口紅印。”

  奎恩下意識往下巴摸去,又立馬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只好像被手機攝像頭拍到的秀才一樣尬笑。

  “.真好啊。”

  雨宮寧寧癱坐在椅子上,嘆息道:“我也想談甜甜的戀愛,想有胸大貌美的小姐養我我不想上班.”

  只有后半句是真話。

  雨宮寧寧休了一個小長假,今天回來后發現課表排得滿滿的,為調課的自己買單。

  在悠長的休息后,投入工作中將格外的難。

  “那就別上了。”奎恩抽椅子坐下,開始幫雨宮寧寧處理文書工作,順帶說怪話惡心人:“哥養你。一個月200夠不夠?”

  “便士還是銀幣?”

  “金鎊。”以前別人說賭場能發財奎恩不信,現在他信了,連廁所都有兩大袋金鎊撿的,一進一出又變成富哥了。

  人生,易如反掌啊。

  “不夠。”雨宮寧寧搖頭,“200金鎊還不夠我買衣服的。”

  “哇大小姐你過得什么日子.那不夠再給你加個0吧。”

  “2000?”她狐疑的看著奎恩,“你搶銀行了?”

  “我是說10個月200金鎊。”

  今天的工作與以往并無太多不同。

  學院在上午開了一場一年級的大課,總結了這一次禁林試煉,并頒發獎勵。得益于上次在墜落層的收獲,獲得本次深淵試煉時間最長的班級依舊是占卜班,奎恩這位全程沒參與的領隊助教還被副院長當場表揚了,他這名麻瓜距離轉正又近了一步。

  占卜班的學生還收獲了學院的獎勵,校卡中的掃把巷經費額度猛漲了一番。

  從試煉結果來看1454屆學生的素質要比往年更高,兩次進入深淵后竟然連一名被感染的學生都沒有。于是學院定了基調,從今往后一年級的禁林試煉將常態化進行,雖然時間未定,但大體是一月一次。

  奎恩知道自己這情況不能再進深淵,掉到第五層可就真出不來了,但距離下次禁林試煉的時間還久,到時再想辦法推脫吧。

  大課結束后,奎恩將梅根單獨叫進了辦公室。

  茜莉雅也想跟進來,像好閨蜜被班主任點名時在辦公室門口拿個保溫杯瞎轉悠的仗義女孩,但奎恩作為經驗豐富的教師哪能讓她得逞,說教時最忌諱有個不怕老師的滑頭在旁邊打岔,他把茜莉雅攆了出去,獨留梅根一人瑟瑟發抖。

  雨宮寧寧和奎恩一左一右,對梅根形成兩面包夾之勢,司令坐姿雙手拖腮盯著她,一言不發。

  旺財在角落里盯著奎恩,一言不發。

  梅根只覺得這比禁林還難熬,奎恩喝了口茶才悠悠開口,“知道叫你來辦公室什么事嗎?”

  出音味來,不愧是在尖子班待過的學生,一張嘴像背后掛了張特級教師返聘證書。

  “.不,不知——”

  “嗯?”

  “不,不,知,知道.”梅根結結巴巴,眼淚眼看就要滴下來,她仿佛看見自己被退學的模樣了。

  “知道就好。”奎恩微微點頭,將一旁的炸魚薯條遞給她:“拿去和茜莉雅分了吧,以后別再干這種事了。”

  梅根淚眼汪汪的跑掉,感激之情與劫后余生之情不言而表,等她走了雨宮寧寧才疑惑的問:“不吃早飯而已搞這么凝重做什么?”

  “你懂個屁教育。”奎恩高深莫測的喝茶。

  時間慢悠悠流逝,來到了下午放學時間。

  他想,等為茜莉雅上完這節鋼琴課,似乎就可以休息了真是漫長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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