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吧,很多年前,我們已經用許菀菀的毛發,確定過那人是他生父,目前,這一位是在加州的一個監獄服刑,已經坐了快20年的牢,因為是一級謀殺,基本上等到六、七十歲才有可能出來。”
“一級謀殺?”周芮歡有些愕然。
“怎么說呢,林月,也就是許菀菀的母親當年死于非命,警方查到,兇手就是林月情人,兩人因為錢的事反目,沒想到,還會出了人命。”品北解釋。
薛芙覺得詫異:“一直沒聽說過這件事兒啊?”
許笛笙看了看坐在身邊的千伊,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道:“當時許菀菀已經到了我們家,為了孩子的將來,我們設法封鎖了消息,警方曾希望許菀菀能出庭作證,被我太太以會給孩子造成心理傷害為由拒絕,當時…許菀菀目睹了兇殺案的發生…”
申小芙不由自主“呀”了一聲,覺得后背一涼。
“許菀菀幼年遭遇悲慘,我一直想拔除她的心理陰影,可就目前情況來說,當年的遭遇給她造成了心靈創傷,應該是沒有抹去,也對她性格的形成,造成了極負面的影響。”千伊嘆了一聲:“從醫生的角度,我沒能治好自己的病人。”
品北繼續道:“許先生作為許菀菀法定監護人,曾經親自到美國參加庭審,當時許菀菀生父曾表示想見女兒,都被許先生拒絕,我記得,當時大家達成的默契,是要讓許菀菀徹底忘掉過去。”
“我這人并不相信什么血統論,就比如說,我和申海好歹混得不錯,結果養了個軟糯糯的女兒,”薛芙開口,便笑了起來,隨即道:“不過,我現在深刻懷疑,許菀菀是不是繼承了她爸母身上的壞基因。”
“老婆,對于過世的人,我們要保持起碼尊重。”申海阻攔道。
“我只是實事求是,否則你能搞得清許菀菀的動機嗎?”薛芙倒是跟申海辯論起來:“我不相信有無緣無故的恨,很顯然,就算得到了許家的呵護,你不能否認,很可能許菀菀從小就在隱瞞心底最真實的想法,連千伊都沒有發現,這種心機…想想都可怕。”
“好吧,有可能我這個所謂的兒童心理專家,根本就是不學無術。”千伊自嘲地道。
許笛笙立刻探過頭,道:“我太太在專業上的成就有目共睹,不能保證你所有的病人都會康復,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所以,笛笙,你打算接受許菀菀的挑戰,和她做DNA鑒定?”申海問了一句。
“我的律師已經通知許菀菀明天見面,我們會告訴她親生父親的情況,如果她堅持要做檢測,不過是抽一點血,相信我提供的這兩份血液樣本,足以說明問題。”許笛笙淡淡的回道。
申小芙趴在桌上,想的有些入神,她一直在聽許光翼說許菀菀怎么可憐,沒想到,原來不只是可憐,還是可怕!
千伊這時看向申小芙,道:“小芙一直不滿的,是小翼過分偏袒許菀菀,我猜,有一個原因是,當時小翼已經懂事,關于許菀菀的事,他比其他人知道得多一些,所以才對許菀菀,有著不一樣的同情心,并且延續到現在。”
“小芙啊,這些日子,小翼跟我聊了許多,作為父親,我能理解到他的心情,一直以來,小翼都沒能正視你的痛苦,也沒有好好保護你,他十分愧疚,也在反省,我和你千姨都希望你能再考慮,給他一個機會?”許笛笙對申小芙道。
“那個…聽孩子自己的意思。”申海顯然有些抹不開面子。
服務生上了酒,薛芙舉起杯道:“希望我們許先生這次能洗刷清白,還有咱們老夫人身體恢復健康,另外,”薛芙說到這里,又朝著周芮歡和申銳思笑了笑:“還有,有情人終成眷屬,海芋給媽加把勁!”
等眾人放下酒杯,薛芙笑了一聲:“一碼歸一碼,許先生和千伊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孩子的問題…我希望小芙考慮清楚,畢竟我只有一個女兒,總是怕他遇人不淑的,對吧?”
許笛笙呵呵一笑,沖著薛芙舉杯:“申夫人說得沒錯,不過,我兒子…人也沒那么差。”
“小翼怎么會差呢,”品北也在幫腔:“我還指望他成家立業,心情一好,把我調回來,牛排和漢堡太難吃了。”
“跟品總有什么關系啊?”薛芙好笑地睨了品北一眼。
用完晚餐,薛芙自然讓申銳思去送周芮歡,一家三口回了申家別墅。
申小芙也不急著睡覺,一時間又不想回房間,索性蜷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今天的財經新聞,再沒有關于許家的消息,應該是已經被壓了下去,不過申小芙在電視上看到了當天下午薛芙為申銳思辦的記者會,可以感覺出,記者會結束后,輿論對申銳思的撻伐開始減少,焦點漸漸轉向那個雇用水軍,想要借機上位的不知名的鋼琴家。
“明天開始我就去上健身課,你陪著媽媽一起。”身后突然傳來薛芙的聲音,把申小芙嚇得猛一扭頭。
“小丫頭這么膽小。”薛芙端著一杯牛奶,坐到申小芙旁邊,看著電視中的自己,嘆道:“我年輕時多苗條啊,怎么一轉眼胖成這樣,太過分,是哪個記者拍的,水準這么差!”
申小芙聽得笑了起來,安慰薛芙:“媽,您這叫豐滿,太瘦也不好看,不過健身這事,我倒可以陪您去,就怕您堅持不下來。”
“太小瞧你媽了吧,”薛芙哼了一聲,隨后問道:“你許叔叔今天說的那番話,你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申小芙故意反問。
“別在媽媽面前裝,反正吧,我和你爸都不同意你再和許光翼在一起,兩個人性格還是不太合適,他太強勢,你又有點被動,每回吃虧的都是你,在婚姻這事上,我們不希望你有任何不開心。”薛芙伸手攬住了申小芙的肩膀。
“媽,許光翼我沒有任何關系了。”申小芙干脆將頭靠在薛芙的肩上。
薛芙卻笑了一聲:“我不是說了嗎,你斗不過許光翼。”
“怎么可能,媽媽這么瞧不起我?”申小芙撅起了嘴。
“昨晚那小子又來了吧,別以為我們都是老糊涂,門外頭有人在那鬼吼鬼叫,我們什么都不知道。”薛芙好笑地道:“要不是你爸攔著,昨晚我就沖出去了,你爸的意思總得給許家兩口子一點面子,不過,再要有下回,媽不客氣了!”
申小芙趕緊坐正,跟薛芙解釋道:“不是我叫他來的,我也沒辦法。”
“你要把他叫過來,我直接把你趕出家門。”薛芙故意瞪了申小芙一眼,隨后道:“明天給換房間,我提防那小子后頭爬上二樓,然后他要再來找你,就裝著什么都聽不見,這小子就欠教訓,居然還好意思學什么羅密歐與朱麗葉?”
“您說什么呀?”申小芙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薛芙去拿手戳申小芙的腦袋:“別光顧著笑,把媽媽的話記在心里,許光翼把我們對他的好感全部敗光,這會想回頭,讓他死了這份心!”
這天中午,申小芙在工位上結束手頭的事,便坐著電梯上了許氏慈善基金會。
今天沈萱沒有開會,申小芙到的時候,她正全神貫注著盯著電腦,一只手上還拿著一份文件,看得出來挺忙。
申小芙也不敢打擾她,乖乖坐到沙發上,一邊看手機,一邊等著沈萱。
早上太忙,申小芙連喝水的功夫都沒有,自然沒法關注今天的新聞。
前幾天許氏公關部正式發布聲明,表示為了解除社會大眾的疑惑,許笛笙決定接受許菀菀方的要求,進行DNA檢測,并及時將結果向社會公布,當時聲明一出來還挺轟動,許菀菀的律師回應時,還挺自信,已經提到如果確定許笛笙與許菀菀有血緣關系,將會以遺棄罪提起訴訟。
申小芙想不通,許菀菀何來這樣的不通人情,被人家養了二十年,回過頭還要咬人一口。
不過這段時間,關于許菀菀的新聞聲量明顯降了下去,申小芙翻了翻今天的熱搜,已經找不到她的名字。
“一會就好啊!”沈萱說了一句,眼睛還盯著電腦。
申小芙抬頭看看她:“沒事,我就來蹭飯的,你不用理我。”
有人從外面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隨后韋玉探進頭問道:“沈萱,飯是拿過來還是一起去會議室?”
沈萱想了想,到底站起身,對申小芙道:“走吧,到會議室吃飯去!”
申小芙立刻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嘻嘻笑道:“好幾天沒對來了,真想這邊的盒飯。”
會議室里,基金會的員工幾乎全過來了,大家伙一邊吃飯,一邊嘰嘰喳喳的聊天。
申小芙早就和這邊的人打成一片,當有人好奇地問到申銳思下一步的打算,申小芙也就坦言相告:“前段時間,他大部分的演出約被取消了…你們知道原因的,最近有演出商提出簽約,條件也比之前優惠,不過我媽幫他全推了,想讓我哥哥有機會休息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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