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魔打的保票的得到了確認,從某種程度上證明了魔鬼的保證還是有一部分算數的。
就在奎斯一行人入駐到雇傭兵營地里的翌日,就陸續有著一些“兵員”和軍械物資被一隊隊的魔鬼軍隊押運過來。只不過看起來能夠稱為“戰士”的并不多,但好在這里主要是雇傭兵的營地,沒有向其他小型巴特祖營地那樣,被安排進成隊的有著不斷融化人形惡心外表的劣魔。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看完最新補充的士兵,食人魔那魯走進奎斯的營帳,盤腿坐在地上就開始發起了牢騷:“新來的又是一群不自量力的小個子,還在叫囂著讓惡魔們好好見識一下他們的高強武藝。”
“呵呵,”他的兄弟,食人魔巫醫遞給他一點新制作的精力藥膏,這種藥膏居然還有著平復異位面生物在巴托不由自主就爆發的壞脾氣有著神奇作用:“那魯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怒氣,只有在戰斗中爆發的憤怒才能夠給敵人而非自己人帶來傷害。”
“那些新來的士兵確實不怎么樣,但是新送來的軍械還讓人有些指望。”和奎斯一起去查看新送來軍備武器的布魯撩開了營帳,他手里和胳膊下面夾著一些帶回來的樣品。而他撩開營帳的目的則是為了能讓拖著更多木頭箱子的奎斯能夠順利走進來。
“呼…”仿佛是喘了一口氣,以化作少年人形態的藍龍,拖動這些沉重的箱子都有些費力氣。
布魯在奎斯走進營帳之后就放下了門簾,趕緊把自己負責扛著的東西都丟到了地上,發出的悶響和地面陷落的痕跡表明這個食人魔剛剛并非是在偷懶,他帶來的物品也一樣分量十足。
“這些是什么武器裝備?看著有點像攻城錘,不過就算是銅鑄的,也有點小了一些啊?”
那魯癡迷于各種各樣的武器,他在聽到這是新運來的武器裝備之后,就忍不住自己觀察研究的想法。好奇地拿起被布魯扔到地上的新武器。他本來以為這是某種青銅鑄造的攻城錘,可是這個圓柱的中間居然是空心的。
“這是銅炮,”奎斯沒有用交給他這些武器裝備的那個魔鬼軍需官告訴他的“煉獄咆哮”這個名字,而是用更簡明直接的方式稱呼它:“這是魔鬼們為了對付惡魔雜兵沖鋒準備的軍械。”
看著那魯想要揮舞手中的銅炮,想要錯誤地嘗試一下這種軍械的用法,奎斯直接打開了自己拖來的幾個木箱的蓋子,里面露出了一些用干草作為緩沖物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炮彈。
“銅炮不是靠是揮舞使用的,要靠火藥爆炸將這些炮彈發射出去,才能造成打擊的遠程武器。”布魯制止了他的兄弟差點要拆掉這間營帳的莽撞舉動,順便解釋道:“奎斯說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擺弄好了的話每次發射的炮彈威力,都跟我的爆裂火球差不多…”
事實上,魔鬼們發明這種武器也正是看中了它能夠爆發出的火焰傷害。深淵塔那厘魔族大部分都能只對電擊和毒素傷害有近乎免疫的抗性,火焰、強酸、嚴寒能夠有效殺傷不那么強韌的低階惡魔。而在阿弗納斯以硫磺、硝石為主要原料的火藥,制造成本極為低廉,再加上巴特祖魔鬼大多都無懼火焰的傷害,因此這種火炮在血站的前線被廣泛使用。
魔鬼使用這種火炮很便捷,只需兩個普通的倒鉤魔士兵,一個負責肩扛瞄準,另一個輔助其跟換彈藥和點火發射,只要惡魔們不沖到跟前,這種銅鑄的火炮就能不間斷地發射,給敵人的雜兵予以重創。至于說不間斷地使用帶來的炮管過熱和炸膛帶來的損失——只不過是戰損報告上的一個數字而已,沒有任何巴特祖指揮官會特別關心。
“連續發射二十發炮彈,平均三十個呼吸一發,銅炮的炮管就有些過熱,必須冷卻。”見識到這種熟悉的殺戮武器,奎斯自然沒有像魔鬼那樣準備隨隨便便去使用它們——完全依靠數量去湮沒對手,當然這個營地里配備的幾十門銅炮在血戰那種大場面里也形成不了什么覆蓋打擊。
出于種族天性也好,出于對回憶中世界的紀念也罷,奎斯都準備好好實驗一下這種武器,以便摸索出一套更加有效的打擊方式。
“步炮協同什么的戰術估計沒法使用,這個營地的士兵肯定沒有那種軍事素養。這種口徑的火炮對付雜兵還好說,要是遇到會高等傳送的高階惡魔,恐怕再大口徑都沒用,必須得想個辦法趁他們時不注意集火攻擊才行。”奎斯一邊想著這些問題,一邊將剛剛試驗出來的一些參數和問題寫在一張不知什么生物皮子鞣制的紙張上。
武器名稱:銅炮(煉獄咆哮)
參數說明:這是一種發射可以爆炸的炮彈作為傷害手段的遠距離攻擊武器,在四十五度仰角發射達可進行最遠射程發射。最遠攻擊距離約4000尺(1300多米)左右,接敵有效射擊輪次3-4輪。需有有步兵協同抵抗沖擊,方可實現持續火力打擊。每門火炮發射連續發射10次,須進行冷卻…
傷害說明:炮彈可對敵造成動能和火焰兩種傷害…
這是在那魯的強烈要求下,奎斯用自己習慣的記錄方式記下的一些武器參數。食人魔鐵匠看到這種新型武器之后似乎有了像自己兄弟一樣,寫一部食人魔武器指南的想法。可惜他自己并不會書寫,只能拜托奎斯在試驗結果出來之后幫他記錄,他負責出力氣把銅炮和彈藥從奎斯的營帳搬運到營地外面去試驗作為交換。
“老大,那幾個傻大個和那個小子剛剛把魔鬼們送來的武器拿出去用了一下,那些魔鬼不舍得發給咱們的家伙什兒,威力可是不弱——”沒等他說完,團伙老大一揮手就打斷了這個盜賊的報告和他的下巴。
作為“掃把眉”盜賊團流氓老大,道爾頓最討厭別人和他說話的時候把唾沫濺到自己身上。剛剛這個手下也許是太激動忘了這一點,所以才挨了這要命的一巴掌。其他的團伙成員,看到了同伴的悲慘遭遇,都在暗暗提醒自己不要也犯同樣的錯誤。
見手下因為自己的暴虐而感到害怕,均流露出畏懼自己的表情,“掃把眉”道爾頓感到十分滿意。“看來還是得來點狠的管用,這群小崽子們自打來到這里,似乎都他娘的忘了禮數。”道爾頓習慣性地聳了聳自己的掃把眉。這些統御惡徒們的小技巧,從來都是道爾頓最擅長的,這些技巧可以說是讓他發達的“本錢”。
自打從那個魔鬼一樣,或許就是一頭魔鬼所易容變化的商人處,獲得了讓自己發達的“本錢”之后,道爾頓混跡于軟槭城地下世界的道路就前所未有的順利起來,一個又一個盜賊團伙前來投靠,甚至連城里的貴族都不得不對自己表達尊敬。
這種好日子,一直持續那個給了道爾頓“本錢”的那個商人前來索要“回報”為止。本來想要像無數次做過的那樣——用漫無邊際的承諾換回他人寶貴的財富,在這些受害者幡然醒悟登門討債時,再撕毀協議,將討債者毒打一頓或者直接扔到下水道里喂老鼠。
可是道爾頓失算了,自己只是剛剛在那個魔鬼商人面前自己僅僅表現出一點想要毀約的跡象,他整個人的皮膚都被火焰撕裂了,消耗光多年積累下的財富添置的一些法術護符才僥幸逃得一命后,本想要向城里布道的神靈牧師舉報這個異端邪惡。他再一次失算了,還沒等他添油加醋地講完魔鬼的恐怖邪惡,牧師就吼著“與魔鬼交易的惡徒需要被徹底凈化!”——那一刻仿佛牧師們都忘了他們時常宣講的教義中與“救贖”相關的任何字眼。
宰了那個吼著要凈化自己的牧師,世上已經沒有立足之地的道爾頓百般無奈之下只能乖乖遵守契約的規定,來到這個叫做阿弗納斯的鬼地方,來開始自己的巴托生涯,只不過由于前面違約的處罰,剛走出來阿弗納斯的傳送門就被魔鬼商人丟到了雇傭軍征兵處,然后馬上被安排參加最新的血戰。
說實話,幾天之前剛剛來到巴托的時候,看著密密麻麻滿大街的各種邪魔,躲避著天上隨即飄落的要命火球,道爾頓和他手底下的小崽子們一樣,都差點要嚇尿了。
要知道在他們來到這個鬼地方之前,在軟槭城那個地方,哪怕是小孩都知道城里說話最硬氣的不是只會頤指氣使發號施令的城主老爺,而是道爾頓這個所有黑幫老大們的老大。
不過實際上要是他知道“血戰”真正意味著什么,估計就不是差點嚇尿了。
“小崽子們,和老子一起去一起會一會拿到新武器的家伙們,”并非全部沒有聽進去剛才那個倒霉蛋手下的匯報,事實上派人去打探奎斯一行人就是他親自下達的命令。這也是道爾頓掌握的眾多小技巧種的一個——要先學會稱量他人的斤兩再做打算。
整理了一下因為大量出汗有些裹在身上的敞口襯衫,戴上了“掃把眉”們標志性的圓頂禮帽。道爾頓從石頭杌子上面站起來跺了跺腳,仿佛想要抖掉浸染在烤花皮鞋上的地獄泥土,蒜頭一樣的酒糟鼻子微微翕張,用一種聽起來就很狡猾殘忍的聲音嘟囔道:“這個該死的地方讓老子的鼻子一直都不舒服,所有的地方都不舒服。”
剛剛從雇傭兵營地外面試驗完名為“地獄咆哮”,實際就是銅炮的奎斯和食人魔們正好迎面遇到了這群想要來找他們稱量斤兩的“掃把眉”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