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幾歲了啊?”高家少夫人看阿秀寫著藥方,下筆極快,心中忍不住詫異。
從她的角度卡按,她雖然字寫的快,但是字跡很是清秀。
“十三了。”阿秀并沒有抬頭,快速將最后一個字寫完,又沖著紙吹了兩下,想讓它快點干。
“你比我還小五歲呢。”高家少夫有些感慨地說道,眼中充滿了驚奇,她剛剛第一眼瞧見她的時候,就覺得她的模樣很是稚嫩。
果然這一問,年紀也的確小。
“你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醫術,真是了不起。”高家少夫人的眼中帶著一絲羨慕。
自己從小只學了女紅,別的,真的算是一竅不通。
以前她娘告訴她,女人這樣就可以了,男人不需要字跡的女人懂的太多。
但是現在看著阿秀,她仍然忍不住羨慕她。
如果她和阿秀一樣有一門讓人尊敬的手藝,想必現在也不用擔心自己丈夫會不會納妾的事情了吧…
“少夫人你過獎了。”阿秀沖著她微微一笑:“你這病啊,還特別主要要放寬心,不要盡想些有的沒的,心里有什么事情就和大少爺說開了就好,一個人悶在心里,也不會有什么結果。”
“我…”高家少夫人欲言又止,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但是想到并不代表能夠做到!
她知道一般人都羨慕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但是就是因為感情好,有些話才說不出口。
這感情的事情,阿秀這個外人是插不上嘴的,只能又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便出去了。
阿秀出來的時候,這高家大少爺正和薛行衣站在一處,只不過一個是表情淡然,而另一個。則是微紅著臉,帶著明顯的尷尬。
高家大少爺一看到阿秀出來,馬上就松了一口氣。
這薛大夫果然是真正的不善言辭啊!
“阿秀小姐,我夫人怎么樣?”
“少夫人身體沒有大礙。這是方子,先喝三天再看,你要是有空的話,多和她聊聊天,寬慰寬慰她,女人生了孩子,更加容易胡思亂想。”阿秀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后面的那半句話說了出來。
“好好,我曉得了。”高家大少爺一聽阿秀說他夫人沒有大礙,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鮮活了起來。
“現在正好可以用午膳。麻煩兩位貴客去大廳。”高家大少爺招呼道。
這薛家出來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夫,這薛行衣身上的職位,可比他要高。
“不用了。”還不等阿秀開口拒絕,薛行衣就先出聲道:“府里已備了飯菜。”
“可是…”高家大少爺看向阿秀,這薛行衣的表情。讓他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能講目光放到阿秀身上。
既然她是他的小師姑,應該有發言權吧。
“多謝你的厚待了,不過我還得去一戶人家。”阿秀一副為難的模樣。
因為她大夫的身份,這話一說,就讓人下意識地覺得她是還有一個病患等著她。
高家大少爺就是再熱情,這個時候也不好留人。
“既然如此。那下次來的時候,一定要留下來吃飯。”
“好好。”阿秀口頭上應下,反正下次的話,最快也得三天后呢!
“那我送二位出去。”高家大少爺將藥方交給一旁的侍女,讓她去煎藥,自己則送他們出門。
“不必客氣了。”
等出了高家的門。薛行衣率先上了馬車,眼睛直直地看著阿秀:“你還有一戶人家?”
“對啊!”阿秀眼睛毫不閃躲地回視著他。
“那你去吧,我先回去了。”薛行衣言外之意就是讓她自己走著去。
阿秀來京城時間雖然不短了,但是幾乎沒有怎么出去過,自然不可能認識路。
但是這薛行衣。也的確沒有義務陪自己去。
“陳老知曉縫合之法。”阿秀想了一下,用最云淡風輕的語氣說道。
然后率先隨便找了一個方向邁開了步子。
薛行衣的臉色難得的僵了一下。
不一會兒,阿秀就聽到他有些清冷的聲音:“小師姑,我送你過去吧。”
阿秀心中得意一笑。
誰說這薛行衣沒有七情六欲,只不過是他們沒有找準點。
現在瞧他,不是挺機智的嘛!
坐著馬車到了沈東籬家中,好在路程不算太遠,阿秀就算暈馬車,也還能堅持。
因為沈家之前被平反了冤屈,當初的大宅子也收了回來,所以就沈東籬這么一個六品小官兒,現在住的卻是一品大官兒的豪宅。
地理位置也是相當的好。
只不過比較可惜的是,當初的人都不在了。
阿秀一進去,就看到聽竹正在掃地,他瞧見阿秀進來,開始還有些詫異。
后來回過神來了,立馬跑著跳著歡呼進去。
“阿秀姑娘來了!”
之前他們也曉得阿秀被擄走的事情,還為她傷感了好幾日。后來雖然知道她人沒事,但是今天還是第一次這么見到,自然是特別的激動。
陳老聽到聲響出來,面上也帶著一絲難掩的激動。
“阿秀。”
“陳老,好久不見,您身子可好。”相比較陳老他們,阿秀顯得冷靜不少,雖然心中也有見到熟人的激動感。
“我老頭子還是一個樣子,倒是你個小丫頭,長高了不少。”陳老很是高興地摸摸她的腦袋。
不過幾月不見,她的五官也長開了不少,整個人也變漂亮了。
“我現在每頓可以吃三大碗飯,自然長得快!”阿秀很是得意地說道。
她現在正是發育的時候,營養自然要跟上,她可不想一輩子做豆芽菜。
“能吃就是福,能吃就是福。”陳老連連念叨道。
“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聽蘭跑過來說過,還特意瞅了阿秀好幾眼。
他聽說阿秀變成了宮中的紅人,但是他剛剛這么一瞧,她好像也沒有什么變化啊。
“有我喜歡的那幾道菜嗎,特別是那個肥肉!”阿秀很是期待地問道。
她以前最喜歡的就是這個菜。
想想那個入口即化的味道。她的口水就要下來了。
自從到了京城,阿秀因為一直是好吃好喝的過著,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激動了。
“當然有,之前的那個廚師也跟著我到京城了。還是之前的那個味兒。”陳老看阿秀說到吃的時候,還是這么一副模樣,心中忍不住失笑。
她竟然一點兒都沒有變。
他見多了那些善變的人,現在瞧著阿秀還是原來的模樣,他的心里也忍不住的高興,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你等下再去瞧瞧,還有你的一個老熟人呢!”陳老賣了個關子。
阿秀表情微微一滯,她第一個想法就是阿爹。
不過他應該不可能不找自己,而找的沈東籬,而別的熟人。她一時間還真的想不到有誰會到京城來。
走到客廳,阿秀就聽到一聲嫵媚的“喵”,再低頭,就瞧見一個圓滾滾的身子從自己身邊慢慢走過。
“這是阿喵?”阿秀有些難以置信,這還能叫貓嗎。這是一個球吧!
這個就是他之前說的熟人?
“正是,東籬上京的時候把它帶上了,大約是在京城吃的好了,這肉長的飛快。”陳老摸著胡子笑呵呵地說道。
阿秀看著阿喵的模樣,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了。
“東籬因為調了崗,所以中午都不回來吃飯,我們就先吃吧。我已經叫下人將飯菜給他送過去了。”陳老說道。
他現在像極了這個屋子的管家,又像是沈東籬的長輩。
阿秀想著他們一個是父母雙亡,一個是沒有孩子,這兩個人住在一起,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陳老見多識廣,想必沈東籬跟著他。也能少走不少的彎路。
薛行衣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等到都坐下了,他才開口道:“聽聞你擅長縫合之術?”只是語氣中并不帶什么情感。
這個陳老,他以前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但是阿秀既然這么說了。那他就這么聽進去了。
陳老微微一愣,他自然是曉得薛行衣這個人的。
只不過他也聽說他是個冷心冷面的,所以剛剛只是簡單地打了招呼,并沒有太熱絡地招待他。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主動和自己說話。
這薛家和唐家當年算是京城中的兩家杏林世家,只要是學醫的,哪個不希望進入這兩家之一。
陳老當年也這么幻想過,可惜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現在能看到薛家最有前途的少年,他的心情還有些小小的復雜。
不過,這縫合之術,不是阿秀擅長的嗎,什么時候變成他擅長了?
他雖然之前和阿秀商討過,但是終究缺乏實踐,也沒有這個機會嘗試,現在還停留在理論上面。
阿秀見陳老將實現轉過來,便笑著說道:“薛行衣特別好奇縫合之術,我就順便帶上他過來,和您一塊兒討教討教。”
這阿秀的性子,陳老哪里還不曉得,再聽她這么裝模作樣的一番說辭,心中差不多有了計較。
“那等用了午膳,再討論這些吧。”陳老說道。
薛行衣心中雖然有些小失望,但是他并不是不能等的人,便點點頭。
等下還有之前打賞欠下的加更,可能會比較晚。
想著馬上可以還清債了,心里還有些小激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