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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8章 異樣的戰火(下)

  “你要給我們講課?”當判魂魔說完那番話,跟在他身后的一個巴洛炎魔就不屑地嗤笑道。

  即便同一類型的塔那厘本質上構成自相同類別的墮落靈魂,可沒有哪兩個惡魔是完全相同的。與同行的同伴相比,說話的這頭巴洛炎魔身材更為高大一些;身上穿著厚重的一套附魔板甲,上面也有比其同伴更加復雜的魔法紋路;他頭上的彎角有許多分叉,就像一頂荊棘王冠似的。

  “如果你愿意浪費時間,我們不介意。”這頭名叫‘巴比迪’的巴洛炎魔朗聲說道:“只要你得先做好沒能按時完成任務的心理準備,同時想明白怎么去應對偉大烏黯主君的追責。”

  判魂魔自己那對小豬眼看了巴比迪一眼。這個巴洛炎魔非常強大,甚至比跟他在一起的那名“迪比特”還要強,因為后者只是巴洛炎魔之中更為擅長肉搏戰斗的“斬首者”——可實際上,巴洛炎魔就沒有不擅長肉搏的,這是他們的天賦——而巴比迪則不同,除了強大的肉體,他還是是在魔法領域有著極高造詣的“魔法吞噬者”。

  “我只是想要表達清楚一個現實問題…”判魂魔決定繼續開誠布公地講一下,因為他很清楚接下來如果沒有這倆家伙的全力配合,他根本沒有按時完成格拉茲特任務的可能性。

  “…現在的情況遠遠比你們想象得更加糟糕。簡直是糟糕透了。掘塵獸雖然是一種極為弱小,隨隨便便找一些中高階的塔那厘都能將其碾碎成殘渣,但它們畢竟是詭異的異怪。而且,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不同個體的掘塵獸是不可能在一起共處的,它們壓根就不是什么群體生物。可是你們發現沒有,僅僅是在這一小片剃刀藤叢地底就生存著不下三只掘塵獸,它們還都不是那種幼生體而是成年體,這說明了什么?”

  “這又能說明什么?弱小者本就不值一提。”迪比特嗆聲道。不過,聽了剛剛判魂魔說的一番話,巴比迪卻若有所思地沒有搭茬。

  判魂魔瞥了這個斬首者一眼,心里罵了句蠢貨,不過還是接著說道:“這說明了有人早就培育了大量的掘塵獸,并且能夠給它們下達命令,讓其壓抑住彼此攻擊的本性,在一起伏擊我們這些塔那厘。掘塵獸是弱小的異怪,可并不是所有異怪都很弱小。你們很清楚,有一些強大的異怪甚至能對你們這些巴洛炎魔也造成威脅!

  沒錯,按照目前的情況,不僅僅是你們,就連我也認為這些異怪和那些正在和惡魔軍團交戰的愛剌天族后裔有關聯。可是他們就能控制這么多異怪的行為了?別忘了,作為無底深淵真正‘本地人’的我們都沒有這個本事。他們只不過是一些愛剌天族的遺民,有什么資源能夠培育這么多異怪為其所用?

  在這些異怪的反常行為的背后,一定存在著一個幕后黑手,是那個家伙、那個組織或者隨便什么東西在攪亂一切。在完成格拉茲特陛下任務的過程中,你、我避免不了和一些強大的異怪交手,甚至還要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我們說不定還會和那只幕后黑手撞上。

  不要覺得你們是巴洛炎魔,憑借強大的力量就可以橫推一切。像異怪這么詭異的生物都能控制,那個幕后黑手說不定詭異得已經超過了我們的認知。稍有不慎,我們可能在面對格拉茲特陛下的滔天怒火之前就要先遭遇不測。”

  “我們?”巴比迪明顯比同伴迪比特更加機敏,他敏銳地抓住判魂魔話語中的關鍵詞。

  判魂魔丑陋的豬臉咧開了,露出一個更加丑陋的笑容。“偉大的格拉茲特陛下不關心過程,他只會關心結果。如果我們沒有給他帶去好的結果,那么受到懲罰的絕對不會僅僅只有我一個。”

  這種帶有威脅性質的發言令迪比特感到很憤怒,這位巴洛炎魔“斬首者”舉起了手中緊握著的巨型火焰大劍,想要給說出這段話的判魂魔普及一下“巴洛炎魔的實力要強于判魂魔”這條深淵規律。然而,還沒等他作出什么實質性的舉動,他就被同伴打斷了。

  “他說的有道理。”巴比迪用手里的長杖架住了迪比特火焰大劍的劍刃,這個巴洛炎魔“魔法吞噬者”慣用的武器和一般的同類不同,他更喜歡使用一根用秘銀點綴的精金法杖。當然,這個看起來更像法師施法工具的武器,同樣也能輕而易舉地砸碎一名風暴巨人的腦袋。

  “可是…”迪比特瞪著自己的同伴,他想要開口反駁,然而卻被后者毫不留情地打斷了。

  “什么‘可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這位判魂魔將軍說的話,的確是正確的。”說著,巴比迪用沒有持握武器的那只手掌往地面一指。瞬間,四根巨大的火柱就破土而出,將他們周圍一大片的剃刀藤都燒成了灰燼。而每根火柱冒出來的地點,其地面下方都隱藏著一只掘塵獸。

  接著,巴比迪兩顆燒紅煤球似的眼珠突然變成了灰白色,變得死氣沉沉。“我正在尋找魔法的痕跡——萬事萬物都是有聯系的——這些掘塵獸的出現既然并非偶然,那么我們就順著它們一點點向上排查,總能找到那可惡的幕后黑手在哪里。我們原本有兩個沙漏時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刻鐘,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得召喚更多的家伙過來幫助我們。”

  說完,巴比迪就似乎是發現了什么,于是朝著一個方向伸出精金法杖。“那里有一個魔力節點,散發的魔法波動和這些掘塵獸連接在了一起。”他口中快速念誦了一段咒文,正飛向西北方、準備去抵御阿比沙龍魔軍團的幾只弗洛魔就脫離了他們的隊伍,快速俯沖向巴比迪指引的方位。

  “我們也跟過去。”見狀,判魂魔的兩只豬眼內立刻綻放精光,背后一對可笑的羽翼也撲騰著將其肥碩的身軀帶離地面。

  他知道自己之前賭對了。兩名被格拉茲特派來協助自己的巴洛炎魔保鏢總算是被說動了,準備動用全力來完成任務。而這也意味著,他完成任務的可能性又提高了一些。

  “但愿來得及。”他暗暗慶幸。不過,心里也同樣繼續琢磨著,萬一這要還是不行,他到底是該逃跑還是拼命甩鍋才能在格拉茲特的暴怒下幸免于難。

  被巴比迪指引著,他們瞬間就傳送到了巴比迪指引的地方,這里距離發現掘塵獸的那片剃刀藤相距大概有一里格左右遠。

  他們發現了另外一種異怪,這個噩夢般的生物已經被從天而降的弗洛魔們堵在了一片廢墟之間。它的外型像極了長有厚實外殼的大螃蟹;它長著鰻魚一樣的口器,眼睛長在八條節狀肢體的連接部位,每條腿上都長有三顆眼球并且都跟通了電似地不停抽搐著;它的背上背負著許多巨大的腫泡,里存放著一些似乎還保存著活性的大腦。

  “這是那薩古爾,也被稱為大腦收集者,它們的家園是多元宇宙邊緣地帶的一些遙遠的世界。它們最初出現在各大主物質位面時,乘坐巨大的生物體飛船來到這里,那些飛船在著陸后隨即腐化分解,只留下了一種貨物——這些饑渴的怪物——那薩爾古對血肉有著幾乎難以滿足的需求,但它們從不吃其它智慧生物的大腦,而是將這些大腦被儲存在背后的膿皰里來提升自己的智能。

  一些人認為,目前已知的這批那薩爾古只不過是它們種群中的幼蟲,為了在其他世界證明自己的實力而被它們更強力的同胞從家鄉流放。它們儲存的大腦則可能是其家鄉世界的貨幣,或只不過是用來成就其成熟形態所必需的儀式用品或者能量來源…”

  在看到這種異怪的一瞬間,判魂魔就向兩個巴洛炎魔訴說著這種異怪的信息,這是他的天賦本能:只要在無底深淵里,判魂魔就能夠以某種奇怪的方式,從無底深淵那里直接獲得自己所觀察事物的部分信息。這種極為有效的洞察本領類似恒定的“真知術”,且受用范圍相當廣泛,而這也恰恰是判魂魔能夠為各路惡魔領主出謀劃策的本錢。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眼巴前的這只那薩古爾突然用深淵語怒罵了一句,接著以其自身為中心憑空就冒出來一大團褐色的濃霧。

  即便距離十幾米遠,兩個巴洛炎魔和判魂魔都能聞見從這濃霧中止不住地散發出來的、那種直沖天靈蓋的惡臭。包圍著那薩古爾的弗洛魔更是凄慘,他們直接就被臭氣熏天的濃霧包裹住了軀體,“咳咳咳”地不停咳嗽就好像要要把自己的肺給咳出來。

  “不僅僅是臭云術,這家伙還給臭云術附加了法術穿透,以及還在臭云術里混雜了酸霧術。這兩種法術是泥魔的類法術能力。”巴比迪的眼光相當毒辣,一眼就瞧出了那薩古爾玩弄的把戲。

  不過,這位巴洛炎魔“魔法吞噬者”沒有解除那薩古爾施展的這個復合法術,而是伸出精金法杖對著遠處一處空地射出了一道電蛇。

  這是電擊術,威力很低的一種低階法術,像他這樣的大法師幾乎可以無損耗地隨便施展。可這道電蛇飛出去十幾米遠,本該消散于空氣之中,然而卻好像命中了什么東西。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爆響,一只被電得不輕的那薩古爾只能冒著煙,從氣體狀態轉化成了原本的血肉形態。而在那團褐色酸臭云霧中間、若隱若現的那薩古爾則快速頻閃了兩下,然后就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想跑?沒那么容易。”巴比迪握了一下手掌,“拜格比擒拿掌”被其像是施展“法師之手”似地隨意施展出來,一下子就擒住了那只狡猾得想要憑借隱形的氣化形體逃生懂得那薩古爾。

  他用魔力形成的巨手不斷摩挲著那只那薩古爾的身體,就好像玩弄氣泡袋的小孩子一樣,一個接著一個地將那薩古爾背后的膿皰擠碎,順帶著還將里面包裹著的大腦碾成糜狀的脂肪混合物。

  一連捏爆了五個膿皰,巴比迪這才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告訴我,你的‘上線’在哪里?你們這種異怪的天賦在于協調和操控,是最好的生物聯絡中轉站之一。那個想要操控各種異怪對惡魔大軍造成影響的家伙,多半是通過你對來協調這些異怪們的行動。甭想蒙我。否則,我會把你所有儲存的腦袋都碾碎,我可知道這些腦花對于你們那薩古爾意味著什么。”

  判魂魔驚訝地看向巴比迪,他不知道這個巴洛炎魔“魔法吞噬者”居然會說那薩古爾的語言。

  要知道,雖然魔法之中有類似“巧舌術”和“通曉語言”之類的法術,能夠讓兩個來自不同世界的生物無礙交流,但實際上,這些魔法本質還是讓兩種不同生物可以理解彼此想要表達的意愿——而理解異怪的思維,對于任何正常生物,哪怕是邪惡的塔那厘惡魔都非常困難——和具有高度智慧的異怪溝通時,通常都是因為后者學會了一些正常生物所使用的語言,這才能夠與其交流。

  可是,巴比迪剛剛說的那番話卻是正兒八經的那薩古爾母語,他也是借由無底深淵的反饋才能夠翻譯理解出其中的一些信息。而更加令其感到詫異的是,那個原本被其視為莽夫的“斬首者”迪比特臉在聽了巴比迪說那薩古爾語的時候,居然沒有透露出任何的好奇。

  很有可能,那個迪比特也能聽懂這門異怪語。“果然,不能小覷任何一頭巴洛炎魔,”判魂魔內心暗忖道:“除了少數機緣巧合短時間內成為巴洛炎魔的幸運兒,大部分塔那厘都得是自身足夠優秀才能晉階成為這種理論上最強大的惡魔。他們的共性就是活了很久,學習了太多太多的知識。”

  或許是真的被巴比迪露的這一手唬住,那只那薩古爾也稍稍震驚了一兩秒,沒有繼續用深淵語對他們發出任何的辱罵。

  就像巴比迪說的一樣,背后的儲存的那些大腦對于那薩古爾一族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它們不僅是在其種族內部唯一被認可的硬通貨,還關系到每只那薩古爾的地位。

  若是被碾碎了所有的膿皰,沒有了一個大腦,那么那只那薩古爾就會自動被當作是一個失敗品。在個體死亡之前,如果其背負的所有大腦全部丟失或者毀壞,那么這個消息就會以一種神秘的方式傳送回那薩古爾的家鄉,與這只個體具有親緣關系的所有那薩古爾都會被人視為失敗品。它們留在其巢穴內用以備份和繁殖用的生物質殘留也會被廢棄使用,它們將失去擁有后代的可能性,其生命在遺傳方面也就算是徹底斷送掉了未來。

  活著捏碎那薩古爾背后所有膿皰,對于一只那薩古爾來說,甚至遠比殺死它更加恐怖。

  這很奇怪,不過卻很異怪,而更加奇怪的是巴比迪居然知道這個偏門的知識。

  然而,更加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

  被畢格比擒拿掌摶在手心里無法動彈,又被巴比迪這個“魔法吞噬者”一直汲取著體內的魔力,繼而想要自殺都沒有辦法的那薩古爾,在聽懂了巴洛炎魔的威脅之后明明已經顯露出了明顯的服軟跡象——它腿上那些眼球全都停止了抽搐——可下一秒它的那些眼球就再次以更快的頻率抽搐起來,這表明這只那薩古爾堅定了信心要負隅頑抗到底。

  “這是怎么回事?”這回輪到巴比迪感到意外了,這位巴洛炎魔之中的頂尖魔法大師完全不能理解那薩古爾此時的行為,明明他都已經偷偷靠著許愿術摸清了這只異怪的思維模式和行為邏輯,可最后的結果卻給他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我最后重申一遍…”巴比迪不甘心地想要再次威脅一次,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件突發的可怕意外所打斷。

  加勒哈斯塔位面的夜空也是有一定光亮的,可突然間,巴比迪、迪比特和判魂魔他們卻同時感到自己被一團陰影籠罩了起來。當他們抬頭看向天空時,一個可怕的巨大漂浮物就懸掛在他們的頭頂上方。這顆碩大無朋的漂浮物,看起來像是一種不知名的真菌怪物,其遍體長滿了大大小小的觸手和眼睛,而它張開的巨口簡直就和生滿利齒的洞穴一樣恐怖。

  “穆、穆之巨菌?”判魂魔有些磕巴,這次不是偽裝,他是真的有些膽寒了。

  還是憑借無底深淵賜給他的天賦能力,他第一時間就洞察出了這個怪物的部分信息。它的學名叫作“穆之巨菌”,感謝上蒼,它們在任何世界都罕見之又罕見。最小的(至少是已知最小的)穆之巨菌全長也超過100尺(比一頭老年紅龍還要大),重量不會低于20萬磅。雖然這種怪物重得可怕,但是通過噴射帶有惡臭的高速孢子氣體,穆之巨菌也可以借此獲得十分穩定的飛行能力。

  穆之巨菌通常不會離開它在地底巨穴中的家,不過有時候它也會從一些極為寬廣的隧道中到達地表——雖然它們并不害怕日光,但穆之巨菌還是更喜歡在夜間活動。

  憑借超級強悍的消化能力,它們幾乎可以食用一切生物:血肉生物可以被其當正餐(當然,前提是被捕食的對象得足夠巨大),元素生物可以用來偶爾改換食譜;至于說亡靈或者虛體生物,對它們來說則是一些小零食罷了。

  而且,這些巨菌并不只是胃口可怕而頭腦簡單的掠食生物,相反地,它們具有非常高的智力。只是幾乎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與其進行交流,因為它們是異怪,而且還是一種特立獨行的異怪。

  雖然它們是在分類上被劃于絕對中立陣營,但這也讓它們變得更加危險——中立陣營,還是異怪,這就足以說明穆之巨菌根本不會搭理任何無法影響到它們的生命。

  而能夠影響到它們,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比它們強大。然而,除非是在其完全誕生意識之前,穆之巨菌只要完全誕生就妥妥的是一頭傳奇生物。這方面,它們和時光龍有些共同點。而且,隨著年歲的增長,體型的增加,穆之巨菌的實力也會變得越來越強。

  判魂魔和兩頭巴洛炎魔都不是瞎子,他們清楚地看見了這頭不知何時漂浮在其頭頂的穆之巨菌體型有多么得巨大。“這家伙至少有700尺長,它的體重肯定超過200萬磅。這樣的怪物根本沒有辦法用尋常的物理手段對付,你們有沒有什么強大的魔法可以趕走它?”判魂魔飛速說道,事關生死,他沒有半點磕磕巴巴,“我不覺得它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哪怕就是它,我也弄不過這頭怪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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