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別無選擇,只能應戰…”萬事皆三揉著自己有些發脹的頭腦,無可奈何地向聚集在智慧噴泉旁的鐵匠行會眾多元老訴說道。
現在的情況,和兩百多年前的“第一次蠻族圍城之戰”如出一轍;而不同的則是,上一次被他委以重任的伊夫利特阿甲已經叛變。
“…我們現在必須兩線應戰,一方面要應對城內的叛軍,另一方面還要應對外敵。”
“可我們現在要應對的外敵不是蠻族,而是‘不死大君’奧喀斯麾下的亡靈軍團。”一個身穿綢緞外衣的元老小心翼翼地說著,“它們應該是為了報復之前阿甲擊潰吸血鬼軍團的舉動,我們本來并不會爆發沖突。更何況,亡靈們之前還趕走了那些蠻族聯軍,我們是不是可以…”
這個元老的意思,也是在場絕大部分元老的心聲。萬事皆三聽聞之后,不由得心中冷笑。這幫愚蠢的凡人居然會認為能夠用錢財收買城外那些骨頭棒子?“那作為輪值議長,我全權委托你前去和它們談判,你覺著這個辦法怎么樣?”他的嘴角噙起一絲冰冷的笑意。
“額,事關重大,我覺得…”
噗呲。
沒等這個額頭見汗的元老繼續慷慨陳詞,一柄刃部帶著鋸齒的長矛就從他的胸口探了出來。一個骨瘦如柴但卻力量驚人的巴布魔精英刺客,突然解除了隱身效果顯露出了身形。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萬事皆三冷冷道。同時,在其它元老的目瞪口呆之中,這個家伙努了努嘴。接著,十幾名早已埋伏在此處、靜靜等待指令的巴布魔紛紛現身,干起了他們最拿手的活計。
看著滿庭院仆倒在地的鐵匠行會元老們,萬事皆三呼出一口濁氣,心里也輕松了許多。此時此刻,他突然想起兩百年前那個打著為自己分憂旗號的阿甲所提出的三個計策。
“當時選了個上策,誰承想兩百年過去之后,還是得按那個下策來執行。”萬事皆三不由得有些自嘲似地想到。
只是,他其實說不上后悔。畢竟,此一時彼一時。當時之所以會想著付出一筆財富來和荒原蠻子們和談,就是因為打下去的損失要超過收益;而現在,鑄造區最有價值的東西其實是那些被他悄悄囤積于此地的那批魔像,是否繼續維持鐵匠行會這個組織對他現在來講已經可有可無。
“去接收這些死鬼的財產,把他們家里值錢的東西都搜刮出來。除此之外,城里那些商隊、居民也不要放過,他們的財富和靈魂都將補充進我們的軍備。拿到這些東西,我們就放棄鑄造區的工廠和地盤,從城里突圍。”萬事皆三果斷下達了命令。
“城里的叛軍怎么辦?”有惡魔提問道。
他馬上回答道:“你們不用管他,如果他不耽誤我的計劃,那么就這個狄摩高根的走狗留給那些奧喀斯的骨頭棒子。若是他影響了我的計劃,我會親自解決這個叛徒。”
攻入甕城之中,拉彌推斯看到的第一樣東西,便是夜幕下熊熊燃燒的火光:前方有大量篝火,且按照前后不同的高度排成了三排。
第一排火堆高出地面六米左右,第二排約有十二米,最后一排至少離地二十米。
不一會兒,承載著半神木乃的骨轎子就從一堆破碎的砂巖上一躍而過。落地后,他就發現自己正奔馳在一片開闊的平坦地形上。這里不似荒原上到處都是碎石,反而平整到有些反常。
接著,第一枚熾熱的火球就從篝火之間飛了出來;他們已經進到了防御工事的射程之內。
噼啪燃燒的瀝青球拖著烈焰劃破天空,感覺滯空很久,然后才像轟雷一樣落在骷髏騎士中間。猛烈的爆炸點燃了干燥的皮膚和骨頭,將騎手和坐騎一起變成了火炬。拉彌推斯咆哮著讓騎兵加速,想帶著弓的騎兵盡可能靠近一些。
火越燒越旺,拉彌推斯終于看到了全新的防御陣線:它的第一道城墻由花崗巖板砌成,高出甕城地面六米,墻上的戍衛弓手和低矮結實的塔樓一齊向迎面而來的亡靈們釋放出密集的箭雨,無數魔法箭頭在亡靈中肆虐飛梭;第二道墻目測有十二米高,矗立在第一道墻后方約十幾米的位置,沿墻體每隔二百五十米就有一處防御棱堡;之后,再向后十幾米,拉彌推斯依稀能分辨出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城墻,十八米高的黑色玄武巖墻體封住了被亡靈們攻破的整段城墻。
又一批火球噼噼啪啪地飛過頭頂,燃燒的瀝青滴落在拉彌推斯的肩膀上。他大罵一聲,命令弓騎兵向第一堵墻上的守軍攻擊一次然后撤出敵方射程。敵人的防御比他想象中的要堅固太多。他將不得不浪費寶貴的時間,直到全軍集結完畢才能再次考慮進攻。
“這幫該死的家伙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頑強,居然能夠調派大量施法者構建出具有三層防御的甕城?”半神木乃伊心中暗恨。
這家酒館與其他的建筑并沒有什么不同,盡管象征著活力的生煙懶洋洋地從煙囪里飄出。然而,門窗依然是緊鎖著。穿著亞麻布帶兜帽罩袍的阿甲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然后他只得用戴著手套的拳頭敲打著木門。
“非要我們把這道該死的門給砸開嗎?”阿甲喊道。
“走開,”一個聲音回答到。“我們這里不需要客人,今天沒有人營業。”
“開門,伙計。”
“走開,”那聲音固執地重復道。
“在我用火球砸開這道門之前,你他媽的快點打開這道該死的門。”他用拳頭一次又一次地砸向木門,木門在他的擊打下開始劈裂開來。
“請發慈悲!”門后的聲音懇求道。“放過我們吧!我和其它反叛軍沒有聯系。”
“我只想要吃上一頓熱飯!順便找一個地方能安放我疲勞的骨頭!這似乎并不過分!”
他聽到了門閂被拉開的聲音。門被打開了一絲縫隙。“你不是那些坎比翁中的一員?”
“你在胡說些什么呀,伙計”
“你不是…”
他凝視著這個皮膚有些干癟,但依舊還能看出一些伊夫利特人特質的阿甲。“不,你們顯然不是。進去,快點。”。
老板推開門,將阿甲讓了進來。他剛一跨過門檻,那人就立刻將門關上,并用門閂牢牢地鎖住。
酒館里一片死寂,雖然壁爐里燃有一堆小火,但沒有一名顧客。
“生意挺興隆的嘛,嗯”
“只要能分清好壞的話,沒人會在現在還做生意。”酒館老板一邊說道一邊將最后的門閂緊緊鎖住。“現在,我們這里沒剩下什么吃的了,但這里還有一些肉湯,還有一點在昨天剩下的面包,還有足夠讓你喝得酩酊大醉的烈酒,如果你需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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