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苦苦相逼 “沒關系。”小雨拍拍千伊的肩膀:“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唉!如果我分到的那個宿舍不是姓許的就好了,我還能帶你過去住。”
終于將小雨送上公車,千伊竟有些錯覺,自己這一天似乎已經結束,站在公交車站上愣了許久,千伊還是迷茫,后頭的時間該怎么打發。
張媽的電話就在這時打了過來:“少夫人,你在哪兒?我到了西點店門口,你陪我去買菜好不好?”
千伊四處望了望:“我剛剛送小雨上班,你稍等一會,我就回來。”
雖然知道張媽過來,一定又是一番老生常談,但對千伊來說,有人陪著,總比自己一個人要好得多。
“少夫人,在這兒!”西點店外,張媽笑著沖千伊揮了揮手,隨后向她走過去。
出人意料的是,除了告訴千伊許笛笙昨晚突然出國,好像是英國的時曼那邊又出了問題之外,張媽再沒有提許笛笙一個字,竟然真是來買菜的,一時間千伊竟然有些不習慣。
“昨晚在西點店里頭,你還睡得習慣嗎?”張媽關切地問。
千伊不由笑起來:“挺好啦!”
她說的是實話,只要是許笛笙不在的地方,她都覺得挺好。
張媽卻不太相信,哪里會比自己的家舒適呢,更何況還是擠在店鋪里。
“少夫人,老在外頭也不是辦法。”張媽想起許奶奶的囑咐,耐心地提議道:“要是你真不想待在公寓,我陪你回老宅去住幾天好不好,正好你和少爺兩個都可以冷靜冷靜。”
千伊堅決地搖頭:“不用,我都準備離婚了,不能老占著人家的地方。”
“就算你真要離婚,在手續沒有辦之前,你還是許家的少夫人,住在老宅根本不是問題呀。”張媽干脆跟千伊透了個底:“其實,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千伊看看張媽,自從嫁到許家,她沒見過除了許笛笙之外的任何許家人,只聽說他有一位奶奶,千伊認為,大概許笛笙恥于承認自己是他妻子,所以才不愿帶她見家長,只是千伊不明白,既然他這么心不甘情不愿,又何必耍手段娶她呢?
“幫我謝謝老夫人吧!”千伊明白人家的好意,只是在離婚期間,她不想再惹出什么事來,因為許笛笙這人太多疑,似乎總認為自己在背后耍什么小動作,她都替許笛笙感到累,在這種狀況下,她寧可能有多遠躲多遠。
張媽領著千伊上車,很快來到一間大超市外,這個地方周圍高樓林立,應該是個商業中心,千伊四處望了半天,總覺得這附近,自己好像來過。
進到超市,張媽在前面挑選,千伊跟在后面推車,等她們大包小包地出來,已經過去了快兩個小時。
司機早早地把車開過來等,張媽將買的東西拎上車,回頭又忍不住勸千伊道:“少夫人,一起回家吧,我給你做點好吃的,沒有別人。”
千伊趕緊擺手拒絕,張媽正無可奈何的時候,有人在旁邊喊了一聲:“千小姐!”
看到走到面前的馬律師,千伊再瞧瞧四周,終于想起來,前面一棟樓,自己前兩天同小雨一塊來過,正是馬律師的事務所。
跟著馬律師坐進他的辦公室,當看到一沓鈔票被放到自己面前時,千伊吃了一驚:“馬律師,你”
馬律師臉上帶幾分遺憾:“千小姐,這是上回收你們的律師費,一分也不少,麻煩你收一下,真不好意思,我恐怕不能接你這個案子了。”
同旁邊陪她過來的張媽對視了一眼,千伊轉過頭,問馬律師道:“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這個”馬律師低頭咳了一聲:“我這事務所剛開張不久,不想那么快倒掉,其實是外界壓力很大。”
到了寫字樓下,張媽拉住一臉沮喪的千伊安慰她:“少夫人,看得出少爺還是舍不得你的,雖然做法有點不太妥當,等他回來,你們再談談,要不我們先回老宅?”張媽想了半天還是換了個詞。
千伊咬咬唇,低頭想好半天,這才悶聲悶氣的說:“張媽,對不起,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張媽竟聽出來她的口氣中帶著幾分哀求。
“咱們回老宅,你可以一個人待著,我一定不打擾你。”張媽再一次試圖說服千伊。
“回老宅的事以后再說吧,我先走了。”此時千伊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她感到了絕望,一種被死死困住,只能等待窒息而死的絕望,她不想回什么老宅,她只想躲得遠遠的。
看著千伊腳步蹣跚地往遠處走去,張媽心里挺不是滋味,少爺這一回做得未免太霸道,居然動用關系,逼著人家律師退了少夫人的離婚案子,夫妻之間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講,就算是少夫人提出的離婚,完全可以私下解決,何必這么苦苦相逼,這下少夫人怕是對少爺更灰心了。
想到這里,張媽又替老夫人憂心,為了讓少爺同少夫人在一起,她老人家費了多少心神,卻沒想到鬧成今天這種局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張媽盤算著,老夫人現在恐怕已經動身回老宅了,自打知道少夫人離家出走,老夫人終于決定要親自出馬,還特意囑咐張媽將少夫人接到老宅,她準備同少夫人聊一聊,只是沒想到少爺會出這一手,可不是存心把兩人的關系往死路上推。
早場的電影院里,稀稀拉拉地坐了三五個人,千伊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將自己蜷縮起來,不一會,從那個角落里便傳出女子嚶嚶的啜泣聲。
市機場,印紫提著行李箱在柜臺辦完值機手續,一回身,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排在后頭。
印紫走到那人跟前:“去倫敦參加葬禮?”
看到站在對面的印紫,千婧并不意外,點了點頭:“沒想到時曼走得這么匆忙,我去送她一程。”
“聽說,害了時曼的是你家一個私生女?”印紫眼神中有毫不掩飾的鄙夷,不是因為那個所謂的私生女,而是她敏感地察覺到,千婧此行的目的,與自己相同。
千婧才沒有那么容易就被激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回道:“這件事警方已經做出判斷,和我們千家無關。”
印紫冷哼一聲,轉身要走,卻又停住腳步,甩了一句:“你們千家真是神通廣大。”
千婧不再看印紫,更沒有回應她,而是直接走到柜臺上辦起了手續。
坐到商務艙里,印紫隨手拿起一份經濟雜志翻了翻,沒一會便覺得索然無味,于是將雜志扔了回去,閉上眼想起心事。
今天早上傳來消息,說是時曼在倫敦不治去世,時家準備將她安葬在英國,雖然對外并沒有正式宣布此事,但是市各大家之間向來互動密切,一得了信,少不了要賣時家這個面子,派人前往參加葬禮。
印天倒是表示可以去倫敦,不過最后印父決定,由印紫代表他前往,一是對身為花花公子的兒子不放心,怕他就此一去不復返,二來,這一次也是女兒主動提出,要去送時曼最后一程。
其實在時曼生前,印紫與她沒有打過多少交道,之所以印紫這一回如此積極,不過是因為,倫敦有一個吸引她非去不可的理由,許笛笙。
時曼的去世是今日市頭條,隨之許笛笙也被扯了出來,有小道新聞甚至說,這些年許笛笙沒有任何緋聞,是因為與時曼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不過他一向低調,才密不外宣。
這也就是為什么,時曼受傷之后,許笛笙跑前跑后,甚至特意用私人飛機送她去倫敦就診,可以想見,如果不是時曼遭遇不幸,許少夫人的位子一定非她莫屬。
這么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簡直是給許笛笙這位市適齡少女心目中的黃金單身漢又刷上一層光閃閃的金漆,但是印紫卻大不以為然。
印紫關注許笛笙這么久,時曼那種永遠長不大的丑小鴨,怎么可能是許笛笙的菜,印紫問過曾經和許笛笙鬼混哥們的印天,按印天的說法,時曼倒是對許笛笙有點意思,不過許笛笙眼光極高,在國外交的女友個個盤靚條順,絕對瞧不上時曼,最多把她當妹妹看。
那晚在陽臺上,印紫本想借酒示愛,然而結果與她期望的背道而馳,許笛笙用行動拒絕了,雖然他表現得很紳士,但印紫當時的失望無以言表。
而這一幕正巧被那個鬼鬼祟祟的千婧看到,印紫并沒覺得丟臉,不過一次小失敗而已,她才不在乎一個小明星女兒臉上的恥笑,因為千婧這種人,只會偷偷妄想許笛笙,猥瑣到連主動追求都不敢,有什么資格笑話她印紫。
不過沒想到的是,這個千婧居然知道一個大秘密。
印紫也是在商場上拼殺過來的,自然看出,千婧故意透露許笛笙已婚這件事,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里肯定有所算計,不過這個消息對印紫來說也不算多沉重的打擊,甚至讓她為許笛笙拒絕她找到了理由,她寧愿相信,許笛笙這么做,并非是因為不喜歡她,而是被千婧口中那段不幸福的婚姻束縛住了。
許笛笙結婚又怎么樣,這世上怎么可能有牢不可破的婚姻,更何況印紫向來都自信,自己才是最適合許笛笙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