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構成的颶風在高天之上咆哮而過,每當其中一股憤怒地消逝,另一股便如浪潮般接涌而起。
純粹情感生成的漩渦互相拖拽相融,迸發出的能量是如此之強,以至于它們幾乎誕生了意識,直到最終化作虛無。
在距離天空最近的一座山峰上,“第八領主”孟菲斯托菲利斯正在與一個素未謀面的“熟人”進行著親切而友好的交流。
這位巴托領主全副武裝,雙膝盤坐于一個深刻于被“化石為泥”法術變作花崗巖的儀式之環內。那些被他隨手捕獲的紅袍法師的顱骨,在黃銅火盆中熊熊燃燒,不自然地噴涌著猩紅的火苗。
他的身側環繞著八名巴特祖保鏢。
這些家伙,最弱的一個也是一個奇魯魔(冰魔),而最強的則是已經踏上成為“獨一魔鬼”之路的深獄煉魔。
他們全都穿戴著樣式相同的青銅鎧甲,在猩紅火光照映下色澤深黑。
八只褪去鎧甲的左臂,深藏于皮膚下的靜脈被切開一個小口,八道溫熱的鮮紅環繞注入儀式環中的溝壑與凹槽,為儀式之環提供了充足的能量儲備。
魔鬼之血凝固迅速。
這八名保鏢智庫同時各自被一名切去妄言之舌——以遠離閑言碎語;剜去愚昧之目——以免瘋狂之苦的沉默仆人服侍。
他們一手持著剃刀般鋒利的骨制刀具,一手輕柔地搭在其魔鬼主人壯碩的前臂上。
只要主人一個示意,他們便會重新割開高速愈合的創口,讓血液繼續流淌。
而之所以孟菲斯托菲利斯會如此小心,就是因為他現在正在同之前威風凜凜、現在則變得如同喪家之犬的格拉茲特進行交談。
幾乎沒有可以失去的了,這位烏黯主君也沒有了任何退路,一言不合就可能暴起殺人。
背叛了無底深淵,“六指兒”這個家伙受到了來自深淵意志的報應,已經快要徹底癲了。
孟菲斯托菲利斯并非是一個善于戰斗的巴托領主,他只是那位君王的一個替身,因此他才必須要倚靠八個強大魔鬼的力量對其進行壓制。
“你需要冷靜一下。”這位巴托領主費力地勸導道,然而結果卻沒有什么用。
格拉茲特烏黑的臉龐上,爬上了許多皴裂紋般的青色血線,他大聲咆哮道:“我要殺了所有家伙!一個不留!加勒哈斯塔位面上要變成一個熵寂之地!”
“阿斯蒂莫爾斯已經給了你回應,”孟菲斯托菲利斯說:“那位大人已經啟動了你們之前約定好的‘最后提案’,他一定會將所有問題解決。因此,你必須要提供等價的回報。”
“我可以把三重國度給你們,讓這三個位面融入巴托九獄的地盤,”格拉茲特猙獰的臉上殺氣騰騰,毫不克制自己的危險發言:“深淵我是回不去了,但是九獄里面必須有我的一席之地,我要一個巴托領主——三層位面換一個位面的統治權——老頭兒,你們不虧!”
墨菲斯托菲利斯確實覺得不虧,只要被交易的對象不是他的第八層煉獄卡尼亞就行。為了確保這點,他甚至已經開始暗搓搓地著手削弱那個暫代第一領主拜爾。
“你會看到九獄和阿斯蒂莫爾斯大人的誠意。”墨菲斯托菲利斯說。
“我只要看到那些家伙去死!去死!去死!”格拉茲特猛地站起身來,再次發出咆哮。
隨著他毫無節制地釋放自身的瘋狂憤怒,儀式之環內部的法術紋路出現了一些破損和回返,為其所具備安撫術附魔的魔鬼們都受到了影響。強一些的深獄煉魔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抑制住體內向外不由自主冒出的地獄烈焰;弱一點的奇魯魔,藏在體內的凡人心臟開始不正常地迅速勃動,讓他們罕見地變得焦躁起來——最后只能徒手撕碎了服侍他的仆人,用后者的血液澆滅了自己心里的烈焰。
“該死的惡魔雜碎,瘋了之后比沒瘋之前,更加難纏。”墨菲斯托菲利斯心里暗罵了一句。
不過,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沒有問題,很快,很快你就能見識到地獄的慷慨。哪怕我們不如無底深淵資源豐富,但是對于朋友,我們卻從來不吝嗇幫助。”
星界。
一顆顆堪比巨型彗星的巖石,正在依靠著某種慣性在不斷前行。只不過,它們并非實心的,而是被挖空了內部的超大型飛船。
它們曾經確實是一顆彗星,不過,已經被九獄的勞工(劣魔或者其它一些什么東西)挖空,接著裝上魔鬼的大炮、反重力法陣、牽引系統以及其他魔鬼能夠弄到的大型武器。
但是,這些彗星并沒有與其體型匹配的引擎,因此出發后只能從一個地方漂流到目標地點。
這意味著,它們其實是會一種一次性物品,一旦降落地面后便無法回到星界。
但不可否認的是,以這種巨石形態飛船的體量,它們降落之后造成的死亡巨大沖擊確實可以給目標世界帶來嚴重的破壞,可以極大的削弱目標世界的防御。
而搭載在其中的船員——那些巴特祖魔鬼,則會迅速將恐怖而有秩序的殺戮帶到這個世界。
他們就是阿斯蒂莫爾斯對于格拉茲特的支持。不同于拜爾使用空間傳送門從血戰戰場帶回來的的一支魔鬼戰團,這些巨型彗星足足攜帶了一整支魔鬼軍團——總人數接近三百萬名巴特祖,而一支戰團則不過是其中的百分之一。
相比于使用空間傳送門運兵,這種借助星界運兵的方式,成本上要低廉得多。因此,九獄才能以這種手段,向已經變為物質世界(并非核心爭奪地區)的加勒哈斯塔大規模輸送兵員。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種運兵方式有點慢,最快也需要幾十天才能完成兵力投送。
不過,阿斯蒂莫爾斯已經派出了拜爾、墨菲斯托菲利斯——兩個巴托領主的化身,外加上一支魔鬼戰團和柯瑞托城邦的提夫林人,他們在加勒哈斯塔的活動為軍團的投送提供了掩護時間。
只是,這種運兵方式“唯一”問題的唯一性,馬上就要面臨一場嚴峻的考驗。
一場經典的圍點打援,馬上就要以跳幫戰的形式,在這些巨石飛船上得以再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