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阿爹太后
從王府離開，大約是因為王夫人的態度變化，這王家的下人看阿秀的目光也有些不大一樣了。９２.
雖然還沒有看出成效來，但是羅黎兒對阿秀還是感謝了一番。
剛剛她又聽盧思妙說了中央發生的事情，心中更是多了一絲歉意。
她對王羲遙也多了一絲戒備。
自己這個小姑子平日里不顯山露水的，她只當她比較做作，沒有想到也不是個心善的。
再加上盧思妙也是和她約好，以后有機會再一起玩兒。
她也很好奇阿秀的棋藝，恨不得拜她為師。
如果說她是要學醫的話，阿秀很歡迎，但是學下棋，她只是搖搖頭。
總的說來，這次王家之行還是有不少的收獲的。
回到薛家，薛老太爺正在看醫書，余光瞧見她進來，頭也不抬地隨口問了一句：“那王夫人的病如何？”
她一大早的去王家，別的人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他還能看不出來。
“只是乳癥，我開了逍遙散加味。”阿秀回答道。
薛老太爺點點頭，眼中多了一絲欣慰，這阿秀在醫學上面的確是有天賦。
不過幾月的工夫，她就能那么自信地開藥了。
要是男子，那就更加好了。
“你還有什么事？”薛老太爺看阿秀一臉的欲言又止，便問道，這樣的阿秀倒是少見。
“師父。”阿秀難得這么正經地叫他，“你說這女子學醫可好？”
薛老太爺摸摸胡子，說道：“當年宮中也是有女醫的，只是近些年來沒落了，這太皇太后如今這么看重你，想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倒是直言不諱。
阿秀其實也能猜到這點，并不會覺得有什么好失落的。
繼續問道：“我說的并不是入宮當女醫，而是民間的女大夫。”
入宮當了女醫，受惠的基本上只有那些宮中的貴人。以及處在權利最頂端的那些人的女眷。
一般的老百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影響。
這和她的初衷不一樣。
薛老太爺有些詫異，似乎沒有馬上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
隔了一小會兒才說道：“你這個就是異想天開了。”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說阿秀剛剛說的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阿秀知道就現在的情況，是有些難，可是為什么不努力一把呢！
她張張嘴。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其實她找他說這個事情就是一個錯誤吧，只不過她心里難得有了一個這么正能量的想法，才急著找人來認同。
現在想著，這人一開始就是找錯了。
見阿秀失望地離開，薛老太爺心中也暗暗嘆了一口氣。
他年輕的時候何嘗沒有這樣的想法，當年他去游歷，見多了民間的婦女受病痛的折磨，他也想過為她們做些什么。
可是現實永遠都比想象要來的殘酷的度多。
再加上這年紀越大，考慮的也就越現實了。
第二日，薛老太爺等等阿秀還不來上課。這一問，就聽下人說她去顧府了。
提前連個招呼都沒有和他打。
薛老太爺開始還有些惱火，但是想到昨天的事情，心中再次嘆了一口氣。
她要到處去碰了壁才會懂啊！
阿秀昨兒晚上的時候，就因為那個事兒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覺。自己難得想給國家做點貢獻，偏偏現狀還不允許。
她一向不是一個太有追求的人，但是要真的有了什么想法，就想著要盡力看看。
不得不說，昨天薛老太爺的話不但沒有讓阿秀氣餒，反而讓她氣勢大增了不少。
你越是說不行，她越是想做成試試。
所以這一大早就出門去了顧府。
在她看來。這薛老太爺不過是個外人，酒老爹和唐大夫他們這些自己最為重視的人的話才能真正影響到她。
而且，她心里覺得，這唐大夫和酒老爹的在這方面的觀念和薛老太爺應該會不大一樣。
再說酒老爹，他最近兩天過的比較慘，自從被阿秀丟到了唐大夫那邊。他每天面對的就是自家老爹那雙犀利的眼睛。
一開始就先問了他最近這段時間的生活情況。
又順便考察了這十年，有沒有將醫術落下。
酒老爹這些年光顧著去研究奇奇怪怪的藥物了，這一個真相又讓唐大夫對他一陣怒罵。
偏偏他還不能還嘴。
他自己根本就不占理。
特別是他想到自己還時常讓阿秀去給他收拾爛攤子，心里就一陣發虛，還好沒有把這個說出來。不然可能就不止是挨罵了。
只不過從第二日開始，那位聾啞老仆人的活就歸他了。
酒老爹想想給自家老爹掃掃院子挑挑水也不是什么壞事，誰知接下來就是各種上課。
唐大夫怎么允許自己最優秀的兒子頹廢成這樣。
要是沒有阿秀也就算了，但是阿秀還沒有嫁人，自己又老了，他還這么頹廢，以后阿秀指望誰去！
難道他還想著去拖累阿秀？
這個他是萬萬不允許的。
“阿爹，唐大夫！”正當唐大夫看著酒老爹各種不順眼的時候，阿秀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她今天來顧府，第一時間就到了這里。
還好她和顧家的人也熟，倒不會有人覺得她失禮。
唐大夫原本整張臉都皺著，聽到阿秀的聲音，一下子就舒展開來了。
從書桌后面站起來，還不忘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迎了出去。
酒老爹瞧著自家老爹這么在意在阿秀心目中的形象，忍不住在心里“嘖嘖”兩聲。
人卻是相當狗腿的緊緊跟了上去。
“阿秀，你怎么來了？”唐大夫很是詫異，這個時辰，不該是她跟著薛子清那小子學醫的時候嗎？
難不成是被欺負了？
這么一想，他的眼里就多了一絲厲色。
敢欺負他唐崇文的孫女，那薛子清年紀大了，膽子倒也長肥了不少。
正在吃早飯的薛老太爺覺得鼻子一癢。打了一個打噴嚏，因為嘴巴里還有沒有咽下去的粥，一下子就噴了半桌子。
他多少年沒有出過這樣的丑了，直接將碗筷一扔。不吃了！
“唐大夫，我昨兒去給王家夫人治病，就有了一個想法。”阿秀說到。
唐大夫見阿秀不是因為受了委屈才跑回來的，頓時神色就緩和了些。
“什么想法。”唐大夫問道。
“您說這女子能不能像男子一般學醫，這樣那些婦女的毛病就不會這么影響她們的生活了。”即使在現代，很多女性也很排斥讓男醫生給她們看比較的病癥。
更何況在這里？
所以多發展一些女醫，才是最為直截了當的手法。
“這是一個不錯的想法。”唐大夫眼睛一亮，點點頭。
當年的唐家，就是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別的杏林世家都沒有女弟子。只有他們，鼓勵女子學醫。
當年宮中的女醫基本都出自于唐家。
沒有想到阿秀雖然不知道自己姓唐，但是不愧是他們家的血脈啊！
阿秀聽到唐大夫這么說，心里頓時就激動了些，她就知道。這個和他們說才是對的。
不像自己那個便宜師父，只會一味的否決自己。
“那你可是打算專攻婦人之癥？”唐大夫問道，如果是這樣，那就可惜了。
在他看來，阿秀在治療外傷上的技能遠比婦女那塊要強的多。
“自然不是，這婦人之癥畢竟只是一個很小的分類，雖說作為大夫要有擅長的一項。但是我更加喜歡的還是外科。”那才是她的老本行。
外科？他們這邊并沒有這種說法，不過唐大夫只當是根據字面意思，以為就是外傷那一塊兒。
“你自己想好了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也只管和我說。”唐大夫笑著說到，看到自己的孫女，有了自己的追求。他心中也忍不住欣慰。
“好，我知道！”阿秀點頭。
她這次果然是來對了 酒老爹見他們兩祖孫談的興致盎然的，偏偏沒有一個人將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他心里頓時有些委屈了，明明他才是阿秀的爹，她有這樣的想法為嘛不和自己說啊！
就算不是專門和他講。那至少順便問一下他的意見吧，就這么和自己老爹拍案決定了，他就這樣被忽略了！
“咦，阿爹你還在啊！”偏偏阿秀完全沒有接收到酒老爹的怨念，還很是詫異地問道。
其實她多少是有些故意的。
她現在發現，在唐大夫面前欺負一下自家阿爹，還是蠻好玩的。
“你怎么還不去掃地！”唐大夫順勢掃了酒老爹一眼。
阿秀越是優秀，他對酒老爹就越是恨鐵不成鋼，當年他可是比阿秀還要優秀的存在。
如今看看，像什么樣子。
醫術也荒廢了。
這做不成一個好大夫，至少做一個好父親，但是他連這個都做不到。
這能讓他不生氣嘛！
酒老爹聽著他們這一唱一和的，頓時就惱了。
憑啥他就得是那個受欺負的！
正想著要如何崛起之際，就聽到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沖著阿秀說到：“阿秀小姐，太后娘娘過來了。”
酒老爹聽到太后娘娘幾個字，整個人一哆嗦，算是徹底蔫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