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句語,納門就成功地攫取了基頓的心神,他甚至開始幻想自己進化為喧主后的生活。
無論是皈依魔鬼的巴特祖鏈魔,還是那些流亡在陰影界的巴托原住民,每一個鏈魔都希望自己能夠有機會成為喧主。
他們會盡量收集任何有關喧主的情況,對于納門提及的那位“尖嘯之音”,基頓也有所耳聞。
據說,他是巴托第三層領主馬曼手下的一位公爵,鎖鏈之城希特曾經的管理者與專制公。
那是一座相當恢弘的城市,無數條鎖鏈洞穿了巴托第三層與第二層之間的位面,將這座城市懸吊于深不見底的黑水沼澤上方。
許多巴特祖鏈魔都是從那里誕生的,并且在那生活了許久,其中也包括鏈魔指揮官基頓。
在所有巴特祖眼中,“尖嘯之音”都是一個有著遠大前程的魔鬼,因為他的確備受馬曼的信任。
可是不知從何時起,這位鏈魔就再沒有出現于希特城眾多城市民眼中,對此鏈魔們有許多猜測。
“那位‘尖嘯之音’成功地進化成為了喧主,脫離了巴特祖固有的晉升序列,”納門用不含任何語氣的聲調,向基頓闡述著一個僅僅存在于故紙堆中的事實,“他因此遭到了馬曼的懲處,每日都會遭受刺殺魔的問候,最終才不得不逃到陰影界躲避求生。”
“不要再掉書袋了…我知道你們契約魔都是博學士,可這些內容并不是關鍵…”
基頓的話語磕磕巴巴,仿佛在刻意搜腸刮肚來阻止措辭,但這一如納門對他的預期。
“你是想問晉升喧主的法子吧?不必要遮遮掩掩,我來血索城就是讓你接受一個建議,而這個建議的內容就是抓緊落實晉升喧主。”
“尖嘯之音的辦法很簡單,他在統治希特城的時候,每年都會擢拔一批忠心耿耿的鏈魔近侍,那些鏈魔直接前往他的宮廷為其服務,可是他們最終都再也沒有走出那座宮廷。”
“那位鏈魔公爵用自己的鎖鏈,串接起所有鏈魔近侍從身上的鎖鏈。通過這種方式,尖嘯之音很快就將那些近侍逐漸同化為一體,隨著串聯起鏈魔數量的增加,他的力量也越發強大。”
當納門講述這些的時候,覲見室內亮起了四五種顏色的華光,同時還有許多更隱晦的法術波動。
其作用不僅僅局限于隔絕窺探,還有許多道檢驗話語真偽的法術隱藏其中。
基頓知道這些法術瞞不過契約魔,但這知識是如此重要,他早已不吝以各種手段來榨取情報。
哪怕可能與契約魔撕破臉,鏈魔指揮官也在所不惜,況且這里是他的堡壘,自然有恃無恐。
“你怎么知道的這個內幕,以及你為何要將這個方法透露給我?”基頓盯著納門的眼睛問道。
通過剛剛的法術探查,鏈魔指揮官驚訝地發現契約魔竟然真的沒有撒謊,這讓其倍感狐疑。
而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踐行這個方法的他,馬上選擇單刀直入,逼迫納門說出自己的動機。
“我很遺憾,即便你就像鐮蟲獸一樣缺乏智慧,可是我卻不得不反復向你解釋最基本的道理。”
貶損并沒有讓基頓憤怒,甚至因為這種魔鬼特有的話語習慣,他反而更加確信契約魔方才講的確實是真話,但他還是裝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讓自己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再一次的挑釁,契約魔你必須搞清楚,基頓的耐心正在慢慢耗盡,在我的堡壘里…”
“…你可以馬上嘗試進化為喧主,”納門嗆聲道,“就如同我最初所說——如果以你沒有為了晉級邪隱魔而剜出本來就足夠平滑的腦溝話——我們唇亡齒寒,盡快解決了蠕蟲之潮帶來的危機,才更加符合我的利益。”
他繼續補充道:“雖然你這個家伙不值得托付如此昂貴的秘密,但這里是無底深淵,我可不想隕落在這里,所以才會進行注定會虧損的投資。當然,虧損也比賠得精光要好上百倍。”
偵測謊言的法術依舊沒有反應——基頓認為納門沒有說謊——事實上,納門的每一句話拆分短句之后確實是在陳述事實,但是拼湊成一起卻與原本的意圖根本不是一回事。
契約魔天生巧舌如簧,他們的話語每一句都是趨于完美的謊言,而納門則繼承了這種訣竅。
看著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契約魔,基頓陰沉著嗓音說道:“雖然我不同意你的說法,但是蠕蟲之潮的危機的確迫在眉睫,我確實需要做出一些嘗試來增強實力。只是…”
隨著鏈魔指揮官的侃侃而談,納門腳下突然竄出許多條鎖鏈,白鐵地板猶如紙片一般被洞穿。
精鋼打造的鎖鏈上尖刺密布,可卻無法刺破契約魔健壯的銹紅色皮膚,只能像包粽子似的將其牢牢捆縛起來。
“…我需要你作為人質,為你剛剛說的話語作為保障,”見對方也不反抗,基頓順便為那些鎖鏈添加了一些法術防護措施,“看來你心里早有準備,這樣甚好,省了我們兩個許多事。”
他揮了揮手,鎖鏈拉扯著納門向天花板上升去,那里有一處專門用來關押魔鬼的監牢。
處理完這些事情,基頓便迫不及待地召喚自己的近衛前來,開始嘗試納門透露的喧主進化方式。
沒過多久,足足有兩打鏈魔近衛就矗立這間覲見室中,等候著他們指揮官的調遣。
“放開你們身上所有的鎖鏈。”
透過將旗和巴托指揮官的雙重影響,那些鏈魔近衛雖然猶疑,但仍舊聽從了基頓的命令。
如同靈蛇出洞也似,這些鏈魔近衛身上的活化鎖鏈紛紛抬了起來,圍繞在自己主人的身邊。
基頓點了點頭,萬千條瞬間鎖鏈從其身上涌出,快速而準確地與每一個鏈魔近衛身上的每一條鎖鏈相互串聯。
霎時間,基頓就感到了手下們的全部想法,他們的思維波順著糾纏的鎖鏈,急速蔓延過來。
“同化!”
因為大腦過載,基頓的頭顱上青筋畢露,可是長久以來的自我折磨,讓其對于疼痛有著極大的耐受力,他咬著牙繼續堅持著。
相比而言,那些鏈魔近衛的情況就要凄慘許多。由于和其他鏈魔被動地串聯在一起,他們的大腦也同樣出現了過載。
可是他們又不像基頓一樣神經堅韌,鏈魔近衛們紛紛打起了擺子,口吐白沫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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