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后一縷熱焰涌入自己的血管,化作全新的能量回路連同全身,被“點燃”的奎斯終于徹底冷卻下來,其體表覆蓋著熔蝕之物組成的硬殼,宛如一尊巨大的雕塑。
感受到了剛剛爆發的那股令人心悸的能量脈動,原本躲起來服用秘藥修復身軀,同時舔舐靈魂上傷口的大維術爾顧不得許多,再一次跌跌撞撞地從密門之中走了出來。
“不!”
眼前的景象令其目眥欲裂,地下實驗室中本來高聳的聚焦之塔,此時就像是一塊被壓爛的蛋糕,坍塌在地面上,而且其“最美味”的尖角好像還被某個頑童故意咬掉。
大維術爾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三百多年來不懈的努力付諸一炬,急火攻心之下這位美帝奇第一強者竟然被氣得咳出了鮮血,化作一蓬血霧。
“你這頭該死的爬蟲!即便是死亡也教不會你與人為善的道理,我要把你的靈魂抽出來…”
“…我也一樣,”冰冷的話語十分突兀地出現在大維術爾心中,“那才是你應得的懲罰。”
其實剛剛大維術爾已經注意到了奎斯化作的巨大雕塑,但是他下意識地認為那是少年藍龍年被“小太陽”灼烤之后的余燼殘留物。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對方竟然能將微縮版的永恒熾陽順利地吸收。
窸窸窣窣地響聲開始響起,緊接著一道道裂痕出現在了奎斯體表硬殼之上,讓心心煩的“咔嚓咔嚓”碎裂聲不絕于耳,最終隨著一道力場波動涌出,整具碎殼都被推向了遠處。
宛若經過鍛造,體魄更加棱角分明的巨龍,出現在了大維術爾的地下實驗室里。
奎斯吸收了力能龍血脈之后,身上那宛如披上一層迷霧似的鱗片,其中似乎包裹住了漫天的繁星,散發出類似既模糊又耀眼——分外矛盾又十分合理的光澤。
熾陽之晶的成分,已經被少年藍龍的“主動自適應”能力所破解。不僅在其體內形成了專門用來存儲永恒熾陽能量的約束裝置,其體表上也鍍上了一層同樣材料的硬膜。
就像是某些在其它次元聞名與世的“前輩”,奎斯現在也可以通過曬太陽來獲得能量,而且他還發現自己的“主動自適應能力”并未消停,甚至還保持著一個非常平穩的功率。
只不過為其供能的,不再是體內存儲的神能,而是那顆微縮版的永恒熾陽。用其本身的能量驅動身體來適應這種能量,這種拗口的說法恰恰證明了這種能力的不凡之處。
就像不少黑暗風格作品中,“變態才是第一生產力”,在奇幻側,越難用常理理解、用語言描述的事物越具有強大難測之威力。
“還真是不可琢磨,”奎斯體會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態,不由得浮想聯翩,“能夠吸收永恒熾陽的光和熱,多元宇宙之中有無數個永恒熾陽,這種能力如果發展到極致,我說不定能夠進化成…”
“…吞噬熾陽之龍!”
億萬道宛若黃鐘大呂的聲音,似乎是跨過了時間線,驀地響徹在少年藍龍的心靈深處里,讓奎斯的大腦不由得出現了片刻的宕機。
他仿佛看到了,在未知的年份之后的多元宇宙里,有一頭身軀龐大到無法直視的巨獸慢溯在星河之中,突然睜開了眼睛,張開了如同黑洞一般的巨口。
沒有半分聲息,一顆方才還肆意揮灑著光與熱的熾陽,即刻開始向巨獸的巨口坍縮,最終化為其口中的食物,被吞入了巨獸的腹中。
隨著他的進食,失去了熾陽的星系驟然崩潰,所有的世界都被拋飛了出去。同時因為缺少了熾陽散發出的光與熱量,那些世界在幾個呼吸的工夫內就變成了冰封的國度。
一艘艘星際戰艦從這些世界之中升起,向著吞噬了熾陽的巨獸靠攏過來,無一例外全部同時向那可怕的存在發動了攻擊,而后…眨眼間就變作了多元宇宙之中的塵埃。
奎斯的意識開始能夠運轉,正當他猜測那突兀出現的巨獸與自己是何關系的時候,畫面突然一轉,另外一些景象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仍舊以無垠的星河作為背景板,還是那頭巨獸在多元宇宙之中游動,這次他懸停在一顆已然死寂的星球面前,似乎是在等候著什么。
俄而,許多泛著青銅色澤的沙塵開始匯聚,組成一道薄紗似的帷幕。一顆巨大的龍首掀開了帷幕,這顆龍首上覆滿了炭灰色鱗片,沙狀的黑色鱗片像面具一樣覆蓋了其眼部。
“時光龍!”在自己腦海中看到這一幕,奎斯不由得心神大震。
時光龍,所有巨龍之中最為強大的一種,即便對于龍神而言也是如此。
可是這頭尊貴非凡的生物,顯露了身軀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那頭橫亙在星河中、體型更加龐大的巨龍低下了自己的頭顱——他在表達自己的敬意。
而后,兩頭超凡生物似乎交流了片刻,時光龍再次頷首,鉆回了那些由青銅色細沙組成的帷幕。青銅色的細沙緩緩消散,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漆黑的星空之中突然閃耀出熾熱的光芒,吞噬熾陽之龍張開了他的巨口,一股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偉大力量從其體內噴涌而出,驟然降臨到其面前的星球內部。
因為沒有介質,多元宇宙的星界本該也不存在聲音,可是此時奎斯卻似乎能夠腦補出那天崩地裂一般的巨響。一頭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巨龍,用自己的吐息“點燃”了一顆星球。
那顆原本死寂的星球,頃刻之間便化作一顆新生的永恒熾陽!
它吸引著其它物質向其靠攏,與此同時,一個個渺小的世界也開始圍繞著這顆永恒熾陽誕生。
就在奎斯的目瞪口呆之中,那頭盤桓在星河中的巨獸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但是僅僅就是這次的注視就差點讓少年藍龍的靈魂之火徹底湮滅。
吾乃毀滅與創造的使者;
吾乃時間與秩序之友;
吾乃吞噬熾陽之巨龍;
吾非主宰者,亦無意于成為諸天萬界之主宰;
主宰亦是奴仆;
記住,神位本身就是一種束縛,不要…
生命層次上的天淵之別,讓奎斯根本無法完全聽懂對方的言語。
那是一種不可言狀、無法揣度的特殊感覺,就像是有人用刀刻筆劃一般在自己的大腦之中書寫下一條條“公理”——絲毫沒辦法也沒有必要去求證的定理。
因為他的話語,便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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