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今天不要太漂亮哦,我的天,迷死人了!”宴會廳門外,小雨一直在東張西望,直到瞧見從不遠處一間化妝室出來,已經換了一身旗袍的千伊,立刻迎上前去,還不嫌事兒大地叫了起來。
千伊忙瞪了她一眼,被小雨這么一吵吵,附近站著的人都看了過來,立刻讓本就覺得不自在的千伊,頭皮開始發麻。
“還行嗎?”趕緊拉著小雨走到一個靠近角落的地方,千伊抻了抻身上并不存在的皺褶,不太自信地瞧了眼旁邊玻璃墻中印出的身影。
其實她剛才已經在化妝間的鏡子前,給自己打了半天氣才敢走出來,主要是總覺得自己不太適合這樣的粉嫩裝扮,再者就是,擔心到時候跟那位也是粉粉的高小姐站在一塊,被襯成刷了綠漆的老黃瓜。
“何止是行啊,簡直要顛倒眾生好不好!”小雨作勢雙臂一抱,繞著千伊轉了幾圈,笑道:“不錯,就得這么下死勁地搗飭,讓許笛笙后悔去吧,想明白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你說什么呢!”千伊立馬瞪了小雨一眼,示意她周圍還站著不少賓客。
“說大實話唄。”小雨呵呵直笑。
“對了,你站在外面做什么?”千伊無奈地也笑了,決定還是結束前面的話題。
“大肚婆老問你怎么還不來,你再不出現,她恐怕急得孩子都要生了。”小雨打著趣道。
千伊真不知道該笑還是哭,昨天薛芙已經打電話來問過她離婚的事,不過被千伊三兩句話給敷衍了過去,看來今天她準備再接再厲了,而且小雨也來參加壽宴,這兩個八婆湊到一塊,少不了要同仇敵愾地挖她的八卦。
“今天跑來壽宴,有沒有帶紅包啊?”覺得這個話題要垮了,千伊又立刻岔開話題。
“這個嘛,”小雨嘻嘻一笑:“我可是許奶奶的特邀嘉賓,只帶了嘴來,其他的…真沒有。”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氣?”千伊取笑道。
小雨攤了攤手:“誰教許氏福利好呢,許老夫人給五年以上的中層發了請帖,寫得很清楚——謝絕禮金。”
千伊一拍她的手,故意道:“喂,你是我朋友,我奶奶過生日,你就來白吃?”
“好啦,誰說沒送禮物,”小雨忙解釋:“我們把禮金湊在一起,以許老夫人名義,向清竹福利院捐了一筆款項。”
“奶奶知道,一定很高興。”千伊開心地道。
“不過你別說啊,這一回許氏還真大方,為了許老夫人壽宴,給每名員工都包了666的紅包,”小雨感嘆:“所以呢,雖然不喜歡許老板為人吧,不過看在錢的份上,還是愿意繼續在許氏賣命的。”
千伊“呵”了一聲:“你還真敢講,不怕被你們老板聽到。”
“所以呢,現在就…馬上閉嘴!”小雨立刻在嘴上比了個拉拉鏈的動作,視線投向了千伊的身后。
一記響亮的口哨聲傳了過來,千伊下意識地轉回頭去看,原來是品北這時走了過來。
“你動靜小一點好不好?”千伊發現,剛才品北這么一下子,自己再次成為焦點,忍不住轉過身,避開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
“沒想到咱們千伊換上這一身,湊合還能看兩眼,”品北摸著下巴打量一會千伊,又“嘖嘖”了半天,然后突然轉過身,沖著某個方向道:“笛笙,你老婆在這兒!”
千伊差點想打品北,這人今天一定是抽風了,大庭廣眾之下鬧什么事?
讓人無語的是,許笛笙居然真就過來了。
“許太太還挺有風韻,許先生覺得呢?”品北明顯存心地問了一句。
這種問題太讓人尷尬,許笛笙肯定不會回答,在千伊的注視下,許笛笙冷冷掃了品北一眼,便往宴會廳走去。
“你還不走?”千伊頭一次發現品北有時候挺可惡的,頗有幾分故意挑事的意思,索性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催品北滾蛋。
“看來許太太今晚準備艷壓群芳了?”品北聽而不聞,步子都沒挪一下,反而繼續要跟千伊搭訕。
“品總確定這是在夸我們千伊呢?”小雨在旁邊插了一句。
品北大笑,用手點點兩人:“你們女人啊,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或者就是矯情,想再聽一遍?”
“好了,求品總口下留情,你不會今天嘴巴抹了蜜吧,里頭美女不要太多,你不如到別處試試?”千伊已經哭笑不得了。
品北這時候卻閉了嘴,又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視線一直在挪動,直到停到了宴會廳外,許笛笙站著的位置。
“喂,別怪我沒告訴你啊,爭奇斗艷的來了。”品北瞧了眼千伊,低下頭“噗嗤”笑了起來,隨后以拳掩口地對千伊低聲道。
千伊不解其事,倒是小雨一直隨著品北目光所及之處在看,早就發現了端倪,此時更是脫口而出:“靠,撞衫了,不能這么巧吧!”
撞衫?千伊想笑,看來是那位高小姐出現了。
千伊掉頭望了過去,并不意外地看到高嵐行身上那件與自己顏色質地差不多完全相同,甚至款式也所差無幾的旗袍,千伊只能搖頭,這衫撞得簡直像是一模一樣,今晚她一定得躲這位高小姐遠一點,省得被人拿來比較,莫名其妙成了話題。
說起來畢竟是才二十出頭的年紀,高嵐行的身材絕對沒有話講,胸是胸,腰是腰,胸那部分是男人們關注的,千伊倒是注意到人家那細腰,大概就是所謂的不盈一握,千伊只能自嘆不如,以至于下意識往旁邊閃了幾步。
“你躲什么呀!”沒想到小雨一把抓住了千伊,還笑著揶揄道:“來點自信好不好,我就覺得你這款好看。”
千伊睨了小雨一眼:“誰躲啦!”
“高小姐還是太瘦了一點,看不到身上的肉,就覺得差那么一點意思。”品北自說自話地品評起來,眼睛一直盯著正背對著他,同許笛笙面對面說著話的高嵐行。
“瞧見沒有,許笛笙那眼神,老盯著人家衣服看呢。”小雨這時捅了捅千伊。
“你管太寬了。”千伊好笑地道。
“我說,你這當老婆的都不管管?”品北又開始挑事。
千伊白了品北一眼,不免有些躊躇,現在許笛笙跟高嵐行兩個堵在宴會廳門口,自己過去撞個正著,實在沒意思,看來只能等著兩人走開了。
“品總,你眼神有點不對啊,看哪兒呢?”小雨故意將品北的話又遞了回去:“你太太今天來了沒有,難道不管管了?”
“這話說的,”品北轉頭哼了一聲:“不是說女為悅者容嗎,女人穿衣服,就是為了讓男人欣賞,我這種反應,才是對女士們最大的尊重。”
“品北,我發現你有點直男癌哎!”千伊忍不住笑起來。
“這么說吧,”品北又指了指許笛笙那邊,干脆給女士們科普起來:“許笛笙很注重女人的身材,他幾位前任女友,包括林月在內,說實話,都是臉不如身材好,當然千伊正好倒過來,難怪你們過不下去。”
“你什么意思,千伊身材好得很!”小雨立刻為千伊打起抱不平起來。
“行,算我說錯了,”品北隨后又對千伊道:“不過,許笛笙一眼不眨往人身上看,你有什么感覺?”
小雨開始昂著脖子往那邊瞧,千伊卻毫無興致,只想著等高嵐行先進了宴會廳,自己再想個辦法偷偷溜進去,給許老夫人看過一眼后,就趕緊出來,換回自己的套裝。
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嵐行感應到了背后有人在看她,猛地回過頭來,然后用驚訝的目光注視著千伊…身上的旗袍。
高嵐行對許笛笙點了點頭,隨即走了過來,神色似乎想要解釋:“許太太,我真不知道…不好意思啊!”
千伊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事,撞衫而已,誰都會遇上,而且也沒哪條法律規定,只有她能穿粉色旗袍。
“沒想到居然和高小姐撞了,不過你穿粉色很好看,年輕真是好。”千伊笑著回道,自覺這話,應該還算得體。
高嵐行卻顯得更局促:“那…”
“失陪,我可能要先進里頭了。”雖然正注視著高嵐行,千伊卻同時感受了宴會廳門中,一束目光猛地襲來,讓她覺得很不自在,尤其是此時千伊腦海竟浮現出一種奇怪的想法,或許許笛笙正在心里估算她和高嵐行的優劣。
千伊決定離開許笛笙的目光范圍,還有就是,趁著高嵐行還沒準備進到宴會廳,自己也先行一步,到許老夫人面前亮過相,然后就可以回去脫下身上這件于她來說頗顯束縛的粉色旗袍了。
又沖著高嵐行笑了笑,千伊便拉著小雨直接進了宴會廳,也沒想再和別的誰打聲招呼。
按照領班的指引,千伊很快找到了許老夫人坐著的休息區。
“奶奶,我到了。”千伊來到許老夫人跟前,然后有禮貌地同旁邊正和許老夫人聊天的申老先生他們一一打了招呼。
許老夫人溫和地笑了笑,對千伊伸出手:“剛才笛笙告訴我,你換衣服去了,怎么換了這么久,來,陪奶奶坐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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