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殘忍家族
“爸，先喝口水。”
在秦不易來到沙發坐下后，秦思語乖巧倒了杯熱水。
衛生間的江侯擦了擦臉，來到客廳：“叔，你忽然回來是出什么事了嗎？”
此時才早上七點過，而秦不易公司離家很遠，單向開車都要近兩個小時，說明他凌晨五點就出發了。
秦不易喝了口水，接著沒好氣道：“你說呢，你成了超凡者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和我說下。”
昨天戒嚴，不用上班的秦不易和同事也在活動室看電視。
當看到屹立大廈之巔的黑發女生，還有手持長刀屹立的黑發青年時，他第一眼就認出了江侯。
然后等沖擊結束，天色還沒亮他就開車趕了回來。
“這確實是我的不對。”
江侯干咳一聲，解釋道：“最初怕你們擔心，并且那時也不知道超凡者是什么，所以沒敢和你們說。”
“后來在我準備慢慢摸索時，機緣巧合下加入了天罰…”
接下來江侯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下，最后道：“其實今天叔你沒回來，我也準備給你打電話。”
聽完這些的秦不易沒有想象中的高興，而是神色復雜：“沒想到，小侯你有一天也會成為超凡者。”
“還好，你當時撐過了變異，目前狀態看起來很穩定，稍微讓我放心”說到這里，秦不易臉上露出后怕。
“爸，聽你這話，似乎很早就知道超凡者存在的事？”秦思語有點驚訝。
秦不易點頭，沒有隱瞞：“嗯，因為你母親，我在十多年前就知道在社會表面下，隱藏著一群擁有超凡能力的人群。”
“并且我還知道超凡者雖然很強，但隨時都面臨失控變成怪物的風險，沒有想象中那么讓人向往。”
“我媽。”那個記憶有些模糊的人忽然被提起，秦思語頓時變得沉默。
注意到少女神色變化，秦不易伸手摸了摸她頭發，嘆息道：“你母親這么多年沒回來，其實有她的苦衷。”
“爸你每次都這么說，但什么苦衷能到十多年電話都沒的地步？”少女的語氣有些僵硬。
不過想想也正常，親生母親在她幾歲的時候一走十多年，了無音訊沒有一個電話，不管是誰心里都會有怨氣。
秦不易苦笑：“她確實沒時間打電話，或者說不敢打電話’。”
“為什么？”
少女眉頭一皺，目光緊緊盯著秦不易，她知道父親肯定知道許多關于她母親的事，只是以前每次詢問都被敷衍過去。
而今天秦不易沒有再避開這個話題，微微沉默后輕聲說道：“因為她怕你出事，所以不敢回來。”
“為了我？”秦思語一愣。
而江侯則微微坐直，很明顯秦不易要說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了，難怪宗正南墨那家伙這么喜歡聽八卦。
“南山國你們知道吧。”秦不易問道。
“知道。”
江侯點頭，南山國和東秦間隔著一個小國，國力在全世界屬于中等，比不上三大帝國但也不是普通小國能比。
而這個國家和東秦不同，雖然已經進入現代社會，但國內崇拜神道遍布一座座神廟神像。
“小語你母親全名娜塔麗.宋幕維蒙，來自南山國宋幕維蒙家族，族長是南山國第一神教月神教的祭祀之一。”
說到這里秦不易拿起水杯，準備喝口水潤潤喉嚨，見狀江侯有些疑惑。
“叔你不是退役軍人嗎？怎么和南山國的大家族之女‘遇上’了？”
不怪江侯好奇，畢竟單從身份還有相隔兩個國家來看，秦不易和秦思語母親應該八竿子打不著一撇才對。
“娜塔麗在家族同代排行十七，又是女兒，不被重視，同時也不被家族約束。”
“因為喜歡研究生物學，所以來到翼都留學讀研，剛好我那時候退役回來還沒入職，機緣巧合下就和她認識了。”
“不過娜塔麗雖然出身大家族，但很單純善良，除了學習什么都不懂。”
“我們在一起一年后小語出生，她繼續讀研，我則去了礦業集團，這樣的幸福日子過了幾年，直到宋幕維蒙家一個電話。”
江侯饒有興趣道：“那邊不同意你們結婚，逼迫阿姨回去？”
秦不易搖頭：“宋幕維蒙家根本不知道娜塔麗和我在一起，所以不存在不同意我們結婚逼她回去的事。”
“那個電話是告訴她，她同輩兄妹差不多死光了，家族需要她回去做事。”
“同輩兄妹死光了！”這個展開讓江侯和秦思語都一懵。
“對，全死了。”
秦不易目光復雜：“宋幕維蒙家有些特殊，因為一些原因這兩代人中都有超凡者出現，只是代價有點大…”接下來秦不易把他知道的宋幕維蒙超凡家族，還有南山國那邊的神教秘密都說了出來。
在三十多年前，還沒有什么月神教，直到一座來自廢墟的神像出現，讓九個人成為擁有強大力量的超凡者。
而宋幕維蒙的第一代族長就是其中一個。
至此月神教出現，并迅速發展成為了南山國第一神教，最初的九人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神教祭祀，在南山國位高權重。
除此之外九大祭祀都與神像簽訂了契約，擁有他們血脈的人都能引動神像力量，獲得賜福，其實就是觸摸污染。
而一旦成功覺醒，就會獲得月神傳承，那是遠超一般覺醒傳承的強大力量。
只是污染不可控，數十年下來宋幕維蒙家只有兩個人成功覺醒，第二代月之強者是娜塔麗堂哥。
而除了她那個堂哥，她那一代數十個同輩族人基本都在觸摸污染下變成怪物，被擊殺，死亡率高的嚇人。
這也導致宋幕維蒙家秦思語這一代血脈人丁稀少，加上‘不存在的秦思語’都只有六個人。
這也是原本邊緣化，不被重視沒人在意的娜塔麗回去后不敢再聯系這邊的原因，怕秦思語的存在暴露，最后被家族強行帶回去要求接受祝福，觸摸污染變成怪物。
雖然天高皇帝遠，但以宋幕維蒙家族的勢力，只是普通人的秦不易和娜塔麗根本無法保住秦思語。
原本這個秘密秦不易不準備告訴秦思語，十多年過去，她早已忘記了她母親樣子，習慣了現在的生活。
只是沒想到時代巨變，超凡被魔龍神殿揭開。
同時他沒想到江侯運氣那么差，遇到了污染事件，同時又運氣逆天，在百分之一的概率下成功進化覺醒。
等到秦不易說完這些，秦思語已經愣在原地。
至于江侯，則有些感嘆命運無常，沒想到那個沒見過一面的阿姨居然來頭不小，來自南山國的超凡家族。
只是這個家族有些瘋狂，為了‘力量’，偌大家族只剩下了幾個人，其它都變成了怪物。
沉默良久后，秦思語輕聲問道：“爸，你和媽最近一次聯系是什么時候？”
“五年前！”
頓時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一家人分散，并且多年不敢聯系，確實太苦了。
“爸，你說我和媽還有再見的一天？”秦思語眼眶泛紅，語氣低落。
秦不易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道：“別傷心，只要宋幕維蒙家這一代的人有人獲得傳承，我們就能與娜塔麗再見了。”
“算算時間，再有一兩個月，時隔十五年的月神神像就將再次復蘇，到時候就知道結果了。”
說著秦不易看向江侯，語氣沉重：“在這個越發混亂的時代，小侯你成為超凡者應該算是好事。”
“擁有力量，哪怕這股力量隨時都可能失控，但在失控之前你都擁有決定自己命運的選擇權”
“而我這次趕回來，只希望你記住，哪怕有天成為高高在上鎮壓一方的頂級強者，也不要忘記自己還是個‘人’。”
“對于污染，娜塔麗曾經和我聊過許多。”
“她曾經說過，許多墮落為兇物妖神的超凡強者身上都已經沒有人性，包括初代失控的幾個祭祀。”
“超凡者沒有人性，自我意識不再定義自己是人，是失控的關鍵。”
“…我明白，叔，我會記住你的話。”江侯認真點頭。
秦不易臉上露出復雜表情：“到了我現在的年齡，其實你們功成名就，出人頭地我都不在意。”
“我唯一的希望是你們平平安安，平淡過完這一生，但現在看來…”
“放心吧叔，我們一家人，包括阿姨都會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說到這里時，江侯目光變的無比堅定。
“哈哈…好了，不說這些不好聽話，小語，中午多弄兩個菜，讓我們慶祝小侯成為四階強者。”
“…好。”沉默的少女回過神。
今天中午餐桌上，秦不易喝了很多，吃完飯就暈乎乎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等江侯收拾好廚房，回到客廳，就見秦思語坐在地毯上，雙手托腮，看著沙發上懶洋洋的白色小貓發呆。
“怎么，還在想阿姨的事”江侯走了過去，來到少女身旁坐下。
“我沒想到母親當年離開是這個原因，而我卻埋怨了她這么多年，她要是知道該有多傷心…”
“別想那么多，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
“但只要我們向前看，不管遇到什么困難都努力堅持，那么一切都會有好起來的那一天，包括你和阿姨之間。”
少女嗯了一聲，輕輕把頭枕靠在江侯肩膀，一時間客廳陷入安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