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癮氣得臉上沾染厲色,連帶嗓音不自覺沙啞,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她才十九歲,大學還未畢業,甚至算不上大人…原本,她該是最好的年華,偏偏因為遇上你,受盡了委屈!”
寂靜的車廂,白司癮一字字回蕩,令人心生酸楚。
地上的莫醫生,一邊整理醫藥箱一邊聽著,縱是主子的手下,也在這一刻,不得不承認。
主子這般,對待一個小姑娘,未免過于殘忍。
剛一思及此,領子突然被人一把抓起,這里除了主子就是白司癮。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近乎遭人逼著,面對著前方主子,聽到一句質問:“你告訴他,告訴他…女孩子墮胎,對于身子危害多大!你是醫生,最清楚這點,不是嗎?”
已經許久,莫醫生沒有這么心累,多想反駁一句,他是男性醫生,專攻的是心臟,腦科,神經,和婦幼科不打交道。
然而,白司癮說的“墮胎”一事,又是醫生必須知道的,這方面的基礎知識。
面對著主子,到底還是點點頭:“主子,白先生說的不錯,小姐患有宮寒,身子有點虛弱,本就不易有孕。冒然墮胎,有可能影響一生…”
真實的情況,在于一旦出事,難再懷孕是輕的,有可能造成大出血,嚴重還要摘除子宮,再也當不了母親。
更何況,墮胎一事本身,就是一樁罪孽。
才一想到這里,衣領驟然一松,被人甩在一旁,莫醫生麻木著一張臉,顯然正在習慣。
“她怕疼,十分嬌氣,還有點公主病。她是我捧在手心,親眼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怎么一到你們這里,就被一次次傷害…你們憑什么呢?不就是憑著她的在乎!”
這一話中,不止是在指著薄夜白,還有曾經的霍庭深。
不同的是霍庭深,遲薇僅是依戀,傷身不傷心。
而薄夜白,她在乎極致,徹底傷了身心。
就在白司癮,發泄這些期間,薄夜白靜靜地聽著,一字一字聽著,認認真真聽著。
然后,他清楚地感到,心臟一下子窒息。
有一種名為“心疼”的情緒,悄然流淌而出,鋪天蓋地襲來,溢滿整個胸腔。
“薄夜白,你這人太自私,自我,自大!嗤,既然知道自己身患重病,余生注定活不長久,那么早在一開始…你就不該招惹她!更不該一次又一次,讓她愛上了你…”
如果,她不曾愛上薄夜白,他必然不甘心,就這么拱手相讓。
偏偏,她愛上薄夜白,一心一意愛著,近乎瘋魔的程度,他又怎么舍得,強行把人從她心上剝離!
待著心中不滿,怨言,妒忌,一一發泄完畢。
終究,白司癮一點一點,恢復了平靜,拒絕了薄夜白顯而易見的心思:“無論有沒有能力,我總是愿意護著她一生一世。只是薄夜白,你沒有資格,做出這種看似偉大,實則愚蠢的安排,決定她的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