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雕刻神像
“是啊，君明，我見你的手很穩，很精準，雕刻神像沒什么難的。小說族”提森達爾大煉金師也說道。
姜君明犯了難，心里覺得好生古怪，怎么他們覺得不難的地方，自己倒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他們覺得很難的圣徽的制作，一早自己就有了數。
“你到底在猶豫什么？”萊卡特姆大煉金師問道。
“首先，伊萊娜神官讓我用中性的材料制作女神像，而不是光明系的材料。其次呢…呃，我不知道關懷女神長什么樣子。”姜君明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很荒謬。作為一名教會的神官，竟然不知道自己信仰的神邸長什么樣子，這簡直太不可理喻了。
提森達爾大煉金師和萊卡特姆大煉金師都愕然的看著姜君明，這個理由…簡直太離譜了吧。甚至要比見到剛剛圣器的時候還要吃驚，這是信徒嗎？這是神官嗎？竟然連自己信奉的神邸都不知道長什么樣子？他是在開玩笑吧。
但兩位大煉金師知道姜君明基本不開玩笑，每一個自己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在他身上都會變成現實。兩人在心里使勁的說服自己去相信這個聽上去根本就不可信的事情，一個被關懷女神眷顧的少年神官，竟然不知道關懷女神神殿長什么樣子！
簡直太荒謬了。
沉默，姜君明和兩位大煉金師之間繼續沉默著。姜君明也好，兩位大煉金師也好。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過了一會，萊卡特姆大煉金師才緩緩說道：“材料不是問題，至于模樣。我想伊萊娜神官應該告訴過你一些細節吧，以你的水平，可以自己雕刻出來的。”
姜君明想了想，這種事情，不管怎么說，自己都只能這么做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繼續下去吧。
“中性的材料都有什么？”姜君明問道。
“普通人用的東西，基本都是中性的，只要里面沒有神圣或是邪惡的氣息。都算是中性的材料。”萊卡特姆大煉金師說道：“但是越是高級的材料，里面蘊含著力量，中性的材料也就越是少見。”
“哦，那隨便做一個也就是了。”姜君明隨口說道。
他…萊卡特姆大煉金師和提森達爾大煉金師面面相覷。怎么關懷教會的神官都是一個德行？女神像能隨便做一個？材料都不選？
“你想要什么等級的？”萊卡特姆大煉金師無奈的問道。
“隨便吧。只要是中性的就好。”姜君明對此倒是真的沒有什么需求，因為伊萊娜神官沒有告訴自己用好一些還是普通的材料，只是說中性的材料就好。
“這怎么行？”提森達爾大煉金師先不高興了，“神殿里擺著圣器的圣徽，然后關懷女神像竟然是普通的木質材料的，說出去讓人笑話，堅決不可以。”
“那我該用什么？”姜君明問道。
提森達爾大煉金師咬了咬牙，說道：“我這里有一塊白鈴木。要不你拿去雕刻神像吧。”
萊卡特姆大煉金師看著提森達爾，表情很是古怪。
“好啊。那我先謝謝你了。”姜君明也沒多想，在姜君明的腦海里，越是有屬性的東西，越是昂貴，中性的材料…怕是伊萊娜神官圖省事，或是關懷教會沒有錢，也買不起光明屬性的材料吧。姜君明也懶得去管那么多，中性就中性吧，完全執行伊萊娜神官的指示就好，畢竟她再怎么不靠譜，也是關懷教會的正牌神官不是，而自己，只是打著關懷教會神官旗號的一個醫學生而已。
萊卡特姆大煉金師和提森達爾大煉金師聽到姜君明很隨意的說出來那段話，都詫異的看著姜君明。很快，兩人馬上醒悟過來，應該是姜君明不知道白鈴木的珍貴，所以他才會這么說。萊卡特姆大煉金師剛剛還在吃驚于提森達爾這個小氣鬼這次竟然會這么大方，可是沒想到姜君明帶給自己的驚詫更大一些。
“君明，你知道什么是白鈴木嗎？”萊卡特姆大煉金師問道。
“我不知道。”姜君明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果然是這樣！萊卡特姆大煉金師笑呵呵的說道：“制作高等級的器具的時候，不光需要帶光明或是黑暗屬性的材料，中間更是要摻雜一些中性的材料。而高等級的中性材料很少見，所以越是等級高的中性材料便越是昂貴，這點我覺得你是想錯了。”
“是這樣啊。”姜君明聽到萊卡特姆大煉金師的解釋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提森達爾大煉金師，說道：“那我不要了。”
“那怎么行。”提森達爾大煉金師吹胡子說道，“我說要送給你一根白鈴木，就是送給你，你跟我這么客氣干什么。你要是不要的話，等你再去銀月城，可別說我不見你。”
提瑞達和小普萊斯都聽傻了…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兩人都出自貴族，多少都有些見識，知道白鈴木是什么。當聽提森達爾大煉金師說要送給姜君明一根白鈴木的時候，提瑞達首先想到的是家里面的一本書中提到白鈴木的等級，他馬上就被震驚了。可是隨后姜君明和提森達爾大煉金師之間的對話讓他更是震撼，這么珍貴的東西，說不要就不要，而銀月城的大煉金師竟然不要還不行，這世界到底怎么了？
姜君明很為難，雖然說自己還是不知道白鈴木到底是什么，可是聽萊卡特姆大煉金師說，這種中性的材料很昂貴，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都是便宜的東西。兩位大煉金師在工地忙碌著，雖然是銀月城的費萊昂洛斯家族請兩位大師來的，但姜君明也很不好意思了。現在還要拿提森達爾大煉金師的材料。這怎么能行。
萊卡特姆大煉金師見姜君明不好意思，于是說道：“君明，你就要了吧。圣徽都是圣器。女神像要是不好的話，怎么也說不過去不是。再說，現在正在建造的關懷女神的神殿有我們兩個的心血，要是供奉在里面的關懷女神的神像粗制濫造的話，那不是打我們的臉嘛。”
姜君明沉吟著，已經被萊卡特姆大煉金師說動了。
“你要是實在覺得不好意思的話，下次有什么新鮮的想法。要制作器具或是物品，建筑的時候，一定不要客氣。你也知道。到了我們這種層次之后，關注的東西就已經不是金幣了，而是想要找到一個契機晉級。你給了我們兩個完全不同的思路，所以你就別客氣了。”
“呃…那我不客氣了。我真的是不會什么。但要是去銀月城的話，一定會找兩位聊天的。”姜君明說道。
提森達爾從魔法空間里取出一根白色的木頭，光是看這根木頭，除了光澤之外，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再就是很堅硬，剩下姜君明看不出來特殊的地方。
“那我開始了，可能要一些時間。”姜君明說道。
“那去吧，你盡管去做。我們時間有的是，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不會打擾你的。”萊卡特姆大煉金師說道。
提森達爾大煉金師瞪了萊卡特姆大煉金師一眼，把白鈴木交給姜君明，說道：“我在晨光教會的主神殿里見到過一次關懷女神的神像，很模糊，似乎你們的神官也不清楚關懷女神長什么樣子。這也難怪，你也不用壓力太大，閉上眼睛，去想在自己的想象中關懷女神是什么樣子的，然后順其自然的雕刻出來也就是了。”
姜君明點了點頭，然后抱著白鈴木走到一邊，坐在地上，緩緩閉上眼睛，開始回想自己看到的幾個關懷女神的神像。
自己最先接觸的是在月光城的關懷女神的教會里的那尊神像，神像似乎是一個白袍少女的樣子，右手自然的垂在一邊，左手伸向前，手心向上。面目…面目模糊。
然后自己來到暮色城，在這里見到了伊萊娜神官制作的女神像。好像和月光城的女神像也沒什么區別，只是更加粗糙一些。面目…面目模糊。
后來在銀月城的晨光之神教會的神殿里，見到關懷女神的神像，像是仆從一樣站在晨光之神的旁邊。在晨光之神的神殿里見到的女神像恭恭敬敬的站著，這三尊神像的共同點，似乎除了面目模糊之外，就沒別的了。
那就按照少女的樣子雕刻吧，姜君明想到后來，也沒什么頭緒，只好按照自己心里對關懷女神的認知去雕刻。
雖然沒有學習過雕刻，但是姜君明的手因為要做手術的原因，被光腦改造過，現在兩只手臂都很穩定，精準，雕刻也不是什么難事。很快，少女的身體在姜君明的手中被雕刻出來。裙角飛揚，活靈活現。
等一切都做好了，姜君明開始雕刻女神像的面部。這里是最難的地方，也是最模糊的地方，極難把握。姜君明的腦海里轉換過幾個形象，奇怪的是姜君明雖然見過很多女性，包括上一世的同學，老師，可是姜君明這時候只能想起伊萊娜神官的樣子和光腦幻化的小女孩的模樣。
她們啊…姜君明覺得很奇怪，為什么自己在雕刻關懷女神的時候想到的不是自己見到過的女神雕像的樣子，而是她們兩個？想起這些，姜君明忽然聯想起來，伊萊娜神官的脾氣很不好，說變臉就變臉。光腦幻化的小女孩似乎也有向這方面發展的趨勢，脾氣說變就變。說得好聽就是比較人性化，說的不好聽的話…
提森達爾大煉金師和萊卡特姆大煉金師看的心曠神怡，姜君明的動作穩定而精準，就像是在煉制藥劑的時候一樣，沒有一個動作是沒用的，雕刻的過程簡直就像是一輩子都在做這件事情，而不像是他說的那樣，從來沒有接觸過雕刻。
身體的形態很快就被雕刻出來，可是到了臉部，姜君明慢了下來。兩位大煉金師對此也很理解。臉部的雕刻是人體雕刻最難的地方，想要形神兼備。的確很難。
姜君明的意識很清醒，雖然眼前出現的只有光腦幻化的小女孩和伊萊娜神官，姜君明很快就想起來伊萊娜神官和自己說的話。這或許就是接受神明的指引吧。反正她是這么說的，自己想到什么就雕刻什么好了。
想到這里，姜君明盡可能的放松下自己有些緊張的精神，接受在自己意識里“神明”的指引。
這一切都是神明的意思，姜君明是這么理解的。要不然為什么那么多女孩，前一世的且先不說，光是這一世的伊德瑞亞、安博娜等人自己怎么都想不起來。只記得她們兩個？
就在這個時候，姜君明忽然感覺在自己的腦海里又出現了一個形象，就是在一次進入光腦空間之間。看到的走著走著就發生變化的那個女孩。雖然只是在懵懂的時候隱約見過一次，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時候她偏偏冒出來，和伊萊娜神官與光腦幻化的小女孩的形象混在一起。讓姜君明無所適從。
姜君明試探著開始雕刻女神像的臉部。古怪的是當姜君明手中的刻刀落下。每一個線條，在他的心里面不知道經過多少百轉千回的思考，猶豫到了極處。連姜君明都不知道最后自己落筆的那一瞬間，雕刻在白鈴木上的線條究竟是什么。到底是這三個形象中的哪一個。
三個形象的細節在不斷的變化，擁擠，爭奪，變換，爭奪著姜君明的意識。想要把自己的線條留在姜君明手里的白鈴木上似的。
姜君明的眼睛是閉著的，完全不用看手里的白鈴木。他似乎進入了一種冥想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中，自己的動作也沒有有意識的控制。從他想起伊萊娜神官說要聽從神明的指引開始，那三個影子就像是活過來一樣，在姜君明的腦海里爭奪著對他的控制。
不去想，任由三個身影爭奪，自己的手也隨著影子的掌控而動。姜君明完全沒有意識到時間在飛逝而過，神殿里的信徒們一直沒有站起來，在大聲的禱告著，萊卡特姆大煉金師和提森達爾大煉金師驚訝的看著姜君明的動作。
從剛剛行云流水一樣的雕刻變成現在閉著眼睛，好像是小孩子在胡亂的弄著什么，完全變成了兩個人一樣。提森達爾大煉金師很心疼的看著姜君明，剛才自己還在慶幸，這根白鈴木沒有給錯人。可是很快姜君明就讓自己知道了什么才是隨心所欲，他哪里是在雕刻，簡直就是一個在沉思的人，拿著一根路邊撿起來的木棍隨手的雕琢著，主要是讓自己安靜下來。至于那根木棍，和雕刻的是什么，他根本就沒有在想。
唉，白白浪費了一根白鈴木，提森達爾大煉金師有些肉疼的想到。
“提森達爾，你說君明在做什么？”萊卡特姆大煉金師壓低了聲音問道。
“還能在做什么，我看是他也不知道關懷女神的臉究竟要雕刻成什么樣子，所以隨手的弄著。唉，白白浪費了一根白鈴木。”提森達爾大煉金師說道。
“你真的這么想？”萊卡特姆大煉金師好像話里有所指，帶著深意的在提森達爾的耳邊問道。
“嗯？”提森達爾大煉金師忽然想起來在這之前，不管姜君明做什么，似乎都沒有失敗過，自己怎么一眨眼就忘記了他是有女神眷顧的少年呢？從行云流水一樣的鐫刻著女神像，到生澀的比小孩子都不如，這之間的轉換太突兀了，突兀到了讓人沒法接受的程度。難道這也是關懷女神的眷顧？
萊卡特姆大煉金師小聲說道：“看著吧，這一次我倒是覺得沒有那么簡單。我們從前不管怎么對君明重視，最后的結果都是我們重視的程度還不夠，那么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好了，看看他到底還能給我們什么驚喜。”
兩位大煉金師不再相互交流，全神貫注的看著姜君明比小二涂鴉還不如的動作，比當年還是煉金學徒的時候看自己的老師煉制藥劑還要專心幾分。
姜君明的動作很慢，很慢，他每每刻出一刀，都要花費很長時間。他的刻刀刻畫出來的線條也并不連續，而是左面一刀，下一刀又換到右面去，沒有一個規律可言。
提瑞達見姜君明胡亂的雕刻著，很奇怪，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有兩位大煉金師在，提瑞達也沒有去和姜君明說什么，既然大煉金師都安靜的看著，自己何必要打斷姜君明的動作呢？不過他這么做，可惜了那根白鈴木了。
“他在做什么？”遠處的一名神官看的很迷糊，問身邊的人。
“應該是制作關懷女神的神像吧，那根木頭你認識嗎？”
“應該是普通的木頭吧，我看不清楚。”
“真是白癡，你沒長眼睛？沒看見那根木頭是提森達爾大煉金師從他自己的私人魔法空間里取出來的？那是一根白鈴木，百年以上的白鈴木。”